常右闻声动作一顿,优雅的转过头来看着谭严寸,可能是因为在阳光下的原因,她的皮肤白的似乎有些透明。
“这叫苦中作乐。”说罢常右举起了手边儿的咖啡朝着谭严寸的方向颔首,然后送至唇边儿轻轻抿了一口。
谭严寸无奈的摇摇头,抬脚走到冰箱旁边儿把拿回来的炸酱面放了进去,然后转身问道:“你在哪儿找到咖啡的?”
“调酒柜里面就有啊,我那间卧室里还有好几桶牛奶呢,这家人真不错,什么东西都备全了,咖啡豆和咖啡机也有,速溶的也有,实在是太精致了。”
常右说罢深吸一口气往后仰了一下,轻轻靠在了套着黑色的呢绒罩的沙发上,浅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倍显蓬松,嘴角微微向上的笑意如同一轮弯月,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忍以烟火之体亵渎。
身上酒红色的吊带长裙应该是这家女主人的,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她的身上,裙角轻抚着沙发腿,别有风情。
“这样的世道下能有你这样闲情逸致的人可真不多,还不知道明天早上醒来脖子是不是还好好的连着脑袋呢,居然还有心思品酒喝咖啡。”谭严寸嗤笑一声,起身从茶几下面的置物台上拿出了那个音响,继续放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
“能把我脖子咬断的,我做鬼都佩服他。”常右眼中的笑意逐渐消散,瞳孔骤缩,忽然变成了猫眼,然后又瞬间恢复成常人模样,也恢复了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她抿嘴一笑,似乎带着些嘲讽的意味,轻轻朝着手里的咖啡杯吹着气,半晌才抿上了一小口,然后便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杂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忽然一把把手里的杂志扔在了桌子上,转而看向谭严寸咬着牙说道:“你这音乐能不能换换啊?听得我都闹心。”
谭严寸听见她似乎是在说话,但是又听不清,便拉开了浴室的门看着她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把这音乐换一换,换成给人听得!”常右无奈起身走到谭严寸身边儿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
“你现在住的吃的喝的都是我的东西,没有理由挑三拣四,嫌吵的话现在就走,别烦我。”谭严寸的语气俞渐冰冷,说罢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常右瞧他这幅德行无奈被气笑,索性盘着胳膊靠在旁边儿的墙上。
“这房子不是你的,我吃的东西和喝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你的,以后可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说着常右轻轻敲了几下于是的玻璃,不解的问道:“你在里边儿捅咕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靓仔的事儿你少管。”谭严寸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往外边儿瞟了一眼,然后继续拿着手里的工具一下一下的扣着墙上的墙缝儿。
常右撇撇嘴角,只能回到卧室的书架上随便儿找来一本书翻阅着,可是外面的音乐实在聒噪,她被吵的心烦意乱,左思右想之下只能团期一小块儿纸巾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这才比刚才好些。
一直到晚上,天色渐黑,这音乐才算是停了下来。谭严寸拿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从后面挖出来的石头和墙灰,他得赶紧把东西扔出去,免得以后露馅儿。
他拎着一袋子碎石下楼,心中有些犯愁,尸体还在隔壁那栋楼里,到底要不要给伊洛她们提个醒呢?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甚至还特意去那儿看了一眼。
看见他僵硬的身躯谭严寸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回去刷刷牙。
他大步流星跑到了楼上,拿起水杯接了一杯水便疯狂漱口。
“你这是咋的了?吃了死耗子了?”常右很少见他这样,不对,是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有些新奇,便赶紧绕开吧台翘着小兰花指笑眯眯的走过去打量着他。
谭严寸扶着洗手台吐了嘴里最后一口水,缓缓开口说道:“就是想想昨天喝了那个人的血有点儿恶心。”
“啧——”常右砸了咂嘴,“我昨天就说嘛,那么劣质的血你也喝得下去,不过你这反射弧也是够长的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们虽然和普通的异种不一样,可是终归还是有破绽,能维持得了一时,却维持不了一辈子。”谭严寸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牙齿开始慢慢变得尖锐,眼睛完全只剩眼白,看上去恐怖如斯。
可是常右却像是欣赏什么绝世容颜一般盯着镜子里面的人,半晌后轻飘飘的说道:“没变成那种到了晚上就要如此的异种,还不算我们太倒霉,最起码我们的能力是可以自控的。”
说罢她低头抿了一口杯子里面的红酒,抬头的一瞬间谭严寸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我们能力非凡,能随意控制自己的形态且不怕光,那群人怎么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我们不放。”谭严寸的声音阴狠了许多,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习惯就好了,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上次岚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刚逃出他们掌控的时候那么害怕了,反而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常右抿嘴一笑,直视着镜子里面的人继续说道:“左右他们也打不过咱们,更别说把我们抓回去或者是杀了我们了,简直就是笑话。”
“程烨生性狡诈,我原本在荔城隐姓埋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逃出来的异种。”谭严寸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中,一时间头疼欲裂。
常右一愣,随即转头盯着他的眼睛紧张的说道:“你可别乱想啊,我什么都没说,再者说了,我是和你一起跑出去的,再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们,我那时候对程烨那边儿的人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你的踪迹。”
“我又没说是你,你紧张什么。”谭严寸无奈的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