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被堵的面色铁青,想要反驳,又苦与没有借口,只是不屑的转过头去,掩饰内心的尴尬。
朱平一听说要赔银子,可把他吓坏了,他是经商的人,深知纠缠起来,一定是自己的银子赔出去的多,这笔买卖可真的不划算。
他惊恐的连连招手:“别!不要!我不用你朱家赔医药费,我也不会赔偿的你漕运的误工费,咱们……咱们扯平了……”
“扯平了?那还要先问问本官答不答应!”
钟斌面带嘲讽了一眼孙科,啪的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朱平肆意妄为,带领地痞流氓私闯民宅,打砸抢掠,犯了重罪,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大人!饶命啊!孙大人,您……您为我求情啊!”朱平惊恐的大喊着,被两名衙役拉下去、夹住,就开始在他屁股上抡起了大板子。
孙科就在一旁怔怔的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营救朱平就是多余的,这本就是一桩十分荒谬的事情?无论自己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朱平的结局!
这板子打在朱平屁股上,与打在自己脸上有何迥异?他哼了一声,连招呼也不与钟斌打,也不旁听了,背着手、在朱平可怜兮兮的目光下,离开了衙门。
府衙上吗,响起了朱平的哀嚎声,二十大板下去,却把朱平所有的嚣张气焰都打没了,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
朱平心知不妙,在这么打下去,恐怕自己就撑不住,要被“屈打成招”了。
不成想,钟斌冷着脸高喝道:“朱平,本官给你一个机会,要你自己承承认罪过,今日暂且休堂,明日,再要你的口供!”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退堂!”
这……这就退堂了?
再有一个回合自己铁定撑不住了,钟斌为何审到紧要关头,却不再审了?朱平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明白钟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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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阴暗幽森,处处透着一股霉臭的味道。
朱平、朱武兄弟二人锦衣玉食住惯了,哪里能受得了这般折磨?
这兄弟俩够悲催,一个腿断了,一个屁股开花,面对着凄惨的未来,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嚣张跋扈,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只不过就带着点人,砸了朱家一点花草树木,盆盆罐罐,怎么就被折磨的这般凄惨呢?
哎……都是这个半路杀出的陈小九啊!
自作孽、不可活!
两兄弟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对望了一眼,眸子中全都是悔意。
嘎吱……
地牢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朱平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深更半夜,地牢的门怎么会被打开呢?难道有人被抓进来了。
正在茫然无措间,却觉得有一道凛然的目光、在盯着他们,抬头一,陈小九冷笑着站在了牢房外面。
陈小九?
朱平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来干什么?会不会是来杀人灭口的?
脑中一连串的疑问,使朱平觉得毛骨悚然,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心里滋生,他浑身发冷,甚至没有勇气出言询问。
陈小九出了朱平的隐忧,背着的双手展现在朱平面前,左手握着一只大棒,右手拿着一根胡萝卜,很诡异的笑了笑:“你不用的,我是来给你送个好消息的,至于你选择凶狠的大棒,还是吃一口甜脆的胡萝卜,就你的诚意有多少了!”
胡萝卜?大棒?
朱平忍着痛楚,强自挣扎这站了起来,蹙眉拉着那个牢门的铁柱子,惊疑中带着不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二人哪里得罪你了?居然白白的把我们折磨的这么惨?你好狠的心呀。”
陈小九不屑的摇摇头:“谁说你们没有得罪我,朱媚儿是我的什么人,还需要我明言吗?你们吃了豹子胆,敢对朱媚儿不利,我杀了你们的心思都有,若不是在你们也姓朱的份上,今天你们能下得了刑堂吗?
“钟大人嫉恶如仇,最讨厌吃里扒外的小人,若不是我求情,一顿杀威棒,早就在把你们打死了,现在能活着,就感念我的大恩大德吧。”
朱平朱武听了陈小九的话,感觉就像是讲故事一般,心里无限鄙视,想着若不是因为你与钟斌是老铁,钟斌犯得着拿我们开刀吗?
只是这话,打死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藏在肚子里腐烂掉。
陈小九又层层扒皮道:“要说你们兄弟二人,本事是有的,只不过小了些,智慧也是有的,比上不、比下有余!”
“但是……但是你们的野心却大的出奇,空有满腔抱负,却生了一双目中无人的眼睛与浑浑噩噩的脑袋。”
朱平一脸的气愤,浑身颤抖,涌上了血性,怒道:“我败了也就败了,你……你凭什么肆意侮辱我?”
“我侮辱你吗?呵呵!我只是剥茧抽丝,把最真实的一幕,说给你们听。”陈小九笑了笑,背着手悠哉道:“你们锦衣玉食,依靠在朱家的大树下乘凉,银子堆成山,完全可以过上万事无忧的生活,可是你们却无事生非、千方百计的要夺权!”
“若是你们有些真本事,能从老夫人手中夺走大权,我也佩服你们是一方枭雄,可是……就凭你们的猪脑袋,配吗?”
“我……我们怎么是猪脑袋了,怎么就不配?我只是败在了你的手里,怎么能说我没脑子?你给我说得明白些!”
朱平已经被小九激将的出了火气,愤怒咆哮、全身紧绷,使他几乎感觉不到屁股上的疼痛。
陈小九道:“以你的脑子,能想出联和李家,打压朱家的主意吗,也算难得,但是,正因为如此,你才作茧自缚,即使我没有出面阻拦你打击朱家,你也最终会被李家吃掉!”
“为何?”
朱平比之方才稍稍冷静了一下,才道:“就怕你信口胡诌。”
陈小九道:“你们反抗朱老夫人,无非是想夺权,想自己主宰朱家的大盘,享受一下山顶绝壁的美好风光。所以,你们联合李家,打压朱家、打压朱老夫人,我相信,没有我的介入,你们兄弟二人在李家的推波助澜下,一定会成功!”
“可是,你们打下了江山,真的能做稳吗?”陈小九眉目凛然,气势汹汹的反问,倒把朱平兄弟二人问得一愣。
陈小九又循循善诱道:“朱老夫人若是没有生病,你们想篡权,一点机会也没有,但是朱老夫人即便这样厉害,比之富家杭州的李家来说,还是逊色一筹,可笑你们连一个朱老夫人都斗不过,还妄想着站到山顶上享受风光,你们当李家那老头是吃醋的?”
朱平、朱武听到这里,心头一颤,仍嘴硬道:“可是李家家主答应我们了呀。”
猪脑子!
真是猪脑子啊!
陈小九不屑的撇撇嘴:“李家之所以利用你们这两条疯狗打倒朱家,不就是为了取而代之,成为杭州布匹丝绸的老大吗?”
“若是李家拿下了老夫人,却恭送你们上位,将锦绣江山拱手相送,到底是你们异想天开,还是李家那老头脑袋被门挤了,你们还想不明白吗?”
朱平、朱武虽然脑子比之陈小九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绝非笨人,在陈小九抽茧剥丝的层层分析下,终于不清了馅饼中包裹的不是香喷喷的猪肉,而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李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让自己得力呢?
想清楚这层阴险到极点的诡计,朱平、朱武对望一眼,不由得仰天长叹,一把辛酸泪都流了出来。
陈小九心中偷笑,继续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们两人在李老头眼中,不过是两条会叫的疯狗,把一块肥肉扔进了朱家大院里,你们两条疯狗,就扑上去疯咬。”
“待把人都咬死了,终于尝到了那块香喷喷的肥肉时,才发现,那肥肉里面被下了毒药,你们一吃,就自取灭亡呀!”
“那时候,你们不仅保不住朱家的产业,恐怕连自己本身的那份产业,也要被抢了去,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其悲惨?”
陈小九比喻的虽然粗鲁,但金石之言却有醍醐灌顶之效,很形象的描述了两人的凄惨下场。
朱平、朱武,被陈小九几棍子打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到如今锒铛入狱,都是自找的,心里就无限后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
没有金刚钻,为什么要揽瓷器活?好像以前那样悠哉的等着分银子,岂不是好?
可惜,那种美好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陈小九心里偷笑,吓唬够了,是该给他们一点美好的消了,不然直接吓死了,自己岂不是亏了?他用大棒子使劲敲了敲铁柱子,不耐烦道:“哭什么?哭什么?你们现在后悔来来得及!李老头子虽然没安什么好心思,但朱家再我小九的努力求饶下,还是打算放你们一马!”
啊?
放我们一马?
朱平、朱武两人登时懵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陈小九又打出了亲情牌:“哎!我不得不佩服我家媚儿心胸开阔啊!换做别人,怎么可能饶了你们?可是我家媚儿说了,你们怎么说也是朱家的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若真是把你们弄得悲惨无比,心里觉得不忍,也让外人笑话,所以……所以,决定对你们开一面!”
朱平愣住了,期望的张着大嘴,讪讪道:“真……真的要放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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