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胤峰因主人的回归重新热闹了起来,很快有傀儡侍女在屋中点上熏香,四角的恒温阵法也重新启动,整个房间顿时温暖了起来。
钟楼羽走到窗旁,窗外的景色一如他未曾离开的模样,熟悉而陌生。
倘若他没有阴差阳错成为13言情河蟹公司的员工,恐怕再也无法见到这幅景象了,当然,他也没有因此对这公司产生那么一点点好感。
“系统,任务完成之后,我是直接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可以停留一段时间?”
那个机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很快出现:“只要不违反本公司的规则,宿主想要待多久都可以。”
“也是说,不可以做和谐的事情?”钟楼羽眯起了眼睛,觉得这个条件还是可以接受的,“那么我回到原来世界的时间呢?是同步还是固定?”
“世界之间时间流速不同,公司可以帮助宿主回到离开的那一刻。”
貌美的侍女端来热汤,放置于屏风之后。
“教主,衣服已经放好了。”
“下去吧。”
钟楼羽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却没有将之关上,直接扯开了腰带,露出圆润的肩头。
时间到了。
玉佩在桌上微微发亮。
六个面目僵硬的修士将全身的修为疯狂的灌入面前闪烁着诡异红光的三角符咒中。
红衣落地。
□□的美人随意的打了个响指。
“轰”!
山摇地动一般的声响。
整片大地都仿佛在摇晃。
浴桶中水花翻卷,高高溅出在地上砸出花朵的印记来。
乌黑的长发蜿蜒的披散在白玉一般的肌肤上,身材高挑的长腿美人赤脚走着,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浴桶上,止住了剧烈的摇晃。
“大戏要上演了。”美人心情颇好的笑了起来,迈入水中。
君霜心神不宁的等待着,交给钟楼羽的防御灵器上本来留有他的精神印记,可以感应到持有者的情况,但在对方离开不久之后,君霜便已经不能感应到灵器的位置,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拧着眉站在仙修大军的前方,合盏教那大型宫殿群已有隐隐的影子,等到了预定的时间,余钦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抛入半空。
血红的玉佩上反射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紧接着君霜便感到某种邪恶的气息一分为七,朝着前方飞速前进。
“轰”!!!!
山摇地裂,尘埃四起!
摄魂咒!
余钦说的是假话!
君霜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可来不及质问余钦为何会用这种邪修阵法,便立刻想到了钟楼羽。
自从在大会上第一眼看见钟楼羽,君霜那几百年不曾波动的心便有了奇妙的感应,他知道这个人注定汇合自己有着某种联系,也从未有过如此强力的情绪,想要将整个人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冷漠脸四百余年,却败在了青年在比武台上凌冽的,充满杀意的,斗志昂扬的一双眼睛。
所以他会亲手破坏自己的规矩,参与到这场乌烟瘴气的战斗之中。
似乎距离青年越近,越能感受到自己还是一个活人。
君霜不会允许任何会伤害到钟楼羽的事情存在,即使面对多么大的阻碍,也早决定履行自己的承诺。
找到他,保护他。
君霜从长宵剑主之处得知了三角符咒的秘密,这是一种必须由人近身启动的绝强符咒,为了防止散修会临阵脱逃,每一个符咒之上都刻印着控制阵法,而第二重保障便是由这些散修的“师父”亲手种下刻印种子,确保能在关键时刻控制住对方去送死。
他不愿下刻印,更不愿钟楼羽真的去死,已经再三检查过那个三角符咒,却未能想到余钦竟然如此狡猾,生生瞒过了他的眼睛。
“你骗了我。”君霜拔出长剑,他看了余钦一眼,身上燃烧□□的杀意,“我记住了。”言罢,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扑向合盏教。
余钦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使用的分明是从系统兑换的法咒,这人怎么会看穿。但随即又冷笑起来,看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板上那个新出现的宝物。
“放过你这一回,等我兑换了这东西……”他在心底说着,回头看向身后的大军,高高举起长剑,直直大阵摇摇欲坠的合盏教。
“进攻!!!”
“吼!!!!!”
无数道流光如海潮一般扑向前方,合盏教仿佛海上孤岛,孤零零的等待着被海潮吞没,成为大海中的一片小小废墟。
余钦冲在最前面,他举起自己那把成长型神器长剑,对着布满裂痕的护山大阵狠狠的砍了下去。
仿佛寒冰破碎,大阵轰然破裂,那些镌刻着细密反复阵法的灵气碎片化为数个光片,光片又碎裂成无数光点,香甜的气息带着丰沛的灵力扑面而来。
所有仙修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握着剑的手更加坚定,贪婪的目光锁定了光点之下,那一片片蕴藏着无数财富的山峰。
君霜没有找到钟楼羽,但他已经找到了三角符咒的残骸。这周围的一切都被炸了个干净,但并不像另外几个符咒安置地点,还残留着修士的浅薄气息。
钟楼羽应当没有死,他会去了哪里?
君霜的目光停留在结界之内,高高的树枝上挂着一片红色的衣料,一旁的地面上,散落着些许焚烧的痕迹。
若是他没记错,合盏教中只有一个人喜欢穿红衣。
钟楼羽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惬意的享受着窗外灵力溃散的美妙景象,耳旁忽的传来一阵异响。
嗯?那群仙修竟然有胆子闯到这里来?
他挑了挑眉,却没做任何反应。
君霜再度砍倒扑上来的侍女,对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顷刻间化为一个假人。
这已经是他砍倒的不知第几个傀儡了,进入这地方之后,便没见到活人,这倒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忽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空气合着某种奇妙的声音传来过来,一个模糊的声音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悠悠扬扬的从峰顶飘了过来。
上面有人?
君霜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越往上,那声音便越清晰,不羁而高傲,慵懒而妩媚。
他最终停在了一扇门之前。
推门而入。
声音戛然而止。
浴桶中的人背对着他,一双玉臂悠闲的搭在两旁,温热的水珠顺着白嫩的肌肤一路滑到指尖,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乌黑的发被水打湿,紧紧的贴在圆润的肩头。
“你来了。”
男人站起身,露出劲瘦的腰身,白花花的长腿迈出浴桶,足尖轻轻点在地板上,及腰乌发似乎在那白皙的背上画出一幅迤逦的水墨画,水珠滴滴答答的从发梢滚落,男人毫不在意扒开长发,道:“给我更衣。”
君霜站在原地,那本打算挥出的长剑硬生生卡在剑鞘里,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在耳旁不断响起,干扰着他仅存的思维。
男人回过了头,眼角带了一抹浅红,仿佛最高深的画家用毕生灵感绘制出的一副美人图,雍容华贵,妖艳入骨,却又带着十足的危险和暴虐。
美的惊心动魄。
“新来的,给我更衣。”
红唇轻启,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