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人满为患,信徒大半已经释放,但有许多‘中毒已深’的愚民在大理寺内大呼小叫,声称佛祖降临会超度他们。
如此嚣张免不了要承受一场鞭刑,打过了,也就老实了。
经历这一场大雨的玄奘越来越像个圣僧了,一身淡雅气质让钱欢看了都有些羡慕,可仅仅是羡慕而已,他自认为做不出和尚这般脱俗。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钱欢自认为就是那只老鼠,嗜血,狡诈,残忍,只不过是成了精没有猫可以对付了他而已。
与玄奘对坐于院中石桌,一桌子的瓜果钱欢懒得吃,但玄奘可不客气,一颗一颗吃着此时还未结果的葡萄,一脸的享受。
越像圣僧,可越来越不像和尚了,虽然这样很矛盾,但事实就是这般。
一身袈裟换成了白衫,身上淡淡的香火气息无时无刻不散发这魅力,这样一个成熟男人所散发的魅力不是钱家新近侍女所能抵抗的,钱欢看这一个个花痴一般的丫头心烦,挥手赶走。
“对一个和尚发什么春?滚滚滚,明天把你们都嫁出去。”
丫鬟们娇笑,并打趣的告诉钱候,奴婢明日一定会打扮漂漂亮亮的,等着侯爷召来长安的风流才子,任由她们挑选。
慧武候指着丫鬟们大骂臭不要脸,白衣和尚淡淡一笑。
“钱候家中气氛如此,单凭钱候这一份善心,钱家想不发扬光大都难。”
说钱欢有善心的,这个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与其亲近太子党甚至钱家的四个夫人都从未说个咱们这位大侯爷有善心。
白衣和尚的一句话让钱欢也有些不自然,他有善心?
“和尚,本候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要多,亲手杀的比长安寺庙的和尚要多,你说本候有善心?你昨晚巴豆吃多了?”
玄奘笑笑不语,与钱欢争论没有任何意义,他总是有诸多的借口等着你,稍不注意就会被他带入歧途,最终落得一身的不是。
佛门在钱欢的逼迫之下不得不顺着国法整顿佛门,同时也将诸多和尚还俗,百姓不知所以,只是知晓出家的丈夫突然回来了,长安中也很难在见到传扬佛法已经化缘的僧人了。
虽然疑惑,但这并不影响百姓生活,反而当初哭求要出家的夫君孩子得以还俗回家,一家人再次团圆,至于在家中念经,这没什么,回家就好。
这一事起到事落,昌盛的佛门严重缩水,整个长安城三座寺庙的和尚总数不过二百余人。
人数的剧烈缩减让两门一时间成为了难兄难弟,活着都是问题,那里还有闲工夫去找人吵架。
玄奘似乎吃饱了,起身倒茶,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觉悟,一杯茶水下肚,白衣僧人淡淡一笑。
“钱候,关在大理寺的长安百姓,以及我那师侄是否可以离开大理寺。”
钱欢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最近他不知为何养成了这个习惯,听闻玄奘的问话,钱欢摇了摇头。
“百姓可以放走,但有几人执念太重,需要在大理寺静养一段时间,至于你那个师弟在等等吧,此时他与那道士关在一间牢房内,本候告诉了你那师弟,老房内只能活一个人,活着的便可以离开,又告诉那眉心生痣的俊俏道士,两人死了一个,这辈子都别想离开牢房。”
钱欢闭眼笑了笑。
“和尚,你说他们是否会相互告知?又或者谁能活着走出牢房?”
玄奘的脸色终于变了,只不过是笑容消失变为淡漠而已,放下手中茶杯,低头道了一句口头禅,继而望向钱欢。
“钱候,如果我那师弟杀了那道士,您或许真的会放了他,随后会将这件事昭告于天下,我那师弟最终还是要死,可对?”
咱们的慧武候大人笑眯眯的点头,玄奘在道。
“那道士定不会原话告知我那师弟,定会用道门之话传出,我那师弟信了,两人便可以活,但他佛心已经不纯,再有,如果那道士信了我那师弟的话,两人交手,不论谁生谁死,他们的结局必然是死,慧武候,您这般是否有些过分了。”
白衣玄奘脸上已经生出了怒气,钱欢明摆着要玩死可怜的和尚,玄奘不知钱欢为何对宗教信仰如此厌恶,一定要将他们排挤到角落中。
这一次轮到钱欢笑了。
“和尚,还有第四种可能,那便是两人相互无视对方,不理睬对方,等到时日到了,本候定会放他们离开,但是你那脾气暴躁的师弟则不知会如何做喽,咱们赌一赌?”
“赌注为何?”
“二楼药庐的那个小和尚,本候赢了,这和尚归钱家,本候那兕子妹妹喜欢胡闹,但身旁缺少一个护卫,而她身体与常人不同,无法成亲,所以本候需要一个心无杂念之人,本想找一个宦官女人,但兕子本身阴气过重,需要一个纯阳护卫。”
钱欢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本候输了,这个和尚还是归钱家,但是你那本撰写的西行游记可以存入学院藏书阁,并且本候会出钱帮助你翻印,传播周边数国,同时你那师弟不但可以带走,本候会出钱为你们打造一座金身观音菩萨,翻建一座寺庙,如何?”
这个赌约如何都是钱家大亏,玄奘大赚。白衣僧人微微思考,点头答应。
就在玄奘答应之后,钱欢的笑意越加浓烈,玄奘心中暗道不好,这一定是中了他的轨迹,可玄奘想不出哪里不对。钱欢片刻后哈哈大笑。
“和尚,佛门禁赌,你破戒了?”
原来只是这般,玄奘淡然一笑。
“钱候,然后呢?”
钱欢一愣,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终烦躁的冷哼一声,这时候二楼传来孙思邈的声音,唤钱欢上楼,钱欢起身,对这玄奘再次一笑。
“我不喜欢和尚,不代表我不信佛,但本候只信观音,你可知为何?”
玄奘转身便走,儒雅声音传来。
“太后娘娘小字观音婢,你钱欢对太后如生母,这点大唐怎能不知?钱欢,准备金像吧,你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