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芦柴棒在平阪码头设宴,以私人的身份宴请一波身份神秘的人。
这些人进入码头的时候,都已经易过容,而且穿着普通,无人能猜透他们的真实身份和背景。
这七八个人进了码头中一间很私密的小厅,方才摘掉了人皮面具,雪子赫然在列。
其余七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上下,各个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雪子问道:“国公大人呢?”
有外人在时,雪子对小九始终坚持最尊敬的称谓,恍若唯有如此,才能当着外人的面前,撇清她与小九之间的关系,心里却在想着小九好坏,居然让红杏、毒皇、自己三人与他大被同眠,偏偏他精力又旺盛,把三人给折腾的浑身娇软,娇喘吁吁,尤其是自己,也不知羞,要了一次又一次,像个饥渴的小荡妇……
芦柴棒连忙说道:“内亲王稍作,各位内大臣,左大臣,右大臣稍作,兴国公正在更衣,稍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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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都是最后一个出场,小九精于此道,磨磨蹭蹭了好久,才拿着两幅书卷走进了密厅。
樱木随行在侧!
小九刚刚走进来,笑着向众人拱手:“雪子内亲王辛苦,各位内大臣、左大臣、右大臣辛苦,在下不方便远迎,还请各位贵客海涵!”
“国公大人客气了!”雪子急忙拂礼,作出恭迎小九的姿态,其他七位大臣也随着雪子,起身恭迎。
小九坐在主位,指着樱木说道:“这位是骠骑将军樱木,也是大燕百战不殆的勇将,平阪码头的安危,都靠樱木将军镇守,平阪一万铁甲营,通通听从樱木调遣,樱木,快向各位贵客见礼!”
樱木一一抱拳,并不多言。
雪子忙道:“樱木将军年少有为,让人佩服,樱木将军,请上座!”
那七位大臣上下打量樱木,本以为这小子一头红发,看起来年纪轻轻,多半是陈小九的跟班,倒没想过他居然就是大燕驻守平阪的票及将军,收起了轻视之心,急忙向樱木行礼,态度甚为躬亲。
陈小九又指着瘦小枯干的芦柴棒,说道:“这位就是平板码头的大东家,大燕所有货物,都经过他手交易,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大财主啊!哈哈……”
雪子急忙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向芦柴棒拂礼,那七位大臣本以为芦柴棒就是个管家,而小九的介绍再一次颠覆他们的认知,急忙又向芦柴棒作揖,心中则告诫自己:切记,人不可貌相,千万不能忘了。
芦柴棒回礼,坐在小九右侧。
雪子指着各位内大臣,逐一为他们做介绍:“这位是井上幕府内大臣,这位是德惠幕府内大臣,这位是谷唐父母内大臣……”
雪子逐一介绍,陈小九、樱木、芦柴棒逐一起身回礼。
陈小九笑着对芦柴棒说道:“你在倭国日久,居然连七幕府的内大臣都不认得,实在该打!”
芦柴棒忙起身‘谢罪’,“回兴国公,七位内大臣德高望重,权势浩瀚,我小小商贾,铜臭味十足,如何有缘得见七位内大臣?然我却对七位内大臣心声仰慕,所以冒昧收集了一份资料,以便于增加对各位大臣的了解!”
“哦?”
井上幕府内大臣井上鬼雄好奇道:“敢问卢先生,你对我了解有多少?”
芦柴棒如数家珍,“井上幕府经营棉纱、纺织、珍珠、玉器、酒楼,尤其酒楼为最佳,德美居酒屋遍及全岛,有一百多家分店,虽然名义上有人代理,但实际上都是井上幕府的产业……”
他滔滔不绝的讲出来,只把井上鬼雄惊得目瞪口呆,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井上鬼雄不会怀疑此事是有雪子告知芦柴棒,因为这等机密大事,便是雪子,也不得而知,但为什么芦柴棒居然会知道呢?
芦柴棒微微笑了笑,也不井上鬼雄的话,接着对德惠幕府内大臣德惠花兰说道:“德惠幕府经营瓷器,古玩,还涉及赌场,酒楼,其中遍布全岛的名上古玩行,就是德惠幕府的产业,却鲜有人知,而且,名上古玩行的货源,正是出自于我手……”
德惠花兰闻听芦柴棒之言,惊得目瞪口呆,与井上鬼雄面面相觑,浑然不知芦柴棒的消息从何而来。
芦柴棒又看着谷唐宫,说道:“谷唐幕府经营陶瓷、手工艺品……”
芦柴棒一口气将七大幕府的老底全部掀开来,酒席还未开始,他就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以至于七大幕府的内大臣还却未曾喝酒,肚子就饱饱的,装满了疑问。
陈小九看着七为内大臣瞠目结舌的模样,觉得好笑,让芦柴棒坐下休息,又对樱木说道:“樱木,你对七大幕府知道多少?有机会该当相互沟通才是,你看芦柴棒知道的这么多,你总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樱木起身,说道:“井上幕府共有私兵一千人,战力强悍,以刀兵为主,主将为井上宫城,一身横练功夫,鲜有人敌,其他军事,暂且保密,德惠幕府,共有私兵两千人,然战力不强,以枪手为主,主讲德惠寿,才智平平……”
樱木如数家珍,将七大幕府的兵力、主将、实力全部讲了一遍,这一下,真切中了七大幕府的要害。
所谓的幕府,之所以能以家族的形势传习下去,所凭借的无非两样,一样是财力,一样是兵力。
两者加起来,就称之为实力!
实力强者,幕府风光无限,比如平川幕府,一手遮天,居然连天皇都可以压制。
而实力弱小的幕府,处处受制,遭人打压,人才凋零,兵力良莠不齐,门庭逐渐冷落,直至灭亡。
令七大幕府惊诧的是,铁甲营怎么会将七大幕府的私兵、军事、实力、主讲调查的如此清楚呢?而这些军事都是机密,别说外人,就算是自己人,若非直接掌控者,也难以判断出具体的军事实力。
但是,樱木居然知道,铁甲营居然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铁甲营无孔不入,而七大幕府中的一切,绝对已经被铁甲营系数掌握
念及此处,七大幕府心中一阵冰凉,低头不语,神情黯淡,眼神犹疑不定,宛如扒光了衣服,被小九看得真切。
小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冲着樱木笑骂:“今个是团聚的日子,就你小子话多,赶紧上酒,我要与七位臣一醉方休。
樱木连忙出去张罗,一会的功夫,酒菜齐备。
芦柴棒也不装大,挨个人满酒,一副很亲热的模样。
七位幕府心中有事,只能借酒消愁,陈小九又是劝酒高手,几个回合下来,七为大臣晕晕沉沉,竟似要醉了。
陈小九对井上鬼雄说道:“久闻井上内大臣酷爱汉文,是倭国有名的书法家,可否请您留下一副墨宝?”
井上鬼雄常常以书法家自居,且引以为傲,听着小九邀请,谦虚了两句,便决定大显身手。
芦柴棒连忙取来文房四宝,主动为井上鬼雄磨墨。
井上鬼雄醉意阑珊,冥神想了半响,才写了‘忍’字!龙飞凤舞,大气磅礴。
其他六位大臣看着那个‘忍’字,出言赞叹,拍手叫好
井上鬼雄心中甚为得意,向小九拱手道:“久闻兴国公乃是书法大家,还请兴国公指点一番。”
陈小九端详了片刻,说道:“指点却不敢当,但有一点,却觉得十分玄妙。”
井上鬼雄疑惑道:“请兴国公明言。”
陈小九说道:“忍者,掐头去尾,折服、忍让、退缩之意,但井上大臣却将这个‘忍’字描摹得如龙翔九天、气吞万里,与忍字的本意截然不同?以我猜想,井上内大臣多是心有鸿鹄之志,但受制于现实,无法展现,而只好以忍告诫自己,但忍无可忍,却又尝试一展雄姿,无形之间,便将胸意赋予书法之上……”
井上鬼雄闻言,心头巨震,此时,方才明白小九年纪轻轻,能做到国公这般显赫的爵位,绝非浪得虚名。
单凭这份眼力、洞察力,便无人能及。
井上鬼雄向小九拱手:“在下受教了。”
德惠幕府等六位大臣也惊叹于小九的洞察力,一个个嗟叹不已——他们之间自然是明白这个忍字,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但却不能明言。
井上鬼雄又道:“兴国公乃是大燕书法名家,可否留下一副墨宝,供我等瞻仰?”
小九连连摇头:“我的字洒脱飘逸,轻浮张扬,不堪一提,不敢再各位大臣面前丢人现眼,还是免了吧!”
七位内大臣以为小九不愿留下墨宝,被撅了面子,心中有些不悦,却听小九又道:“不过,我近日得了一副墨宝,十分喜欢,不知各位大臣,可愿意过目一观?”
井上鬼雄说道:“愿见真迹!”
小九将随身携带的墨宝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诗:“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井上鬼雄等人读完,就觉得此诗虽然境界高远,朗朗上口,但用词通俗,口语话,按照价值而言,也没见有多么高明啊,而且,字迹虽然大气,但却潦草不堪,歪歪扭扭,不像个样子。
难道这也称得上书法?称得上墨宝?
井上鬼雄连连摇头,面露讥讽,“恕我眼拙,不知这副墨宝好在何处?”
小九笑道:“各位大臣可知此墨宝出自何人之手?”
井上鬼雄等人俱都摇头。
陈小九笑了笑,一字一顿道:“三岁的小内藤,未来的小天皇!”
轰!
井上鬼雄等人脑子轰轰乱响,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