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跑过去紧紧抱住婉君,他们深深相拥,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他的心里无数次出现了想逃走的想法,只要能和春秋在一起的去哪里都可以。可他摸着这个男人的脸颊时,他才恍然大悟,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不忘初心,他的初心就是报仇。
“婉君,我们逃吧,逃的越远远好。我们去西域,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春秋甚是激动,他知道自己的无能,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更痛恨皇上和魏忠贤。
“逃?不,我们不能逃,我们就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痛痛快快地活着。他们越是让我们不好过,我们越是要笑着出现在他们眼前。春秋,请你相信我,这一天不会太远!”
婉君站起来,眼睛里的光芒似火?似霞?似吃人的虎。不过,他只能养精蓄锐,方能成就大我。
“我不同意,这样太危险了。我不敢让你冒险,也不敢让我们冒险,你知道吗?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有一个魏忠贤。”
春秋不想让他们冒险,也不想离开婉君,他只要朝朝暮暮,不想你在我面前,我却只能看着你路过。
“春秋,你难道就不能忍一忍吗?不要这么鲁莽,这样意气用事啊!”
婉君皱着眉头,虽没有埋怨春秋的意思,可他的语气已经不在平静。他其实并不想这么说,可无奈话已出口。
“我不管,你必须答应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空悲伤。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更无法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对,春秋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婉君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是多看一眼他都忍受不了。他就是不愿意,就是无法忍受。
但愿所有的有情人全都可以有个美满的结局,所有的有情人都不为情所迫,也不为所谓的外物所影响。可谁有能幸免呢?不都是被情所控的控兽吗?
“不要再为这件事而争吵了,我们折腾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们要是走了,就对其他人公平吗?春秋,我原来不相信爱情,也没遇到过爱情,可是现在我遇到了,你能让我爱的安心吗?”
婉君的话深深打动了春秋,这番话获悉不是他最想听到的,但却是他最感动也最心痛的。普天之下确实找不到一寸土地能容得下他们,更何况他们的爱情是这样的令人无法接受。
春秋一把抱住婉君:“婉君,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能就是井底之蛙,就是活到老也不会明白爱情是什么。”
婉君的眼泪造就汇流成河,他闭上眼睛道:“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婉君,我们哪里也不去了,我们就呆在皇宫,这样我还能天天看着你。就这样看着你我就很幸福了!”
春秋一度哽咽,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他们要承受的也绝非生离死别这么简单,若不灼心,怎能相恋?
......
他们骑着高大的骏马回到了宫中,婉君和夕颜依旧回到了太常寺,春秋依旧是锦衣卫。只有一鹊的身份开始发生改变,他被春秋安排去巡逻城门。
“婉君?”
“嗯?”
“你说,你和左护卫,你们到底怎样了啊?”
夕颜把腿抬的老高,脖子也高高伸起,他此刻太想知道他们二人到底到了哪一步。
“怎么说,我爱他,你知道吗?我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心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深深地陷进去了。”
婉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开心,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名字就能傻笑一整天。
“把腿抬高了,要挺直了。”
夕颜还是不忘指点婉君的动作:“对了,那你们有没有那个啊?”
“那个?”
婉君还真的一时被夕颜问住了,他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大笑道:“你猜啊!”
“我哪能猜得到,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不止一次了,快告诉我吧,我想听听。”
夕颜是真的想听一听他们的关系到了哪一步,想替自己的兄弟好好出谋划策一番。
婉君放下腿,走到夕颜身后,抱住他的腰道:“来,放轻松,放轻松,对,就是这样,继续.....”
夕颜真的很放松,眼睛微微闭上,嘴角上扬,身体似一稍细柳,随着婉君的摆弄而轻舞着。
“告诉你吧,我们还没呢?”
“什么?还没?你们可真的是守身如玉啊!”
夕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惊愕地转过身看着婉君。他竟不敢相信他们的爱情是这样纯洁美好。
“怎么了嘛?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夕颜摸着婉君的脸颊道:“我说你也是号称京城四美的男人,怎么连这点儿本领也没有呢?”
“呀,你别逗我了,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婉君拉着夕颜的手:“走,我们去湖心亭坐坐。”
“说说你吧,我看你和一鹊好的不得了啊!”
夕颜害羞地低下了头:“哪里有,我们,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是这样的吗?我看你们可不止这样吧?”
婉君和夕颜坐在湖边,他们脱下鞋,把脚放在水里。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样的?我们还能怎样,一日是皇上的男宠,则一世为他的男宠。我们这样,也只是偷偷摸摸地玩闹罢了。”
夕颜一想到他这辈子都要呆在皇上身边,他就打不起精神,仿佛这世已被诅咒,已无他法解除咒语了。
“别这样想,只要你想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成。你如果真的喜欢一鹊,那就放开去爱吧,如果真的到了要死的那一天,那又如何?为情而死,死得其所啊!”
夕颜躺在婉君的腿上,他不知道把婉君的话听懂没有,可他知道他确实爱一鹊。
“婉君,我懦弱习惯了,一直都是逆来顺受,也从未为自己的人生做过决定。我有时候在想,自己活着的意义,可当我遇到了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婉君知不知道夕颜的药在哪里,又有什么药能医好他的病呢?
......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本宫是管不了你们了吗?来人啊,把喜翠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一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我看你还敢坐在我的头上去,还不快拉下去?”
庄妃气得眼睛都在冒烟,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她显然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真是气死本宫了,简直无法无天了。”
“本宫平日里对你们太仁慈了,看来以后我不能再心软了。”
就在一刻钟前,一群婢女陪着庄妃在宫中散步。
“杜婉君这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之术,竟然能把男人迷惑住。”
庄妃翻了个白眼,咳嗽了一声:“本宫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他杜婉君还能在皇上跟前呆多久。等皇上玩腻了,就一脚把他踹开了,那时候,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娘娘,听说那杜婉君还和左护卫走得很近!”
德公公扬了一下浮尘,快速走道庄妃跟前。
“是吗?早就听说左春秋不好女色,还确有其事,这还真巧了......”
庄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喜翠打断了,“不会的,左护卫不是那样的人,娘娘,德公公肯定是搞错了。”
喜翠站出来想替左春秋说句好话。其实这也不怪喜翠,只怪左春秋长得实在太英俊潇洒,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全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而在众多仰慕他的人中,喜翠最为勇敢,只要是听到不利于左春秋的言论,她都会站出来理论一番。
庄妃上去就是一巴掌:“还犯了你了,贱婢,吃里爬外的东西。”
“娘娘打我可以,但左哥哥您不能说。”
喜翠的脸都被庄妃打红了,可她还是捂着脸替左春秋说话。
“你说什么?还敢顶嘴?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你可长本事了,平日里本宫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看你你和那杜婉君一路货色,得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庄妃其实说得很对,身为她的奴婢却为别人说话。为了那个人还敢顶撞她,她都没敢相信这话是从喜翠口里说出来的。
喜翠才十三,还未长大,她也实在心疼,要是其他人,早就仗毙了。
......
“德公公,消息是否可靠?”
“娘娘,千真万确!前几日,杜婉君和左春秋还一起出宫了。”
德公公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庄妃,他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他是希望天下大乱啊。
“很好,你继续观察,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点儿手段,但是一定要抓住证据。”
“是,娘娘!奴才知道了。”
德公公只是想加油添醋一番,并不想真的帮庄妃,除非魏公公发话,否则他也只是坐看好戏罢了。
“只要你抓住了他们的要害,我就有办法让他尝到苦头!”
庄妃笑着走回了宫,她发誓要弄死杜婉君,为此她可以不惜代价。
德公公看着庄妃的背影,狡黠地笑了一下。他弓着的腰听了起来,悄悄朝东厂去了。
黄昏的阳光不是很刺眼,诺大的紫禁城被一层淡淡的、轻柔的黄所笼罩。皇宫里除了喜翠的惨叫声,好像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了。一切看起来和黄昏的阳光一样柔和,可谁又知道晚上也会甘于平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