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为何人,还不速速现身!”双儿手指着前方唤道。话音刚落,那巷子里腾空窜起数名黑衣人,踏着瓦片纵身一跃挥着刀向双儿凌空刺去。只见双儿两手抬起,掌心一转,凭空突现两把散着淡淡青光的剑转头喝道:“你二人退后!”便向前冲去。
冷厉的刀光旋斩而至,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剑在双儿手像挥舞着火鞭一样,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个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忽然,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中带着一丝杀气;四个衣着锦衣戴着斗笠的刺客分别从不同方向奔向双儿,在近十米处腾空而起,剑也出鞘。
“小心!双儿小心!”我和宋前惊恐的喊道。
见那四人逼近,双儿像是已有准备,凌空飞起,身子在空中盘旋起来持续上升,众目睽睽下竟不见了踪影;在众人找寻之时,空中突然现出一道道光影向四面八方穿梭,像是在画阵法,随即而来的便是无数道剑气向地面斩去,顿时尘烟四起。强大的气流在地面向四处涌了过去,我与宋前也被震倒在地,四目相对,血从鼻孔又双双流了下来。宋前一抹血渍满脸崇拜的向落地的双儿喊道:“双儿,牛...厉害!”说完又咳了起来。
周围一片狼藉,那些人倒地不起并不时传出嘶嘶哀嚎声,其中脸上有着长长疤痕的一人戴好斗笠杵着剑单膝跪在地上道:“这剑荡八荒乃沙巴克老城主绝学,你怎会习得?”话音刚落只见双儿“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便也跪在地上。
“双儿!”我惊道,赶忙跑了过去,宋前也步履蹒跚的走过来。双儿面露憔悴之色,往常那神采奕奕全然不见,眼神尽现虚弱。
“想必你是强行催动内力使出这剑法,已然遭到了反噬!”说完那疤脸便扶起了其他戴斗笠的三人,一同走过来。
“我们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且把东西叫出来,便饶你一命!”其中一人说道。
“笑话...就凭你们?”双儿擦拭了下嘴角血渍便要站起来,刚起身却又瘫了过去,我连忙搀扶着。
“姑娘莫要逞能,这红花令本就是我会之物,姑娘乃圣战唯一关门弟子、琅琊台小主,为何执意强持我会之物不愿交出?”那疤脸语气变得客气道。
红花令?圣战弟子?此刻我脑中飞速转着,身旁的宋前也一脸诧异。原来双儿是三龙卫圣战的徒弟,怪不得一直以小主自居,也难怪那揽星台的人见她也都毕恭毕敬的,这红花令为何物?
“你既已知本主...岂敢相拦?”双儿冷冷道。话音刚落那其中面带凶邪之人便冷笑起来道:“速速交出!否则今日定让你命丧此地!”说着便持剑逼着双儿。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竟欺负一个受伤的姑娘,真是让人不齿啊。”我上前一步把双儿挡在了身后说道。
“你是何人?此事与你无关!”另一人见我衣着凌乱又血迹斑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这位可是琅琊台的金甲卫首领,尔等莫要放肆!速速离去!”一旁的宋前狐假虎威的喝道。我听完先是一愣,紧接着双手背在身后故作神气之态说道:“今日之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只要我将这感灵玉含在口中,片刻就会有金甲卫赶来。”说完我心里暗暗发慌,脊背也阵阵发凉,这宋前将我推出来做这挡箭牌也是灵机一动,万不得已。
果然,那四人面面相觑,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人面带迟疑的对着脸上疤痕之人说道:“这小子破衣烂衫,满脸血渍,哪般像是首领,首领怎会在这中州城遭受这般?定是唬人!”我心想,这下完了,一下子就被识破了,这宋前可害死我了...
“你是金甲卫首领?金甲卫各个身经百战,首领定是更为高人,怎会如此不堪?”那疤脸说完道。
“我...”我一时语塞,猛然想起了双儿讲的故事便又道:“近来魔族蠢蠢欲动,我二人便装前往城外勘察,发现几个可疑之人,当场将其一人斩杀,自己也负了伤,还好小主及时赶到,将我二人救了回来。”说完我自己都觉演技太好,如确有此事一般,瞥了一眼身后的宋前,那充满钦佩的眼神看着我,我回他一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的说道:“是啊,那魔族虽然厉害,却奈何我们首领修为极深,一掌便将其毙命。”众人听到魔族时纷纷神色慌乱了些,想必这魔族很是了得。
“哦?竟能斩杀魔族?那你且说说那魔族长什么样!”那疤脸质疑道。
“长得...”我一时编不下去了又陷入了语塞。
“我看你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魔族,你也不像是什么金甲卫统领!”那面带凶邪之人说罢便一脚向我踢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见我怀中微微一闪,那小乌龟又探了探头,随即一鼓强烈的气流顶了出去,那起脚之人瞬间被顶飞...双儿和宋前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
“这...”那疤脸回头望了下被顶飞之人,刚开口便被宋前打断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统领的实力,还没出手人就飞了。”那三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连连向后退去...
“既然是统领大人,我等多有得罪,那红花令确为我会接令之物,烦请阁下与小主商榷一下与之归还...”那疤脸躬身拱手道。双儿瞪了我一眼便从怀中掏出个牌子丢给了我,随后故意提高了嗓音道:“这牌子本是青花托付与我,今日起,这牌子便由你保管。”看着双儿冷冷的神情,为了这牌子不惜身受重伤,我心想断不能让她寒了心。
“青花大人?”那疤脸迟疑道。
“青花为何人?”我见机问道。
“青花大人与霜花大人乃我会德高望重的两大护法。”那疤脸回道。
“既是你会护法托付与小主,尔等为何还要索要这红花令?”我又问道。
“阁下有所不知,红花令乃我会长老的传承凭证,持红花令完成嘱托即可承继长老之位。”那疤脸回道。
“既然你们长老把这牌子托付于小主,也应小主去完成嘱托啊。”我不解的问道。
“阁下说笑了,姑娘乃琅琊台圣战之徒,不是我会中人是断不能承继长老之位的。”那疤脸一本正经的回道。我看了看双儿那凌厉的眼神,应该还是不愿这牌子落入他手。
“方才小主说的尔等也听见了,这牌子今日起为我所持,这金甲卫统领我也是做够了,倒不如入了你红花会,至于那嘱托嘛...我改日去做了便是!”话音刚落,见那四人犹豫起来...
“这...也罢,若阁下真当推去金甲卫统领,红花令且就阁下收着,我代人杰也做次见证人,日后也好将此事回禀我主。”那疤脸迟疑后说道。我心想这红花会也太好打发了,方才那顿胡扯也算没白费口舌,想想不禁一阵后怕...
“那就劳烦代兄了...”
“就此别过!”说罢代人杰一行人在我拱手目送下渐渐远去。
“你可太能吹了!服你了!”宋前道。
“我这还不是顺着你挖的坑往里面添了添水而已...”我一边调侃着一边扶起她俩。
“这群黑衣人...”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片黑货道。
“走马会的,不自量力,先扶本主回客栈!”双儿说道。
月光打在双儿的脸上显得格外优雅,柔弱的神情增添了些许温柔,那如珍宝的双眸透露出一丝忧郁;我从未如此近看双儿,那刻身上的伤仿佛全然恢复,并无一丝疼痛。在黑夜中三人步履蹒跚的向客栈走去,像是三个在外嬉闹的孩子,满身泥泞的回到了家。
“你方才怀里的光是怎么一回事?”双儿坐在榻上养神的微微问道。一旁的宋前也反应过来道:对啊,方才究竟怎么回事?你小子不会是背着我偷学了什么秘籍吧...”
“我也很纳闷啊,好像是它...”我说着便从怀中把小乌龟拿了出来。
“这小王八?你在说笑吧!”宋前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小乌龟好像听出了宋前在说它,把头探的长长地盯着宋前,时不时还发出微弱的水流声。
“看我?再看我给你炖了!”宋前调侃道。
这时,那小乌龟鼻子上的胡须慢慢伸长,头上竟长出了两个角,眼睛由最初的褐色变成了红色,一张口一道小水流便呲在宋前脸上。
“敢呲我?你信不信我脱下裤子水流都比你大?”说着宋前便佯装的挑逗它。
“你们有完没完?”双儿一脸嫌弃的说道,随后盯着小乌龟打量了片刻又道:“这是哪里来的,怎么会在你身上?”
“就在中州城外桥下,我落水那次,你把我救上来时它就已经在我身上了。”我一边摸着它头上的两个角一边说道。双儿听完陷入了深思,不时的又打量着它,过了片刻又道:“你可知此为何物?
我摇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双儿,宋前也表现出一本正经的受教样子,双儿拿起杯子说道:“压杯水来,本主口渴了。”说完眼神中露出一丝笑意,像是又要讲经授课一样...我连忙接过杯子转身倒起水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便是上古神兽“龙龟”,龙龟乃祥瑞之兽,从未曾...”双儿说着便被我猛地一惊打断了。
“龙龟?神兽?”我失声叫到,差点失手没拿住杯子,身旁的宋前更是把眼珠子像是要瞪了出来,不时地摸着它各个部位,那力道之轻,小心翼翼的模样显然与方才的调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的,龙龟乃祥瑞之兽,从未曾现世,据记载,它是远古神龙的九子之一,背负河图洛书,揭显天地之数,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中和人世;它的龟背、龟尾有制煞解厄之效,其河图洛书为混沌奥秘之体,万物有气即有形,有形即有质,有质即有数,有数即有象,它们之间的巧妙组合,融于一体,以此创造混沌初成,万物生成,演化运行。”双儿说完喝了口水又道:“相传中州城外桥下的溪河深处有着神灵庇护,早些年间九州洪水泛滥,唯独桥下这支流从未有过异样,使得中州城千百年无恙,莫非这神灵便是它?”
宋前托起龙龟惊奇的看着它,呆愕的脸庞中口水从嘴角溢了出来;我认真捋了捋这一天的经历,太过奇妙,想着想着心中便起了疑问,这龙龟为什么要找我?还有那天的离奇落水...
“因为铃铛!”我脱口而出。
“你说那倒霉的铃铛?”宋前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这铃铛!”说着我从腰间把铃铛取了下来举起摇了摇。只见龙龟一听铃铛清脆的响声顿时发狂起来,挣脱出宋前的手心,一道金光围在龙龟周边不停的闪烁着,那道金光逐渐的越聚越大;身旁的宋前被这强大的气流推倒在地,奇怪的是我竟然丝毫未动,那铃铛似乎暗暗吸收着龙龟发出的能量。
“你在作甚?赶紧把你那铃铛收起来!”双儿一边运气顶着那道金光一边喝道。此刻我已经掌控不住铃铛,手也不听使唤,好似别人的身体;就在这僵持时,地上猛然白光一现,龙龟散出的气流逐渐停了下来,那铃铛也被我收在腰间,那地上的白光化为一团烟雾被龙龟吸入体内。
“书...书被龙龟吸走了”宋前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说爷爷留下来的书?刚才那道白光?”我诧异的问道。
“对,让它吸走了...”宋前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龙龟说道。见那龙龟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像是睡着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壳里面,很是安逸,我见这呆萌的样子便把它又放入怀中。
那书是爷爷留下的,龙龟为什么要吸走它呢?刚才它为何一听到这铃声便会如此发狂?
“刚才那铃铛好生熟悉,却不知在何地见过。”双儿缓了缓说道。
“小哥你快看,我这身上的伤都不见了!你看你的脸!”宋前惊讶的说道。我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似乎真的不见了,舒展了几下也没有了疼痛感。
“本主内力也似回复了,感受到体内的气息也通畅许多。”双儿说道。
“应是这龙龟有着治愈之术,方才我运气抵它散出的真气,好似并无伤人之意。”双儿缓缓说道。
我掏出龙龟又仔细瞧了瞧,这小家伙还是整个身子蜷缩在它的世界里不肯出来,经过方才一番折腾想必是累着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灵物,想来还真是幸运,内心竟多了些许欢喜。
“时间不早了,你二人也回房休息吧,明天便带你二人上那琅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