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小九的这个对联一出来,每名大儒的脸sè表情、迥然不同。◎ ◎
围观的大儒面带惊叹艳羡之意,赵文彩则陷入沉思。
萧丞相一脸苦意,似乎也隐隐感觉到赵文彩处境不妙,看着陈小九的目光多了几丝愤恨!
而叶吟风、老皇帝两人则面带这、着会心的笑意。
虽然两人俱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家伙,尤其是叶吟风,若是真的深究起来,说不定就能解出这个对子。
但是他们此刻的目的并不是关心对联有多么巧妙,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赵文彩能不能对得上这个对子。
通过赵文彩那张苦意无边的脸,叶吟风也能深刻,‘对穿肠’赵文彩在面对小九时,也只能被对穿了肠!
转眼之间,一炷香的,赵文彩仍在冥思苦想。
萧丞相偷jiān耍滑,虽然过了,却仍不提醒赵文彩,有意延长赵文彩的思索,这让围观众大儒心生不满。
但是连老皇didu不出声制止,还哪有人胆敢站出来找事呢?
陈小九则悠哉的坐着品茶,竟似也不理会萧丞相玩赖。
这个对子到底有多难,小九心中十分有数——那可是流传了几百年的绝对啊!就算对穿肠赵文彩才华横溢,也休想在短内想出贴合的对子。
好久,虽然老皇帝仍是一脸笑容,但众大儒嘘声一片,已经急不可耐。
萧丞相再也不好继续拖延下去,对赵文彩说道赵大家可有良对?”
赵文彩无力的摇摇头!
陈小九心中偷笑:既然对不出还拖延干?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可是会死人的。
萧丞相又道第一轮平局,现在开始第二轮,依然由赵文彩先出对子。”
赵文彩了小九的厉害,再也不敢轻敌,沉吟半响,方才长吟道荷花茎藕蓬莲苔!”
这是同为草字头的偏旁部首对联,称得上是难度超等的对联。
众才子心中佩服,俱都想看看小九到底能对出的下联。
哪里想到小九这厮就是个懒货,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牙缝中狠呆呆的挤出三个字我不会!”
拒绝的干脆利落,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度。
所有都惊诧的目瞪口呆:这厮到底是个玩意?对不出来很光荣吗?看样子还那么的牛掰?
萧丞相眼看着机会来了,忙催促小九道请陈快快出题,莫要浪费。”
叶吟风气得直翻白眼儿:赵文彩刚才想那个下联,用了一炷香的,想个上联,也用了一炷香的,却不见你催他一次。
而小九干脆利落,连放屁的功夫都没耽搁,你个死老头子,催命鬼似的,催个屁啊!
叶吟风害怕小九着急,忙着站起来想和萧丞相理论一翻。
却不成想小九不以为意、指着那些大儒,脱口而出今世进士,尽是近视!请赵大家出下联吧!”
说罢,连看也不看赵文彩,就坐下自顾自的品茶。
这是个同音联,又含有深刻的寓意,有不少才子虽然能对上同音,但是寓意却差强人意,根本无法和上联相比,这也让这个孤对流传百年,却没有一个人能对得上。
赵文彩也不例外,他识得其中利害,只是想了一下,便拱手道我对不出。”
萧丞相大为失sè,在催促赵文彩道第二局平局,请出第三联。”
赵文彩费劲脑汁,想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才得意道冻雨洒人东两点西三点。”
这是个拆字合字联,‘冻’被拆成‘东两点’,‘洒’被拆成‘西三点’又恰好是相对,很奇妙的对联。
众大儒叹为观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却见陈小九哈哈大笑,向赵文彩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好对子!好对子啊……”
赵文彩也为能想出这么好的上联而高兴不止,对小九道请陈对下联。”
陈小九哈哈大笑,耸耸肩,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对不出来。”
呼!
赵文彩感觉重重挥出的一拳好像打在了对手空处。
虽然发力很重,但却好似没有被对手给予足够的尊重,便被无情的反击了。
其实所有才子都预料到了陈小九极有可能仍会以“一问三不知”来应对,然后在以一个更难的对子反击。
一切都被众大儒给猜中了。
陈小九果断回击烟锁池塘柳!请赵大家一对。”
哗!
所有人俱都瞠目结舌。
刚才赵文彩那个对联已经十分的jing彩,堪称难能可贵,可是陈小九这个对联一出,登时就把赵文彩那个对子鄙视的黯然失sè。
‘烟锁池塘柳’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意。
加之意境非凡,唯美jing妙,堪称震古烁今的妙对儿,哪里是一般人可以在片刻之间对得上的?
赵文彩几乎快要发疯了,无可奈何,眼眸中含着惆怅的灰sè光晕,无力的摇头赵某答不出。”
众才子此时已经了一些蹊跷!
这陈小九好大的才情啊,每次出的对子都堪称绝对,震古烁今,想要答出来,难如登天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智近于妖的才子,又会答不出赵文彩的对子呢?
那最真实的原因显而易见:一定是陈小九觉得赵文彩的对子太简单,不屑于回答呀!
这样想出来,才子方才恍然大悟,心中也暗暗为赵文彩可惜:这个‘对穿肠’横行几十年,可终于遇上铜墙铁壁了。
赵文彩身在局中,最明白的尴尬处境!
他人送外号‘对穿肠’,心想着若是再对下去,一定是自取其辱,会真的被陈小九对穿了肠胃。
看着萧丞相投送让奋战到底的犀利眼神,赵文彩顿了一下,也不该如何是好!
赵文彩回眸一望,却见陈小九仍在坐在那里悠哉的品着香茗,那云淡风轻的名家风范,让赵文彩瞬间明白了到底该做。
在小九面前,所有人都是绿叶,唯有他才是四季常开的狗尾巴花。
赵文彩不理会萧丞相投送来的鼓励眼神,躬身向老皇帝作揖、道陈智近与妖,才思敏捷,我万万不及,这场比试,我输得心服口服。”
萧丞相暴躁至极,脸sè涨红。
指着赵文彩、忿忿道你……你能认输呢?你没输,你必须给我比下去,直到胜出为止……”
老皇帝看着暴躁的萧丞相,嘴角虽然笑着,但眼眸中深邃幽光让人感觉到丝丝冷意。
“萧丞相,赵大家对小九心悦诚服,为何萧丞相会如此气愤?难道其中有难言之隐不成?”
望着皇上投shè的犀利目光,萧丞相方才意识到颇为失态。
他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家伙,眼珠一转,立刻辩解道臣觉得赵大家与陈俱都是大燕鸿儒,此时你来我往,妙联叠出。老臣佩服艳羡的同时,还真希望两位鸿儒能够继续切磋的下去,为皇上,为各位大儒,带来jing妙的对联盛宴,岂不是好?哈哈……”
“萧丞相果然是妙人啊,好高明的提议啊!”
陈小九连忙起身,接着萧丞相的话,对他冷笑道萧丞相的提议甚为有趣,既然如此,我与赵大家还为非要拼出个天下第一?”
萧丞相诧异道你……你意思?”
陈小九不理会萧丞相的惊诧,对老皇帝作揖道皇上,小九有个提议,不妨将小九与赵大家一同选进博学鸿儒科,一可以展现皇上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灵活举措,二也可以不伤了我与赵大家之间的和气,三,皇上、众大儒也可以在闲暇之余,来到国子监,与我、赵文彩一同切磋楹联诗词,如此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众大儒闻言,俱都鼓掌叫好——他们深深感觉到,文人相轻的陋习在小九身上居然没有留下一点尘埃。
在大获全胜之时,不仅没有语出嘲讽,落井下石,反而能给‘敌人’留下一份荣耀,一份宽慰,这与非凡才学相比较,却更加的难能可贵。
崔远山、孔仪秦、崔州平等人,俱都热烈鼓掌起来!
尤其是赵文彩,看着小九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惊诧、又有着愧疚与惆怅。
赵文彩之所以与萧丞相合作,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入主博学鸿儒科,做一个流传千古的文化名人。
他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想凭借真才实学,想凭借萧丞相那里借来的一点点东风,将陈小九从独木桥上挤下去。
但是,他后来意识到陈小九已经强悍到了不可撼动的地步,也只能知难而退。
钦佩陈小九的同时,心中也有着难言的遗憾。
而陈小九建议两人同时入驻博学鸿儒科的谏言,为赵文彩在暗夜无边的漆黑一片中,点亮了一盏通亮的油灯,让他得以找到了一条得以流传美名的光明大道。
赵文彩心cháo澎湃,也不理会萧丞相shè来的目光到底有多么幽怨,也不管萧丞相眼眸中怀疑与小九‘蛇鼠一窝’、算计他的yin霾,步履阑珊的走到小九身旁。
冲着他深深作揖,感叹道陈深厚之学识,让赵某佩服!胸襟之宽旷,让赵某惭愧!大燕有陈这样的青年才俊,实乃大燕之幸!也是万民之福,文曲星之名,实至名归。”
众大儒掌声如雷,在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大儒、都与小九站在了同一个阵线。
陈小九心中十分得意:嘿嘿……我这算是收买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