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和夕颜也赶往了城门外,不同于其他人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而婉君还想把夕颜带到那里,逼一鹊出现去救春秋。
京城的所有人家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留下城门外的火把照亮着这场血雨腥风。
“左春秋,我给过你生路,可你这人就是太贪得无厌,在关外带的好好的,怎么就回来了?”
一鹊握紧大刀,朝春秋刺了过去。
“一鹊,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奴才,一个没有地位的奴才,就算你现在当上了尚书,也是一个没有尊严的奴才,魏忠贤的一条好狗。”
春秋此刻不想在乎他的感受,他忍受一鹊很多了,可他却一直不放过他和婉君。
“一鹊,今天我们就来一次男人的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春秋身子略向前倾,大刀随着他身子的移动,也跟着一起冲向一鹊。
一鹊见他冲了过来,敏捷地闪开了大刀的刀锋,可是他的衣服却被划破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衣服被划破了,皱起眉头,朝春秋跑去。
就在他们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魏公公带着大队人马也赶到了这里。
魏公公就像看戏似的,坐在椅子上观看着这出好戏,他看了很久,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也不分胜负的时候。他站起来,拍着手向前走了几步。
“好,很好,难得看到左护卫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啊!”
魏公公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在火把的光照下愈显深刻,他的华服此刻不像是厂公的衣服,倒像是一袭龙袍。
他们两个听到有人在说话,便停了下来,二人气喘吁吁地看向魏公公。
“魏忠贤?你终于出现了!”
春秋提起大刀指向魏公公。
“哈哈哈哈,咱家可惦记着你啊!”
魏公公眯着眼睛,看着她。
“当初一场大火,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可咱家不信啊,咱家就派人去找你。你猜怎么着?你,还真没死!”
魏公公睁大眼睛,阴狠毒辣地看着春秋。
“那有怎样,是你,是你让我又回到了这个伤心之地!”
春秋说道。
“左护卫,你这样说可就没良心了。咱家没有让你死在关外,你跟着杜婉君回到京城,甚至回到太常寺,咱家也没有为难你。咱家就是看你是个人才,想培养你,让你效忠朝廷,效忠国家!可你倒好,不但不领情,还屠我族类!”
魏公公说着说着眼睛里的愤怒便露了出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他她过激动。
“哈哈哈哈,魏忠贤,那我可要感谢你啊!”
春秋向前走了两步,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是不是要感谢你杀了我左府上下一百零五口人,是不是要感谢你把我逼到无路可走,是不是要感谢你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迎接我啊?”
春秋指着他对面的魏忠贤,他现在只要看到太监,心里的怒火就没办法平息。
“左春秋,天子犯法愈庶民同罪,你父亲犯了我大明律例,咱家若包庇他,那怎么向其他人交代,怎么向大明的黎民百姓交代!”
魏公公走回椅子坐下来,把披风批在身上。
“魏忠贤,别装好人了,你会得到报应的!”
春秋怒不可遏地吼道。
“报应?报应?”
魏忠贤大笑着望向所有人。
“他说报应!哈哈哈哈,左春秋,咱家怕你今天会体验一下真正的报应!”
......
婉君和夕颜也来到了这里,他们大老远就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
他们两个走近一看,里面站着的竟然是春秋和一鹊。
“春秋......”
婉君刚叫了一声就被夕颜拉住了。
“你没看见吗?他们两个被官兵重重包围,魏公公还坐在他们面前,你这么大声,若被他们听见了,我们可就完了!”
夕颜揪着婉君的衣服,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他们一起学跳舞,一起在太常寺里快乐地奔跑,一起在湖心亭看日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婉君转身看着夕颜,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很难过。是他害了他,要不是他,他也不会毁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等会儿悄悄溜进去,你看那边,那边人最少,我们就从那边溜进去。”
夕颜的手指向的那边确实人少,可那边该怎么过去呢?就算人少,可要想混进去也不容易啊。
“看到没,旁边有一堆死尸,我们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这样就可以混进去了!”
夕颜一边说着,一边朝那堆死尸走去。
......
“魏忠贤,今天我就让你死在我的刀下,也算是为死去的那些无辜之人的一次祭奠!”
春秋刚准备冲向魏忠贤,就在他迈开脚步的一瞬间,魏公公后面的官兵全都撑开了弓箭。
他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他已经被弓箭手给包围。
“左春秋,咱家本不想和你兵戎相见,可你却不知好歹,咱家也没办法救你啊!”
魏公公说道。
春秋冷笑道:“魏忠贤,你别假惺惺的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年纪轻轻戾气就这么重!”
魏公公刚说完,后面的一个军官在魏公公耳边轻声道:“厂公,尚书大人也在里面,等会儿放弓箭的时候?”
魏公公轻声说:“一起射杀……”
“是,厂公!”
军官转身对后面的弓箭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要有所顾虑,只要是被包围的,一律射杀!
“婉君,好了没有?”
夕颜一边把腰间的刀挎好,一边问道。
“好了,好了!”
婉君把头上的帽子扶正,走到夕颜身边。
“你穿好了吗?”
夕颜转身道:“我也好了!”
他们两个穿着士兵的衣服,悄悄从人少的那边溜了进去。
“弓箭手?婉君,你看,他们被弓箭手包围了!”
夕颜惊恐地问道。
“是啊,怎么会有弓箭手?一定是魏忠贤,他肯定是想把春秋和一鹊一起射杀。”
婉君瞪着坐在椅子上的魏忠贤,心里却惶恐万分。
“那怎么办啊?如果魏忠贤要放弓箭,他们,他们必死无疑啊!”
夕颜拉着婉君的衣角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想此举这些弓箭手中救下他们,比登天还难啊!”
婉君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四周的弓箭手,发现他们将这里团团包围,就算春秋插翅也难从这里出去。
就在他着急万分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了瓦片被踩动地声音。他悄悄地向后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一群黑衣人正在慢慢靠近。
“夕颜,又有人来了,你听到了吗?后面有声音!”
婉君在夕颜耳边低声问道。
“听到了,他们是什么人啊?”
夕颜问道。
“我也不知道!”
婉君说道。
房顶上的黑衣人悄悄走到弓箭手身后,掏出匕首,迅速捂住他们的嘴,一刀将他们的喉咙割破。
所有的弓箭手都绷紧了神经,根本不知道黑衣人正在向他们靠近。
春秋和魏公公还在对峙着,婉君和夕颜还是在一旁站着。
突然,魏公公后面的一个士兵指着房顶上吼道:“黑,黑,黑衣人!”
就在他喊完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朝上看去,而站在房顶上的弓箭手,一下子慌了神,就在他们朝后看的一瞬间,被黑衣人挽住脖子割了喉咙。
魏公公队后面的士兵说道:“弓箭手去射杀黑衣人,剩下的人看着他们!”
城门外霎时紧张万分,一场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马上就要袭来。
房顶的黑衣人一边躲着弓箭手的射杀,一边向魏公公靠近。而站在下面的左春秋也在奋力和官兵厮杀着,一鹊此刻却也安静了,站在一边看着这出好戏。
躲在人群后面的婉君悄悄溜到春秋身边,他一把抓住春秋的手,笑道:“春秋,我来了!”
春秋回头一看,发现是婉君来了,他惊讶不已。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回去啊!”
就在他和婉君说话的时候,他一刀砍死了向他冲来的士兵。
“快走啊,这里危险!”
春秋一只手拉着婉君的手,一只手攥紧大刀向前厮杀着。
可挡在前面的士兵太多,他根本冲不出去。
“春秋,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婉君握紧春秋的手,跟在春秋的后面。
而夕颜就每婉君那么幸运了,他穿着戎服,却不敢走到一鹊面前。
他看着眼前的人厮杀着,有士兵倒下,也有黑衣人倒下,一鹊就站在这群厮杀的人对面,可他却没勇气过去和他说一句话。
他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只要能这样看着他就够了。他还是这么健朗英俊,还是这么挺拔高大,和原来一样,他还是那么的迷人。
一鹊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夕颜,可能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吧。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血海中,彼此的心却无法靠近。
“这些黑衣人是谁?”
婉君躲在春秋身后问道。
“他们是我们锦衣卫地下组织,都是曾经受到过迫害的人,他们今天得知魏忠贤也来了,所以就跟想借此取了他的首籍!”
春秋的脸上沾满了鲜血,他的心已经被烦恼点燃了,熊熊怒火将他的心燃烧的什么都不剩。
就在春秋想要拼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婉君看到他的背后飞来一支利箭。
“小心!”
他想都没想就一把推开春秋,飞来的弓箭,不偏不倚,射在了婉君的背上。
婉君一下子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眼睛看到了他们一起走过的美丽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