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在下的恩人还有一位,夏姑娘,请替在下对格格道声感谢,没有你和格格,就没有在下这条性命。”齐业语气真诚的说完又道:“这候府修养是比外面方便许多,只是...侯爷不在府中,瓜田李下,在下担心坏了格格的名声。”
“呵呵!”金锁听的闷笑一声,媚惑的大眼睛轻轻一眯,如同一弯水月,无限风景潋滟其中:“齐公子,奴婢也是汉人,知道咱们汉家规矩大,不过,满人不讲究这个,再说,格格居住在内宅,您做客外院,无碍的。”
齐页偷偷秉住呼吸,只是一笑而已,怎么让人心跳难止呢?还是说这般姿容的女子才叫国色天香?她也是汉人?齐业听后竟觉得的欣喜,不由略合下眼才迟疑的问:“合适吗?”
都说太平盛世,不身处其中谁又能明白,满汉之别的差距,像这次的反贼劫法场,执法的人对满人出身的就客客气气,对汉人不是口中呵斥,就是拳打脚踢,就算对待包衣奴才都比汉人好,就因为反清的一大半是汉人。
如今外面情形还不清楚,这个关头他确实不愿意乱闯,如果能在不伤害主人名声利益前提下多住几天,他自是愿意的。
“当然了,齐公子不必客气,留您养伤格格是诚心诚意,命奴婢过来不是说场面话的,而是真心挽留您。”金锁忙点点头,认真回答道。
齐业听着先是皱下眉,后又笑了笑道:“那就请夏姑娘替在下谢贵主一声。”
“恩!奴婢定会转达您对格格的谢意。”
挑了挑眉,齐业终于忍不住说道:“夏姑娘,在下山野之人,不太懂规矩,可是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却一口一个奴婢自称,委实令在下坐立不安,在不违反侯府规矩的情况下,你能不能不以奴婢自称。”
“什么坐立不安,您明明站着呢!呵呵,不称奴婢,那就称金锁吧?”金锁是第一次跟个陌生人说话说的这么愉快,心中感觉这个举人老爷真好相处,一点不像别人说的读书人那样,脾气大、架子大、说话酸。
齐业笑着点点头,忙打手势,连声道:“哈哈,是在下糊涂了,光顾着说话,忘了礼仪,夏姑娘快请坐,请喝茶。”
“齐公子也请坐。”金锁点点头,见齐业做下后才抱着小兔子坐在对面,她本想劝人留下后就回去的,却在见齐业一点也不摆架子,亲手试过石桌上的茶温,为她倒茶后,心头不觉一动,感觉与眼前人说话,心中的郁气竟散了几分,脚也迈不动了,很想跟眼前人多交流一番。
齐业为金锁倒了杯茶,这才感兴趣的问道:“夏姑娘方才说也是汉人,不知是哪里人世,为何会做了女官呢?”
“金锁是扬州人,年幼时家中糟了灾,逃荒到了济南,被格格的母亲所救,在夏府安定下来,后来格格蒙皇恩,认为义女,就陪格格一起进了宫中,又陪嫁到侯府。”第一次有人问她身世问题,金锁楞了楞,想起年幼那一点模糊记忆。
扬州,山明水秀之地,水泽之香,她家中清贫,父母重男轻女,那年河水泛滥,良田变水泽,整村人糟灾逃荒,途中忍饥挨饿,吃土喝风,其辛苦想想都会做噩梦,如果只是如此,金锁也不会刻意遗忘家乡、父母的记忆,她是个吃的了苦、受的了罪的人。
可是,在途中父母为了让儿子吃顿饱饭,将她卖给人牙子的事,她至今都忘不了,那时被父母放弃、出卖,随随便便如同物件一样决定了她的归宿时的恐惧忘不了,后来,人牙子又收了不少人家的孩子,运送途中被一伙灾民打劫了,她才能逃出去,流浪到济南,被夫人收留下来。
齐业心思通明,眼见金锁提起家乡时淡淡,甚至有些怨恨的表情,提到格格还有夏府时,就眉眼带笑,十分开心的表情,心中明白,恐怕家乡留有她的痛苦记忆,又记起,这位和硕格格赐姓爱新觉罗前,正是姓夏。
那么,她是同和硕格格一起的人了,恐怕册封前是格格身边的人吧?齐业笑笑,岔开话题道:“姑娘也是扬州人,与在下是同乡呢?在京城难得碰到老乡,以后要多走动一番。”
话虽如此说,却没有问金锁的具体籍贯,没有刨根问底,自有一番体贴温柔,金锁十分感激:“好呀!金锁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除了格格,再没个认识的人家,认识你这个乡亲也好,日后也多了个走动的人。”
话刚说完,一直抽动鼻子的小兔子忽然一瞪后腿,自金锁怀中跳到石桌上,嗅了嗅,凑到金锁面前的茶杯旁,就要喝茶水,金锁见了不由一笑:“公子的茶水金锁还没喝,这小家伙倒惦记上了,这么个小不点,也知道要找水喝。”
“呵呵,姑娘想喝,在下再给你倒一杯,不过,这小兔子可喝不得茶水。”齐业说着捏住兔子耳朵,将其提起,捭牙撂尾的细看一遍才道:“姑娘好眼光,这兔子的品种不错,就是生长缓慢,适合观赏或做宠物养。”
齐业记忆中那齐老头的主子家端王府的主子们就爱养这种白白小小的东西,端王府没被乱民捣毁前,齐老头在京城一直淘换这一类的小东西,所以很了解兔子、猫、狗等的习性,这会看到了忍不住说了出来。
金锁听后面色略到惊异:“不是金锁眼光好,这小东西是今天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送到府上的,我看着喜欢就抱了过来,至于怎么养我可不明白,以前从没养过,听公子的话像是了解兔子习性的,可否告诉金锁。”
“呵呵,可以啊!兔子很好养的,不能吃带露水的青草菜叶,不能受到惊吓......”齐业见金锁说话不是奴婢来奴婢去,这会连我也说了出来,知道她是真放松了,心里莫明欢喜,认真仔细的说了下兔子的习性。
金锁认真的听着,头还一点一点的,媚惑的大眼睛专注的落在齐业身上,她身后的两名丫鬟见到这种情形,一个欣喜益于言表,一个面色古怪,目光深处隐藏着难言的面目嫉妒,到底身份不同吗?同样是奴婢,为何她就有资格在举人老爷面前坐笑言谈,她就不行。
几年以前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的丫鬟,连看她这样包衣世家出来之人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她的主子封了和硕格格,位同公主,如果不是她家主子嫁了勇武的超勇侯,还被侯爷一心相待,如果不是她的主子到如今皇宠依旧,她有这资格吗?
不过是个丫鬟,还生副狐媚样,格格糊涂,宠着她,由着她,也不担心她勾引侯爷,她前世到底积了多少德,才能有这么好的命,雨灵忘记了,从她被内务府分过来那一天,她的主子就同金锁是同一个人了,她更不知道,紫薇会如此,正是另一个时空的金锁种下的因。
齐业、金锁二人越说越投机,话题换来换去,一直说到饭时,金锁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而去,而齐业同金锁有了这番相处后,原本因客居侯府而惶惶不安的心也稳定下来,想起金锁的言行举止,脸上就不由挂上笑容,好一个直白不做作的姑娘。
自那天后,两人走动渐渐频繁起来,有时在院内坐坐,有时金锁亲自过去送药,有时二人一起逛逛侯府外院......这些事情紫薇自然听说了,却没阻止,转眼金锁已二十多岁,别的姑娘像她这么大,孩子都该有几个了,她却因为太后那边,不得不蹉跎年华。
以前的人选只能说看着凑合,有时让官媒试探问问,一听说要正妻之位,就推三阻四,武官粗鲁,拿女人当衣服,金锁好坏都不在意,人家看的是海兰察的面子,文官要么清高傲骨严词拒绝,要么攀龙附凤,只为前途。
官媒回话时,说什么话的都有,这些事她都瞒着不让金锁知道,到底是金锁身份低了,如果不是她身在皇家不能随意认姐妹,她真想把她认做妹妹嫁出去,早想给金锁正正名,也跟海兰察商议过了,给她个侯府千金的身份。
之所以到现在没动作,就担心碰上攀附之辈,为了同侯府攀关系而娶她,这样的人别说金锁看不过去,就是她都不允许,她不会再找个像柳青那样的人来伤金锁的心,所以金锁拒绝,她也没下劲撮合,她就想着定要找个真心爱慕金锁,不嫌弃她奴婢身份的,还愿意为她不纳妾的男人。
条件是定的苛刻了,她原本没信心找到这样的男人给金锁,直到海兰察的几年如一日打动了她的心,她才相信那样的男人是有的,只是比较少罢了,这次偶然救的举人,看着外貌人材不错,听着品行还行,不知所说真伪,她已经命人等城门开后去其家乡查看了。
若家中确实无妻室,又对金锁真心,那就最好不过,现在,让他们互相认识下也不错,只是紫薇很担心,这个齐业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才华想来不错,中进士做官是必然的。
这样的人会愿意娶个奴婢为正妻吗?
会愿意接受那不纳妾的条件吗?
还有太后那里会放金锁顺利嫁人吗?......
京城的戒严一直坚持了将近一个多月,接到已剿灭白莲教的喜讯才算结束,又重新开放了城门,不在许进不许出,这次的事件是自康熙朝中期到如今最为严重的一次,已载入史册,而乾隆总算剿灭了心腹大宦,高兴不已,连连摆宴吹嘘自己的供给。
从白莲教建教之初的宋朝说到如今,一旁的官员们自是大拍马匹,将乾隆吹嘘成千古难得的明君,使乾隆飘飘然,也因此少了几分警惕之心,只以为没了白莲教,国家就无灭亡之忧了,这个时候的他,还有几分清明的样子。
可惜,他的清明在接到海兰察的战报后,自大之心膨胀到极点,这一天、这一封战报是历史的转折点,缅甸地属南方,气候炎热,哪怕京城正处于寒冬腊月,那里天气依旧,海兰察率军出征已经半年多,与缅甸大战小战数次。
赢多输少,但几次交战给了双方熟悉对方兵力的习惯,缅甸王以为了解了这次清君的兵力,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缅甸占优,以为胜券在握,海兰察虽为元帅,他的性格却不是光明磊落的大将军,而是一个猎人,每一个对手都是她的猎物。
猎人狩猎不止要准备好弓箭,还要提前准备好陷阱、圈套,几次交战中,他已经完善了布置,在京城为劫法场之事戒严时,他已开始收网,与缅甸三战三胜,彻底攻入缅甸之都,还俘虏了缅甸王一家,缅甸王投降,亲笔写下降书,战报才报到御驾前,听候圣旨处置。
年底前收到胜利战报,大大振奋了军臣民的心,戒严京城使百姓不安,民心动摇,这场胜利彻底安抚了民心,乾隆大喜,对缅甸他是恨之入骨,这时的缅甸翡翠尚未流行清朝,只是一个因地理优势,是个适合耕种的地方,那里气候炎热,水域发达,粮草可种三季。
若老实的称臣纳贡缴粮,乾隆自不愿跟个小国计较,可偏偏缅甸王心生反辜,一直跟清朝不对付,贡品一推再推,粮食宁可便宜卖往别国,也不缴纳,自乾隆登基后几年到如今,和和闹闹不知多少次,隔几年就要打一场,清朝胜了他就称臣,他们胜了就自立。
苍蝇不会咬人,但它烦人啊!这次总算把苍蝇彻底灭了,出了口恶气,乾隆别提多高兴了,觉得自己力排众议,用年轻没有根基的海兰察真是英明不过,当即下旨,命大军暂时驻扎当地,海兰察押送缅甸王进京跪献降书。
这道圣旨令人心生喜忧,聪明人算算时间,待缅甸王进京正好赶在过年前,这不可能是巧合吧?海兰察是故意的?这么大功劳又赶到年前喜气之时,要怎么封赏?他那么年轻已经是超勇侯了,侯爵中的顶级,再封就是国公了,如果这么封,他以后可怎么办。
就此荣养吗?不荣养再立功就封无可封了,总不能封个异姓王吧?这让七老八十仍在三四品往上爬的老臣们情何以堪啊!官员们猜测着海兰察的心思,紫薇却为海兰察即将回京而期待着、喜悦着,这种心情她还是第一次。
十二月二十六这一天,是一年中难得的好日子,海兰察献俘即将到达京城的时间,这事在朝廷有意宣传下已经满城皆知,上午皇十二子奉命带二品以下的文武官员在城外迎接,而紫薇同时被太后接入宫中,道是让紫薇在皇宫迎接海兰察,待庆功宴后一起回去。
世事就是这样,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夫以妻荣、妻以夫荣,紫薇即使深得帝心,也没少受宫廷搽毒,就说刚赐婚那会儿,她没少备人闲言碎语,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赐皇姓又如何,还不是嫁个小兵出身的之类。
后来,四公主、晴格格、兰公主分别嫁入世家贵族之时,人人都爱拿她们跟紫薇比,哪一个从上三代说到下三代都比海兰察有出身、有前途,一晃几年过去,四格格长说,姐妹里最羡慕的就是紫薇,贵族出身又如何,皇家贵人家也贵,皇家骄傲人家也骄傲。
尤其是在公主府里,规矩多,公主也不好意思诏来诏去,只能眼看着额驸在自己府里同妾室们恩爱,这样她还说比起和敬姐姐好许多,总算没有和亲蒙古去,后来兰公主也这么说,晴儿知足长乐,即使嫁了个纨绔,不思进取之人,但能夫妻恩爱,父慈子孝也就够了。
这会儿最不被看好,紫薇的额驸立下大功,成为皇女中额驸最出息的一个,都不由羡慕,暗叹紫薇的好福气,好在紫薇性情温和,又得了梦中凄苦人生的经验,最会做人了,平日里孝敬太后、皇帝、皇后,和蔼兄弟姐妹,见兄弟姐妹有难处了,想起梦中被乾隆淡漠时的苦。
无论是否有皇宠,只要是正当事,肯定就热心帮忙,也时常念着和敬公主远居蒙古的苦,念叨着请乾隆诏她回京团聚一番,后来乾隆闲每次下旨太麻烦,干脆定下公主和额驸半年塞外半年京城的住法,因此使和敬对这个妹子也真心接受了,还常常夸她有做姐姐的风范和自觉。
海兰察午前押送着缅甸王一家到了京城,十二阿哥先将缅甸王家人交给理藩院安置,这才带着海兰察、缅甸王猛白进城完成献降书一事,这可跟西藏王来做客不同,缅甸王如今是阶下囚,因他不肯纳贡称臣,才致使两国交兵,各有死伤。
这会失败了就要有被折辱的觉悟,十二阿哥又接到乾隆的示意,借献降书机会振奋下因前些日子封城戒严而动摇的民心,所以操办的规格很特别,表面是以客礼迎接缅甸王入城,身后却无礼车仪仗,反而是充满兵火气息的士兵们在身后押送,在城内主要街道转来转去。
百姓们早听到消息,这一天年货也不买了,全部聚在街旁看热闹,指指点点着缅甸王说笑,缅甸王自被俘虏,虽吃喝上没被虐待,闲言碎语、冷嘲热讽着实听了不少,原本高傲士可杀不可辱的气势渐渐消除,这会被如此对待,也只面色灰白的垂下头。
清朝国事女子不可参与,后宫的女人们只能听听前面的消息,什么进宫见驾、行了跪礼、献了降书,答应了多少条约,日后税贡不敢再推脱一类,一直忙到傍晚,乾隆才来了口喻,诏皇太后、皇后几位公主参加庆功宴,其中紫薇名字仅在皇后之后,圣宠可见一般。
规矩就是这样,像这种非节庆家宴的大宴,她们是不能参加的,刚才皇太后问过传口喻的太监才知道,这次献俘,海兰察把缅甸王除嫁出的女儿外,都带了过来,缅甸那地方,民风散乱,不服外人管束,即使打下来,统治也是个问题。
不是统治不了,而是教化那里子民的时间、经历、花费太过高昂,那里也只是个粮产之地,不值得,这个时候还都以玉为珍,不太注重宝石,再说翡翠开采不易,并未在清朝流行,除了经历过慈僖那三朝的十二阿哥,谁也没想到占有那个宝地。
而十二阿哥现在以在乾隆手中夺取帝位为重,缅甸那有的是时间,他不急,因此,还需要缅甸王这颗棋子的乾隆刚刚给了缅甸王狠狠的一棒子,敲诈了大笔利益,缅甸王宫宝库的那些好东西也被海兰察献上,归入乾隆的小金库内。
这会自要塞把甜枣,明明是海兰察的庆功宴,楞被乾隆说成了迎接缅甸王的国宴,还命人去理藩院请了缅甸王后、王子和唯一未嫁出去,文武双全的缅甸公主慕沙来赴宴,国宴不同庆功宴,加上有女眷,自需国后来陪,乾隆想了想,干脆把太后、皇后、公主一起请来热闹热闹。
这才有了这次口喻,被乾隆点名的几人坐着软轿,到了乾清宫门前下了轿,紫薇莫名紧张的跟在皇太后身旁,同皇后分左右虚扶着她,心中揣测,几个月不见,海兰察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过她?......
众多念头在心中萦绕,使她心急速跳动着,腿都有些发软,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海兰察带给她太多第一次了,紫薇心里甜蜜又酸楚的想着,随太后、皇后迈入乾清宫大门。
她尚未看清楚殿内情形,就听一清脆高昂的女声说道:“皇上说真的,那我要嫁给他——海兰察元帅,他太厉害了,交战的时候我就看上他了。”
这话听的紫薇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被一旁的金锁不着声色的扶起,皇太后自也感觉到紫薇的异样,侧头目光严厉的看了紫薇一眼,使紫薇打了个冷战,将惊呼咽进喉咙里,却很慌乱的看向殿中,大殿内那么多人,她却一眼只看到了他。
他比离开时黑了、也瘦了,眼角还多了道疤,可以想象出受伤时有多么危险,他总算安全回来了,胜利失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紫薇目光灼灼,看着他几乎迈不动步,同时,原本一脸严肃,眼如狼般狠厉瞪着慕沙的海兰察猛一回头。
看向紫薇,整个人如阳化春雪般,面色温和的看向朝思慕想的人儿,利落的起身离席,快步走向几人,到了离太后面前三步远处单膝跪地,打了个千,肃声道:“臣海兰察叩见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臣叩见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其他官员见海兰察先行了礼,忙跟着行礼,把司仪太监那一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噎到嗓子里。
太后察言观色,加上海兰察的神态非常直接,原本因紫薇显些失仪而板起的面孔如花般笑开了,连声道:“免礼都起来吧!”
“儿子见过皇额娘。”乾隆也离坐迎了过来,笑看着几人一眼,接着道:“猛白,来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朕的皇额娘,这位是朕的皇后,这几位是朕的女儿,尤其是这一个女儿你们定要认识下,海兰察可是她的额驸,慕沙公主,你能不能嫁给海兰察,可是要看紫薇的态度。”
这一番话说的满殿人面色怪异,看看皇帝这话说的,真是疼女儿没边了,缅甸王的女儿,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要紫薇格格点头才能娶,这语言艺术,咱大清的规矩啊!这纳妾纳姨娘纳二房才需要正妻点头同意,皇上这话说的。
乾隆是故意如此暗示的,紫薇大婚几年无所出,这亏着海兰察是无父无母无家族的,没人催着他纳妾生子,当然,乾隆做为皇帝疼女儿也要有个度,不能让爱臣绝了后,所以之前对海兰察几次明示暗示,赐两个身份底贱些的侍妾给他。
都被海兰察拒绝了,今年南巡时又立一功,乾隆都不好意思说身份低贱之人了,那就高贵的吧!她的女儿一直没拒绝合作呀!偏偏海兰察就是不点头,刚才,乾隆见缅甸公主说话爽快有趣,加上听说缅甸王疼爱这个女儿超过了儿子。
想着缅甸王为人反复,就算献了降书,签了贡约,待他归国重整气势后,仍有可能毁约,如此,不如将其爱女留下为质,收入宫中,让其有点别的指望,好安份些,这想法慕沙异与宫中女子的性情,英美的模样占了大半,心里有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