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臣,都陷入了空前的纠结之中。
从金木大汗的语气中,他们知道金木大汗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想要要求他放掉各位大臣的妻女,那无异于自杀。
大祭司托罗跪着走向卡巴,哽咽道:“求左贤王能理解我等难处。”
所有大臣呼啦啦的又跪过来,向卡巴求情。
卡巴心里对金木大汗恨的牙痒痒的,这厮恁的如此卑鄙,看着群臣哭的如此悲情,冷冷道:“金木大汗要杀你们的妻女,我有什么办法?人不在我手中,我便是想要救她们,也束手无策。”
“束手无策?卡巴,你是在推卸责任吗?”
金木大汗站起来,看着卡巴那副纠结的模样,忽然收起了嘲讽的面容,语气陡然变得充满磁性,徐徐道:“卡巴,突厥的左贤王,在我兵马殆尽,形单影只的时候,你都斗不过我,你不觉得在我面前,你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吗?”
“你说什么束手无策?哈哈……既然如此,本王就给你指一条名路,你呢,立刻退兵,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也不曾反叛,我也会放了各位大臣的妻女,咱们君臣一场,还是好兄弟,你或者不信我有这么宽广的胸襟,好,我现在当着群臣的面前,向长生发誓,我要敢有半句谎言,情愿让长生天将我罪恶的灵魂抽取,揉碎,让我彻底的魂飞魄散,卡巴,这样你总可以相信了吧?”
众位大臣听着金木大汗的话,也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急忙齐声向卡巴求情。
“左贤王,念在我等平日对您尊敬有加的份上,还求您能一展胸怀。”
“王爷,事情已至死结,除非您退步,否则,这局面也不是您能控制得了的。”
“不如左贤王与金木大汗化干戈为玉帛,就当是一场噩梦……”
……
二百多位大臣开始诱导卡巴放手。
“哈哈……你们这是在劝本王做缩头乌龟吗?”
卡巴放声大笑,忽然收住笑容,厉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等了几十年,想让我善罢甘休,绝无可能,各位大臣,你们不必惊慌,咱们可以从长计议,鲍尔东,达单,你们带着两万人把守行营,太奇,你带着一万人护送这些大臣回王府,本王要摆酒宴,为他们压惊。”
群臣一听,顿时身上就冒出了一身冷汗,卡巴这厮,居然是要软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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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巴软禁这些大臣,也情非得已。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二百位大臣呢?
真把他们逼急了,每个大臣出一百家奴,凑起来就是二万人,再加上金木大汗的五千营兵,二万五千士兵对阵自己的三万铁骑,虽然那两万五千士兵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但形成势力,却让自己疲于应付。
所以,卡巴只好将他们暂时软禁起来,防止他们串联生事。
酒宴很快就摆上来,颇为丰盛,但是群臣却哪有心思喝酒?他们都在心疼自己的妻女,也为自己的命运担惊受怕。
卡巴心中郁闷至极,强迫着群臣与自己干了许多杯,红着脸道:“事情走到这一步,并非本王所愿,然起事在前,又岂能半途而废?本王登取汗位之心,决不可能更改。”此言一出,就相当于断绝了众臣心中最后的希望。
“但是……”
卡巴顿了好久,才道:“本王并非绝情之人,本王会做得仁至义尽,本王给你们三天时间,这三天中,每次可同行五人,前往木兰行营,向金木大汗说情,求他们放了你们的妻女,等你们返回之后,再派出五人,如此轮番出行!至于你们能不能感动金木大汗放了你们的妻女,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本王无能为力。”
群臣听着卡巴给了缓和的时间,没有立即出兵,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卡巴又道:“切记,从明天开始算起,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到时候不管局面如何,本王都要攻城,本王言尽于此,你们做不到,就不要怪本王无情。”言罢,摔杯而走。
三天的时间异常宝贵。
群臣根本等不及明早,当晚就有五位大臣出了王府,进了木兰行营,见到金木大汗,央求放了他们的妻女。
但是,金木大汗不仅不放人,反而苦口婆心的策反他们。
这让他们心中万分凄苦,等他们回到王府与众臣提及此事,俱都一脸无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金木大汗与卡巴的汗位之争,居然先从他们这些看热闹的大臣身上开刀。
事以至此,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继续向金木大汗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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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陈小九仍就无法入眠。
护三娘仍杳无音信,乌雅也没有回归,毒皇等人外出寻找,也不见任何踪影。
好在那些战马在吃了掺杂药物的粮草之后,已经停止了腹泻,这是唯一一件让小九赶到欣慰的事情。
小九望着满天寒星,长吟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小九吟唱的伤心,双眸含泪,浑浑噩噩中睡去。
嗒嗒嗒嗒……
一阵强劲的马蹄之声,由远及近,以极为迅猛的节奏传入了小九的耳中。
“乌雅!是乌雅的马蹄声。”
小九一下子从梦中醒过来。
他以为是黄粱一梦,但乌雅的马蹄声却始终在耳畔缭绕,四下张望,就看到左侧一个乌黑的矫健身影飞驰而过。
“乌雅!”
小九大吼一声,喜极而泣,飞身过去,抱着乌雅满是汗水的脖子亲昵的贴上去,“乌雅,你可回来了,我真怕你受伤。”
乌雅恢恢的叫,虽然累得浑身是汗,但那叫声仍是透着非凡的充沛精力。
“乌雅!”
小九抱着乌雅亲昵了一阵,才恢复了神智,摸着乌雅的头,急匆匆的问道:“乌雅,你是不是追风筝去了?你是不是知道风筝去了哪里?乌雅,你快告诉我,我现在无能为力,就靠你了。”
乌雅咴咴叫着,张嘴撕咬小九的衣衫,让小九上去。
“乌雅,你真的知道啊?快带我去。”
虽然乌雅累得浑身是汗,小九也很心疼,但心中极为担心扈三娘遇到什么不测,也顾不得让乌雅歇息,翻身跃上马背,与乌雅一同驰骋在月夜之中。
乌雅前进的方向并非苏台的方向,而是横溢着向左驰骋。
小九早就预料到这一点。
虽然风筝留下笔记,说什么要与他在苏台相见,但小九却认为这是疑兵之计,他绝不可能赶回苏台。
乌雅一路飞奔,由于赶路太急,乌雅身上出满了汗滴,又无水源补充,口中干咳,不断的咴咴叫着。
两个时辰的长腿跋涉,远远望见一片黑森森的密林。
在广袤的草原上,能出现密林,极为罕见。
乌雅在快要接近密林时,忽然就慢下来,走路的时候,有意识的将自己的蹄子放得很轻,不让声音传出去。
陈小九立刻就知道,风筝一定躲在这里,纵身下马,牵着乌雅小心翼翼的走。
密林面积很大,乌雅一边走着,一边仔仔细细的嗅着,终于,走到一片特别浓密的密林之时,乌雅就不再走了,仰着脖子,示意小九进去。
“难道乌雅就在这里?”
陈小九让乌雅趴下歇息,自己则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密林。
林中有蛐蛐在不停的叫着,却没有听到有任何的说话声,好在小九在夜里能够看见景色,不然他也会迷路。
正在小九愁眉不展,不知该往何方行进时,他忽然发现,这个密林之中,在树干上记着一些红绳。
他围着红绳转了几圈,才赫然发现,红绳的记号是按照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是二中门。
得知了这个阵法,小九异常高兴。
死门、惊门、伤门小九肯本不会去的,那一定藏着什么埋伏,最为可能的就是开门、休门、生门。
按照风筝的所思所想,生门与开门,才是她最理想的目标。
小九按照红绳上所标记的阵法,先是找准了开门,悄无声息的走进去,一炷香的时间,小九走过去,才发现这里有着一个凉亭,但却了无踪迹。
“难道不在这里?”
陈小九又转着圈子,来到了生门,这里只有一张废弃的木桌子,也毫无人迹。
“怪了,开门、生门都无人,风筝会去哪里?”
小九不敢在耽搁,只好一个个的找下去,休门、惊门、伤门、杜门、景门俱都找遍了,却都一无所获。
他彻底狂暴了。
难道风筝居然在死门?
小九的心忐忑不安,按照正常逻辑,只要寻找吉气的人,是不会出现在死门,那意味着此人对事情达到了绝望的境地。
风筝会不会已经对扈三娘动手?
小九不敢再犹豫,立刻循着记号,前往死门。
找了许久,他渐渐的接近了死门,刚好听到风筝细微的哼声,“扈三娘,你喜欢陈小九?怎么不嫁给他?”
“干娘!”
小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飞身越过去,然后就听到扈三娘大喊,“小九,不要过来。”
嗖嗖嗖……
一排排的利箭射向小九,漫天箭雨,危险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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