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和春秋回京的马车已经到了京城郊区,可他们基本没有说过几句话,一层看不见的墙将他们隔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隔阂确确实实地产生了。
马车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慢了下来,婉君揭开帘子看着外面道:“我们到了!”
春秋虽然内心很激动,也很开心,可他并没有露出笑容,而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春秋,回到家你不开心吗?”
婉君放下帘子,看着春秋的眼睛质问道。
“开心,只是在此回来已经物是人非了!”
春秋面色凝重,想起曾经快乐的时光,心里还是很难过。他不敢看外面的世界,那里有他的过去,也有他的生活。
他无奈地笑了笑,再没说一句话。
婉君本想和他在多说几句话的,可看他也无心聊天,也就只好作罢。只是他发现春秋不会再是原来的春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终究猜不透他,自从他以一场大火告别了过去、告别了这里的时候,他就走上了新的征程。
难道这一切都是婉君的错吗?他不该从关外将他强行带回来,不该再让他面对这个血淋淋的回忆吗?还是他的心早就不属于他,不属于曾经了?
马夫揭开前面的帘子道:“公子,要下车检查了!”
婉君这才从遥远的遐想中回过神来,看着马夫笑道:“好,这就下去!”
他下马车的时候瞥了一眼春秋,见他还在低头沉思这什么,就独自一人下去了。
马夫见春秋没有听到他的叫唤,又叫了一遍,春秋才木然地看着马夫道:“啊?”
“公子,下车检查了!”
马夫温柔地看着春秋,帮他解开帘子请他出来。
春秋盯着马夫看了几眼,然后又朝外面看去。
“京城!到了!”
他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站在城门口检查来往百姓的官兵,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他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下去。
春秋走到婉君后面站好,看着前面的百姓接受着官兵的检查。
婉君站在春秋的前面,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带他回来是个错误。可他不想再做任何解释或者反省了,如果真的错了,那就继续错下去吧,如果没错,他们还会回到从前那样的关心的。
轮到了春秋做检查,他似乎也没想过做任何的掩饰,很自然地走到官兵跟前。
检查他的官兵原理是他的手下,因为春秋的事情,他被贬到这里检查百姓。
他抬头一看是春秋,人被吓了一大跳,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小,嘴巴张得老大。
“左,左大人?”
官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神情也恍惚不定。
“军爷,小的名叫夏东!”
春秋抬起头,露出柔和的微笑。他知道部下早已认出了他,可他现在不是左春秋了,所以他也不想让别人再叫他为大人。
“你就是左大人!”
官兵坚定地说道。他怎么能不认识左大人呢?身材高大挺拔,相貌出众,再加上一身正气,他就是再怎么狡辩,他也能认识。
“左春秋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夏东!”
春秋朝后面看了一眼,低声说:“军爷,还请您快检查,后面的人还等着烈!”
官兵看了一下站在他后面的百姓,然后就让他过去了。
“他肯定是左大人,我不会看错的!”
官兵你喃自语着,接过下一个百姓的百姓开始检查。
婉君看着春秋的眼睛问道:“我想在京城呆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回宫!”
春秋笑了笑:“全听你的。”
他说完,便提起裙摆向前走去,丢下婉君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凌乱。
“左春秋,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
婉君的心一下子睡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还在他的耳畔回荡着。
他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要不是他就在自己眼前,他真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春秋。
......
“厂公,杜婉君带着左春秋回来了!”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公公在魏公公面前轻声说道。
“好!”
魏公公睁开眼睛,缓缓从卧榻上起来道:“来,过来!”
小公公开心地走了过去,他知道只要能得到魏公公的赏识,那自己就会平步青云。
“来,坐到咱家怀里来!”
“是!”
小公公既激动,又小心地走了过去。他轻轻坐在魏公公怀里,可是这一坐不要紧,坐下来却不敢动弹了。
魏公公一手摸着小公公的腰,一手伸进他的裤子道:“把杜婉君回来的消息放出去。”
“是,厂公!”
小公公太激动了,他做梦也想着让魏公公玩弄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翻身的机会。
魏公公摸到他的裆部,他本能地双腿一夹,身子一缩。但又怕魏公公生气,只好忍住继续。
“咿?又是个不带把儿的!”
魏公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叹着气推起他。
“好了,出去吧!”
小公公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憋着没让自己哭出来,慢慢退出去捂着裆部心想:“这可让咱家如何是好?难不成,难不成按个假的吧?”
他一边想一边夹着腿跑走了。
夜晚很快就爬上了房顶,点亮了万家灯火。
婉君和春秋坐在一家名为“胡同弄”的客栈里,里面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喜好男风之人。
这里比起妓院有过之而无不及。像这种男风之地,在京城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香艳**。
突然刮来一阵冷风,房顶上的瓦片被吹落几片。但欢声笑语中的公子哥们没有一个人听到瓦片掉落都声音,这其中也包括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左春秋。
春秋几杯酒下肚,喝得醉意朦胧。他看到眼前走过来一个玉面小公子,他抬起头傻傻地冲着他笑。
“公子!”
玉面小公子走过来,坐在春秋跟前,给他倒了一杯酒。端到他的唇边道:“公子,我陪你喝!”
春秋一口喝掉杯中的酒,一把甩开手中的杯子抱住小公子的腰道:“你往哪里跑?”
“公子,好心急啊!”
小公子虽然口上说春秋心急,可他的身体却甚是欢快。他的腿很自然的迈开,一屁股坐在春秋的大腿上,爬在他的耳边,呼着热气道:“公子,抱紧我!”
春秋一把撕开裹在小公子身上唯一一件衣服,他一下子露出了光洁细腻的肌肤。春秋摸着他的背道:“小蹄子,我就知道你不行了,来,我今天让你感受一下本公子的厉害。”
今天心里本就不好受的婉君,看到春秋抛开自己,和一个男人在那里搂搂抱抱。
“左春秋,你干什么呢?”
婉君扯大了嗓门吼道,被他这样一吼,所有人都静下来,望向婉君。
春秋听到婉君的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他,不屑地吼道:“怎么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我们的杜婉君,杜大公子?”
春秋说完,开始继续挑逗小公子。
胡同弄里的公子哥们议论纷纷,他们都惊掉了下巴,他们七嘴八舌地对春秋指指点点,可更多的是嘲笑和羡慕。
婉君顾不得耳边的议论之声,气冲冲地走到春秋身边:“左春秋,你今天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
春秋一边摸着小公主的大腿,一边大笑道:“你怎么了?你让大家伙儿说说,啊?哈哈哈哈......”
春秋先是大笑了几声,他大腿上的小公子也跟着大笑起来,紧接着全楼的人开始沸腾起来。他们全都停下来,围城一个圈来看热闹。
“左春秋,现在嫌我脏了吗?”
婉君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可颤抖的声音还是让他很可怜。
“我可没说,我也不是什么左春秋,我是夏东,左春秋早就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
春秋推开小公子,站在婉君面前,凶狠之情甚是恐怖。
“左春秋,你非得这样吗?我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婉君眼含热泪,委屈地看着他。
“历经千辛万苦找到我?呵,还真不容易啊?杀我父亲地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想呢?”
春秋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随时都要冲破血管,迸发出来。眼睛里也点燃了熊熊烈火,随时都要讲婉君化为灰烬。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婉君终于没能忍住哭了出来,他无力、无助地站在他对面。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站在这么多人中间。
“为了我?好一个为了我!真的是为了我吗?杜—婉—君,你好好想一想,是为了我吗?”
春秋说完撞了一下婉君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婉君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胡同弄的公子哥们见戏演完了,也都四散开了。很快,这里又是一片人声鼎沸,纸醉金迷。
婉君一个人站在这里哭了很久,他拿了一瓶酒灌入口中。此时的他,泪与就一起下肚,他想灌醉那个让他伤心,让他心碎的心。也想麻痹自己,短暂的逃离一下。
正所谓酒不自醉人自醉,婉君流着长泪,踉踉跄跄地走上了楼。
此时的胡同里房顶上就像一个武林大会,各色黑衣人都在上面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他们早就想抓住杜婉君回去邀功了,所以,他们不但要盯紧了他,还要防着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