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带出来的都是骑兵,加之地形熟悉,斥候跟踪的也迅速果决,经过一个时辰的追袭,终于把平川纪夫的人马追上来。
更让人好笑的是,平川纪夫对于京城并不熟悉。
大队人马在火烧眉毛、惊慌失措下,居然向小河方向拐去,这下正中小九下怀。
花如玉见平川纪夫已经没有后路,也不忙着立刻追击,那样士兵伤亡的几率会很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这些凶悍的倭国精兵?
她下令,一千骑兵分成两队各五百人,由罗桐、黑山分明率领,守住左右两个方向。
正面由樱木指挥火枪手敌对大部分来犯之敌。
袁子程六百巨角弓手实施精准射击,作为机动兵种,缓解三方压力。
待花如玉排兵布阵过后,方才向陈小九比划了一个万事俱备的手势。
陈小九从人群中闪出来,朗声道:“平川纪夫在哪里?本接待使在此,请你速速答话。”
平川纪夫被花如玉白日的勇猛给吓破了胆子,正畏首畏尾的藏在精兵之中,不知道如何抉择。
此时见陈小九喊话,心中压力顿时缓解不少,忙回应道:“陈大人,本小藩王在此,敢问陈大人大军相扰,有什么要紧事吗?”
陈小九眼眸能夜视,一眼望去,就看到平川纪夫像个老鼠似地藏在精兵中间,露出一副胆怯的面孔,冷笑了一下,才质问道:“小藩王,你为何连夜赶出京城?不辞而别?难道你懂礼数吗?你难道不知这是对大燕朝廷的蔑视吗?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特命我催兵前来讨伐,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草你奶奶的,真的是来抓我的啊!
平川纪夫吓了一跳,忙陪着笑脸道:“陈大人,因为有要事在身,赶路湍急,就忘记了与皇上,与陈大人告别,还请大燕皇帝、陈大人能够原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吧!我这里有厚礼相送……”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是个小人物,当然不会在意小藩王对我的不敬。但是……”
陈小九说道这里,大声喝道:“我大燕皇帝乃真命天子,礼贤下士,四海敬仰,尔等鼠辈,居然不将我大燕皇帝放在眼中,不请自来,想走便走,这是我大燕土地,哪容得下你们横行霸道?”
陈小九将皇帝抬出来,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平川纪夫无论怎么说,也不会在‘理’字上占得半点便宜。
平川纪夫看着陈小九带这人大军压境的阵势,就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以终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沉吟半响,又讨好道:“陈大人,我不告而别,理亏再我,但我真心诚意的向大燕皇帝认错,况且我已经出了城门,还麻烦您高抬贵手,放我东行。”
说着话,一狠心,便向西方跪了下来,激将道:“陈大人,我现在大燕皇帝遥拜,求得大燕皇帝的体谅,陈大人能原谅我吗?”
哼……这厮果然有些手段啊!能屈能伸,倒是能做一些大事情!可惜了,你惹着我了……
陈小九侧目望着雪子那双妩媚的眼眸,看她抿着嘴唇,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心中底气更足,朗声道:“小藩王这是干什么?这样吧,你把军队留在这里,单人跟着跟我回京都,面前皇上,说清楚其中缘由!我大燕皇帝宽厚仁爱,还会为难你不成?”
平川纪夫哪里敢跟着陈小九回去?说不定自己出了军营,就被陈小九不分青红皂白杀掉了。
抬眼看着雪子站在小九身旁,猜得到小九出面就是为了给雪子撑腰,灵机一动,忙道,“陈大人,您旁边站着的是雪子内亲王吗?”
雪子走出来,娇嗔道:“小藩王,你还当我是雪子内亲王吗?”
平川纪夫道:“雪子内亲王,我与你弟弟世子内亲王素来交好,还请看在世子内亲王的面子上,为我向陈大人求情,我自当感激不尽,也会创造机会,让你们姐弟团聚的,如若不然,你们姐弟见面的机会,只怕是微乎其微吧?”
“你敢威胁我?”雪子妩媚的眼眸中含着恨意,一字一顿道:“我是皇室亲王,你是藩臣,而今你居然以下犯上,妄图用士子内亲王要挟我,你难道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平川纪夫被雪子当着贰仟伍佰精兵的面上道出了本意,心中恼火,莽撞的话脱口而出,叫嚣道:“谁让你不知廉耻,勾搭大燕朝臣,与之蝇营狗苟,此等下贱淫乱之恶行,又哪里是皇室成员能够干得出来的?”
说完之后,平川纪夫立刻就后悔了,这等于撕破了自己脸皮,将自己最后一条路给堵死了。
“陈大人!我……”
陈小九心中大怒,也不稀罕再与平川纪夫磨牙,拉着雪子回到阵营中,对雪子道:“你也看到了,平川纪夫不知好歹,败坏了你的名誉,这些士兵听得真真的,一个也不能存活,否则一旦传出去,后患无穷。”
雪子也知道事情十分严重,无奈的点点头,“小九,我都听你的。”
陈小九也不在与平川纪夫磨牙,向花如玉使了个眼色,花如玉中气十足道:“众将官听令!平川纪夫无德无礼,蔑视大燕,横行霸道,不分尊卑,此等顽固不化之徒,当代天诛之,兄弟们,给我冲上去,将其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樱木急不可耐,一直在等待着花如玉下令攻击,听着花如玉已经发出指令,心中美极,率领着五百火枪手,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火枪手阵型很重要,不能乱,要次第前行,它的准确性不高,唯有密集射击,方法发挥最大威力。
此时火枪手离着敌军还有百米距离,樱木带着人缓缓靠近,只要到达五十米的射程,那他们就无敌于天下了。
罗桐、黑山两方的骑兵也紧张待命,直等着火枪手第一波攻击过后,就发动冲刺。
袁子程吩咐巨角弓手散布在周围,只要发现哪里吃紧,立刻相援。
平川纪夫一看陈小九软硬不吃,为了雪子,居然真的要灭掉自己,心中决然冷笑,那股恐惧的劲头倒是丢掉了,心想着求饶也是死,死战也是死,倒不如杀他们几个人也能爽快些。
他侧目一望,两边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骑兵,步兵再厉害,拼死冲上去,也讨不到便宜,索性抽出腰刀,刀尖指着陈小九、花如玉等人,大喝道:“冲!给我冲!谁能取陈小九项上人头来,本藩王重赏”
项上人头?麻痹的,汉语说得倒是熟稔。
这些倭国精兵果然是有几分战斗力的,在得知逃跑无望的情况下,发出喋喋怪叫,挥舞着钢刀,奋力向前出去。
七十米……
六十米……
五十米……
樱木算计着距离,待那些倭国武士越过了五十米的红线之后,大声叫喊,“兄弟们待命,第一队发射,第二队,准备!”
咔咔咔咔……
一阵枪栓之声渗人心魄的响起来,随后,在寂静幽暗的月夜之中,便呼啸起了砰砰砰砰的剧烈枪声。
随着火枪吞吐火舌,烟雾笼罩了幽暗的夜空。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起来,一排排的武士被打得去千疮百孔,断臂残肢,无力的倒下去。
鲜血从断裂的大腿,分离的胳膊,还有无头的腔子中咕嘟嘟的冒出来,染红了大地。
那些士兵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阵势,一阵猛烈的火舌,将他们的信心全部打掉,反身就往回跑。
平川纪夫抽出腰刀,砍死一个逃回来的武士,大吼道:“杀!杀!用我们的武士刀精神消灭一切,给我杀。”
又见那些武士士气全无,不听自己指挥,忙张开大嘴,发出了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吼叫声。
随后,不论是火枪手,还是巨角弓手,还是列队的骑兵,都生出呕吐之感,尤其是直面相对的火枪手,头晕目眩,火枪射击的频率瞬间就松懈下来。
那些倭国武士一看有机可乘,又趁势杀回来,想要借着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除掉神奇的火枪手。
陈小九刚要拉着花如玉冲上去挽救局面,却见雪子拿出背上的古琴,柔软的玉指在弦上轻轻拨动,一股柔和绵密的琴声响彻夜空,只是在众兄弟们耳畔萦绕了几下,那些人就全部恢复了神智。
雪子的悠然琴声想起来,立刻就将平川纪夫的吼声给压制下去。
樱木心中怒急,连续命令火枪手迅猛发射,那些刚刚鼓足勇气冲上来的武士俱都变成了一具具的死士,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之中。
花如玉眼看着倭国武士被打得七荤八素,抱头鼠窜,连兵器都丢掉了,急忙挥舞令旗,让樱木等人停火,节省火药。
又挥舞令旗,让罗桐、黑山各率领五百骑兵从两面对穿。
罗桐、黑山大吼三声,带着骑兵像是两把利剑,狠狠的刺入了溃散的敌人之中。
轰!
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来,哭声、喊声、求饶声,响彻寂静的夜晚。
平川纪夫一看大事不好,左右张望,一个亲兵大喊道:“小藩王,那里有艘船,咱们快上船逃生。”
平川纪夫大喜,在亲兵护卫下,躲开骑兵追杀,匆忙往那艘乌篷船跑过去。
袁子程一声令下,巨角弓手随后迅速跟上来,嗖嗖嗖嗖一阵攒射,平川纪夫身边的那些亲兵一个个中箭而死——陈小九再三吩咐过,平川纪夫要捉活的,不然,他也早已变成一具死尸。
可是平川纪夫仍在庆幸着自己运气好,枪林箭雨之下也毫发无伤,看着那条船距离自己就十几米远,纵身凌空飞起,就要跳上乌篷船逃生。
陡然间,两女一男三条人影从半空中飞过来,刀光剑影,织成了一片寒芒,封住了平川纪夫的逃生之路。
平川纪夫无可奈何,从半空中落下来,冷不防背后有一剑偷袭而来,噗的一下,刺穿了自己的大腿。
随后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小九,雪子姐姐、花姐姐,我把这王八蛋给刺伤了!哈哈!我抓住他了,我立了首功。”
平川纪夫无力的倒在地上,回眸一望,却见那一身夜行衣的苗条少女生得真好看,尤其是那双圆圆的猫眼儿,真是诱人急了。
他刚刚这样意淫了一下,那少女跑过来踢了他脑袋一脚,然后,平川纪夫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小九也被想到单儿居然擒住了平川纪夫,爱怜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花如玉没敢再耽搁,吩咐火枪手、巨角弓手、骑兵横扫战场,活口一个不留,全部除掉。
又经过小半个时辰的厮杀,全歼倭国武士。
花如玉命令将所有死尸集中在一起,浇油,火葬,又吩咐人挖坑、掩埋,死者为大,绝不能马虎。
她吩咐完了这一切,然后便领着一部分兵力,带着平川纪夫,浩浩荡荡的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