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0月29日
钟斌是一只老狐狸,久经沙场,每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都会细致入微的研究一下,不然,光凭着才能、学识,便能坐上知府的高位吗?
他着这些遭人恨的流氓的尸体,面带愁容,心中却通过孙科的表情,出了些疑问。
龙大曾经与孙科是同一战线的盟友,虽然因为陈小九开业庆典生分了,但也不至于反目成仇,站在政治与利益的基础上,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也远远比对自己要深厚得多?
可是,龙大一伙,被杀的干干净净,孙科怎么又会露出如此得意的笑容呢?他难道没有意识到龙大的失势,便意味着陈小九一家独大的时机,已经到来了吗?
敌人的强大,便意味着自己的倒退,可这个家伙莫非是犯了失心疯吗?
钟斌百思不得其解,却见陈小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嘴角永远挂着那么一副莫测高深的笑意,让也不懂。
得了!我想那么多干什么,陈小九这家伙一定出了些门道,品出了其中三味!
钟斌向陈小九问询道:“陈公子,你与龙大互为友邻,可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他虽然巴不得龙大他们这帮流氓早死,可是当着这么多官员、衙役、百姓面前,还是要拿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涅,尽管他心中十分怀疑,这壮案子,十有**与陈小九有关联。
钟斌愿意演戏,陈小九当然乐意奉陪,“钟大人,昨夜说来也巧,我们樱木军团昨夜加班加点,所有的兄弟都跟随百艘大船去了扬州,码头上根本没人呀,我昨夜又在醉乡楼迷醉了一夜,什么事也不知道,没成想,今早来,便发生了这么惨的祸事。”
他顿了一下,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悲戚道:“哎,龙大,这么好的一个大善人,怎么就去了呢?老天,你怎么不开眼呢?”
他此言一出,围观百姓均都露出了爽朗的笑声。
有些百姓嘀嘀咕咕起来。
“该死的龙大,早该去死了……”
“老天开眼……”
“死有余辜……”
……
钟斌心里对陈小九鄙视了一下,这厮,又在趁机鼓动人心可,我鄙视你呀!
不过,钟斌已经从陈小九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门道:兄弟们护着大船外出,远离了凶杀现场,他这是在告诉我,他有摆脱嫌疑的理由吗?
可是,钟斌心中又想着:我还没有盘问你,你便给我来了这一手,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这家伙,如此聪明,还偏偏将信息透漏给我,分明是将我吃得死死的,知道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压制下来呀!
陈小九匆匆与钟斌虚情假意的寒暄了几句,便纵身要往里闯,嘿嘿笑道:“同行一场,我龙大怎么死的?钟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死者主持公道呀。”
钟斌一把便拦住他,冷着脸道:“凶杀重地,闲人免进,陈公子不能进去!”又偷偷低声呢喃了一句:“小九,你是相中了那案发现场的金子了吧?”
“金子?什么金子?”陈小九装糊涂,心中却觉得这只老狐狸真是成了精了,居然凭着几句话便推测出了我的意思。
哼……居然还知道我一心扑在那金子上!好奸诈。
钟斌轻咳一声,面露奸诈的笑意:“你来晚了,那金子,早就被我搬到府衙的金库中了,龙大一脉死绝了,这些金子正好充公,我正为金子犯愁,这下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强盗!大大的强盗!
陈小九新中发有些痛,那金子本来就该属于自己的,可惜!可惜了的……
不过陈小九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龙大不光有金子,还有值钱的东西呢,他舔着脸笑道:“龙大就这么去了,也没有个告别留言,哎,那二百条大船还在码头上放着,风吹日晒,无人管理,就那么糟烂了。怪可惜的,依我不如我来……”
“别!”钟斌知道陈小九要说什么,心中气他贪得无厌,连忙张口道:“这个不老陈公子挂念,这船本知府怎么会任由其腐烂呢?官府自然会妥善处置龙大的码头与船只等物品的。陈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老狐狸!
小抠!
陈小九哈哈一笑,两根指头夹住怀中一封书信的一角,抽出一张歪歪扭扭的纸张,露出两个狗爬的小字孙科!
钟斌眼睛虽小,但却毒辣,一眼就到这两个字,心中一跳,低声随意的问道:“那是什么?”
陈小九将信封收了回去,打着哑谜道:“钟大人心中自知,何必问我?”
钟斌通过陈小九诡异的笑容,便已经猜测到了这封书信绝不寻常,心中暗骂陈小九贪得无厌,三两步,赶在陈小九身旁,低声道:“非是我不将码头与船只,送给你,你……”
钟斌指着孙科清瘦的身影,阴沉道:“你孙科旁边站着的,又是何人?”
陈小九一眼望去,居然见到石头筹在孙科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一双贼眉鼠眼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晕。
石头筹这厮,居然也盯上了龙大的码头,这家伙下手,可真是够快够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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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科敢于龙大为敌,却不敢真正的与石头筹决裂,这家伙的干爹,永远使孙科面向石头筹时,始终是面带微笑。
石头筹道:“孙大人,我与龙大相交甚密,龙大之死,我甚为痛心,不找出杀害龙大的凶手,我寝食难安呀。”说着话,居然留下了清泪!
一双眼眸,却像陈小九狠狠的剜了几眼。
孙科心里很高兴啊,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相当的精练!
除掉了龙大,把那些不可告人、为非作歹的证据,长眠于地下,也等于他从此将变得清清白白,再也没有人的能够威胁他了。
至于除掉了龙大后,陈小九这个恶人会不会一家独大?孙科却有自己的妙计。
他知道石头筹这个家伙鼻子灵敏,一定会趁机想要接受龙大的码头,自己插手漕运之事,事实上,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
石头筹果然按照自己的猜想,想要分一杯羹了。
如此一来,要么石头筹真的做了漕运,与陈小九相互掣肘,自然不怕陈小九短时间内做大;即便石头筹没有做得漕运,那一定会因为此事,与陈小九之间的仇恨更加深了一层,会千方百计的找陈小九的麻烦,如此一来,陈小九也会深陷石头筹疯狂报复的泥潭中。
这一手玉石俱焚的妙计,玩的可真是精彩呀!
孙科想到得意处,不禁笑出了声,又急忙板着脸,道:“龙大之死,本关一定会严加彻查,一切与龙大有嫌隙、矛盾的人,都要接受本官的严苛审问,谁敢不听传唤,便是极有可能与本案有关,我会给他厉害。”
钟斌与陈小九听到孙科剑有所指的话,心中颇为不屑,陈小九笑着道:“孙大人果然是好官呀!现场有几个倭国武士的尸首,龙大素来与倭国武士之间没有什么嫌隙、往来,那这些武士为什么要来杀他呢?难道是暗中有人指使?”
“嘿嘿……不过与龙大有矛盾的人很多呀!我小九与龙大有矛盾,人所共知,就连孙大人自己,前些日子不是也被龙大当众打脸,与之反目成仇吗?”
陈小九向钟斌郑重道:“钟大人,若真要是传唤,我小九是听从吩咐的,但孙大人,也不能从中推脱,说不定谁就成了漏之鱼呢。”
孙科心中颤抖了一下,面色波澜不惊,争辩道:“本官大人大量,与龙大相交甚深,那日只是与龙大开个玩笑,怎么会反目成仇?陈公子休得胡言!”
陈小九不甘示弱,冷笑道:“孙大人慌什么?我又没说是孙大人做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谁是杀害龙大的凶手,早晚会水落石出,无需争辩。”他暗中观察孙科的脸色,心中却在计较着,龙大会不会到底是谁杀死的,会不会真的与孙科有关系?
石头筹嘿嘿冷笑,他其实真的怀疑此事是陈小九干的,但是现场的几个倭国武士的尸首,让他心中起了疑窦。
不过,管他那么许多?当务之急,是把龙大的码头与船只抢过来,趁机做大漕运。
石头筹道:“龙大不幸遇害,码头一时无人打理,漕运紊乱,谁让我与龙大叫好呢?我不为他操心,谁来操心?哎,在下不才,愿意替龙大收拾余下的烂摊子,为杭州百姓造福,这漕运,我就勉为其难接手吧。”
孙科闻言,连连点头:“本官甚为期许石公子能有大作为。”言下之意,居然一点也不反对。
陈小九心中暗骂,这家伙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想抢我嘴里的肥肉?
他嘿嘿咧着嘴巴一笑,向钟斌使了个眼色。
钟斌一脸郑重道:“石公子仁义可赞,能肩挑重担,本府甚为高兴,但杀害龙大的凶手还未找到,他的码头、船只都存在着凶手的蛛丝马迹,本府要封锁码头,扣留船只,严加调查,待调查清楚,再与石公子协商漕运之事。”
石头筹急道:“难道钟大人不怕漕运单薄,影响杭州民生与经济呢?”
“石公子怎么会有这般想法呢?”钟斌笑着反驳道:“陈公子经营有道,管理有方,而且仁义四海,我相信陈公子一定会担当起繁荣漕运的重担吧?”
轻咳一声,回头笑道:“陈公子,我说的对吗?”
陈小九急忙表态道:“绝不辜负钟大人期许?”
钟斌满意的点点头,回眸笑望着石头筹铁青的脸,不屑道:“石公子还有什么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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