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霸醉醺醺的靠在桌子前,嘴唇焦裂,脸上交织着火红与青灰,长满了黑毛的大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粗气。
他被陈小九嘲讽着,被四五百土匪灼热的目光逼迫着,他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中,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出来,绝望到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他此刻所感觉的压迫感相比。
这种痛苦是那样锐利,那样深刻;又是那样复杂,那样沉重。
而这一切,都拜这个横空出世、狡猾多智、阴险诡异的陈小九所致!
他踉跄着端起酒杯,皱着眉头,悲伤的喝了下去!
当醇香的美酒如毒药般流淌进口中,突然间肠胃一紧,蠕动加剧,猛然间一口令人作呕的浑浊之物,顺着大嘴,涌了上来,白花花的吐了一地!而他司徒霸,在剧烈的羞愧与深深的自责中,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司徒霸的晕厥,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这并非他不够强大,而是因为陈小九过于变态!
场中众汉子目睹这离奇一幕,面面相觑,鸦雀无声,黑山见此情景,带头挥舞着膀子高声道:“恩公威武!恩公霸气……”罗桐一众亲信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高声喝彩,只把亲近司徒雄的一方人马,羞愧得无地自容!
罗桐眉目一扫,已然发现了其中端倪,上前狠狠的拍了一下黑山的脑袋,怒斥道:“你给我闭嘴,二当家输便输了,你高兴什么?影响兄弟们团结,你担当得起吗?”
这已经黑山第三次享受罗桐的大巴掌了!
他受了罗桐的训斥,一脸委屈,脑中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挥手示意众人停止高呼,心中暗叫一声惭愧!
陈小九着倒地不起的司徒霸,笑望着恢复了往昔从容睿智的花如玉,装腔作势道:“花妹妹,二当家已然倒地不起,这个赌约,可怎么算呢?”
众汉子闻言,俱都屏气凝神,等待她的回答!
王八蛋,又要我来装坏人!花如玉目光扫过众兄弟的脸庞,傲然道:“兄弟们,我们虽然落草为寇,但却都是铿锵坚韧的热血儿郎,心中有天地,赢要赢得光彩,输要输的洒脱,唯有如此,方才称得上是一条汉子!兄弟们,我说的可对吗?”
花如玉的威望甚高,她说的话,哪个兄弟敢不听?除非是活得腻歪了!众兄弟连忙高声应和,黑山这坏小子,喊得最欢实,又招来罗桐一个狠呆呆的大巴掌。
花如玉面朝陈小九狡黠一笑,又转过头来,板着脸道:“九哥与二当家曾立下赌约,谁若是输了,就要钻裤裆!”她说到此处,一脸怒意的着倒地不起的司徒霸,冷哼了一声道:“虽然赌约猥琐下流,但是输了就要付出代价,否则,还称得上什么男子汉?”
老鹰是司徒霸的心腹,听到大当家言中之意,似乎不想放过二当家,心中急切,忙撞着胆子接口道:“大……大当家,二当家已经烂醉如泥,不如等二当家明日醒来,再做打算,如何?”
“烂醉如泥?哼……若想醒来,还不容易!”花如玉眉头一皱,双眸晶亮,喝道:“黑山,去弄一些冰水来,越冰越好……只需要泼得几下,二当家便醒了……”
黑山乐得一蹦三尺高,脚步加急,亲自跑去拿冰水。
老鹰哭着一张脸,唯唯诺诺退下,暗想:大当家为了这个小白脸,是铁了心要拿二当家开刀呀!二当家,我已经尽力,你醒来后,可别怨我!
陈小九耳目甚为敏锐,听着司徒霸呼吸绵密、均匀,气息充足、清爽,已然猜到了他在假装眩晕,企图逃脱钻裤裆的惩罚。他笑望着司徒霸魁梧的身躯,嘴上浮起坏坏的笑容:你就装死吧!钻我的裤裆?那是便宜了你,不把你弄得众叛亲离,你怎么会知晓我的厉害?
一会的功夫,便弄来了一捅冰水,陈小九用手一试,冰寒彻骨,真他奶奶的够劲儿!
“黑山,你从哪里弄来的水?真他娘的痛快……”
黑山邪笑道:“在后山冰泉中弄来的,只需要泼得那么一下,二当家便醒了……”说话间,便要上前‘行刑’。
陈小九一把夺过水桶,又对黑山耳语了一番,黑山连连答应,喜滋滋的跑过去,对罗桐悄悄耳语。
罗桐闻言,攥紧了拳头,沉吟片刻,遥向陈小九缓缓点头。
陈小九坏笑着,一瓢冰寒彻骨的山泉水,呼啦啦的浇灌在了司徒霸的面庞上,口中悠悠道:“二当家,快些醒来,小九等着你钻裤裆呢……”
众人着一瓢水浇在了司徒霸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那可是后山常年积雪不化的山泉水呀,冰寒彻骨,浇在身上,身子都会冰得冻起来。众然满以为司徒霸会在一瞬间被冰水激得醒过来,可是,等了良久,司徒霸依然纹丝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起了嘀咕:二当家当真醉得这般厉害吗?
“二当家果然醉得人事不省呀!”陈小九疑惑的摇着头,心中却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结果,手中发坏,又是一瓢冰水,浇在了司徒霸胯下的那跟东西上面,暗想:最好这东西,受了刺激,一下子缩进肚子里,永远不出来才好!
司徒霸仍然未动,众汉子可都急了,逐渐意识到,司徒霸可能是在装死,想要以此逃过劫难!亲近罗桐一方的汉子,颇为不屑;而亲近司徒霸一方的汉子,却羞愧得低下了头!
“二当家还不醒呀?那就怨不得我了……”陈小九手舞足蹈,一瓢瓢的山泉冰水,浇在了司徒霸身上,让他好好体验了一把畅快淋漓的冰寒之意。
司徒霸心中有苦难言,他的眩晕是因为羞愧所致,并非真的醉生梦死!在倒地的一瞬间,他就已然醒来,心中计算着不如索性装死,或许能躲过一劫,便闭着眼睛,开始了深度睡眠之旅。
可是他装死装的并不舒坦,陈小九这厮,一会用冷水浇他的头,一会浇他的腿,更气人的是,他竟然用冰水,浇在了胯下那根长物上:你奶奶的,若是把我冰得一蹶不振,我绝饶不了你……
陈小九正美滋滋的做着坏事,忽听得罗桐一声大喊:“陈兄弟,且住手,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