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鹊就踩着晨露来到了杜府。这次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十几个官兵。
家丁一打开门就见一鹊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家丁被走在前面的士兵一把推倒。
“让开,没长眼睛的狗奴才!”
这个士兵看着家丁呵斥道。
“好了,好了,咱家不和一个奴才计较,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一鹊来了!”
家丁看了眼一鹊,爬起来赶紧朝府内跑去。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老爷!”
家丁一边跑,一边大叫着。
“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见家丁如此慌乱不堪,便紧张地问道。
“鹊,鹊公公来了!”
家丁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不是天天都来嘛?有什么可紧张的?”
管家问道。
“他带了士兵过来!”
家丁看着管家的眼睛说道。
“什么?”
管家走到门前,透过门缝,他看到确实有十几个士兵站在门外。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管家皱起眉头,朝里面走去。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告诉老爷!”
杜老爷听管家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相信。
“你说真的,那一鹊领着士兵来的?”
杜老爷问道。
“是,我亲眼所见,士兵就站在门外!”
管家惶恐地说道。
“岂有此理,他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走,我们出去会一会这个鹊公公!”
杜老爷袖子一甩,便带着管家一起出去了。
“老爷!”
家丁见杜老爷出来了,泪眼汪汪地叫了声“老爷”。
“好了,你下去吧!”
杜老爷盯着这扇天天都能看见的门说道。
“管家!”
杜老爷严肃地叫道。
“是,老爷!”
管家回道。
“把门打开!”
杜老爷大声说道。
管家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他伸出手却迟迟不敢打开。他不知道一鹊带着这么多士兵来干什么,万一真有什么不测该如何是好?
“打开!”
杜老爷的声音让管家都身体颤抖了一下,但老爷让他打开,他不得不照做。
他把手放在门闩上,闭上眼睛,一狠心将门推开。
就在管家推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的空气和阳光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早晨还不是很热,但杜老爷一看到一鹊心里就立马烦躁起来。不得不说,这个杜府原来得力的书童,现在成了这副模样,还正叫人不习惯啊!
“杜老爷,早啊!”
一鹊一件杜老爷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立马笑脸相迎,问起好来。
“哼!”
杜老爷瞪着一鹊,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杜老爷,咱们可都是为朝廷办事的,你又何必和我过不去,再说,我这不是和你问好嘛!”
一鹊甩了一下他手里的浮尘,可因为用这个没多久,还不是很熟悉,差点儿甩到脸。他尴尬地咳嗽了声,迅速将浮尘放在胳膊上,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这是来问好的吗?身后的士兵不像是来我这里问好吧?”
杜老爷看着一鹊身后的官兵问道。
“他们呀?杜老爷误会了,他们只是跟着来而已,可不会干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
一鹊挥着手说道,好像他最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别在这儿跟我绕弯子了,有什么事你就明说吧……”
杜老爷瞪着一鹊的眼睛说道。
“还是杜老爷眼尖,那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了。我今天来是找婉君的!”
一鹊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他走到门口,转身对站在下面的官兵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进来!”
“是!”
十几个官兵齐声喊道。
“杜老爷,就来说吧?”
一鹊笑着说道。
“哼!”
杜老爷瞪了一鹊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杜老爷,实话告诉你,这次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走婉君!”
一鹊坐在椅子上,看着杜老爷面无表情,也不说一句话。
一鹊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杜老爷最识大体,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和朝天过不去呢?”
一鹊转了转手指上那枚松动的戒指说道。
“呸,死太监,滚出我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杜老爷啐了一鹊一脸。
一鹊突然站起来,本想动怒发脾气的,可他还是忍住了。他从怀里拿出手绢擦了擦脸,说道:“杜老爷,你都一把年纪了,可别想个孩子一样!”
“一鹊,你要是还要点儿脸,你要是还顾及我们杜家对你的照顾,你就离开这里,不要再为难老夫了!”
杜老爷的眼睛里噙着泪水,他哀求着一鹊,眼泪几乎就要迸出来了。
“杜老爷,你这说的哪里话啊?杜家的恩情,早在魏公公追杀他的时候还了,要不是我,他早就死在城门外了!”
一鹊平静地说道。
“杜老爷,你还是别为难我,把婉君交出来。换做别人来了,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一鹊看着杜老爷的眼睛说道。
杜老爷眼睛里的惶恐根本掩盖不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庇护婉君多久,更不知道他能否躲过这劫。
“一鹊,你非要带走婉君吗?”
杜老爷无力地问道。
“是。杜老爷,这是好事,我带婉君进宫,是腰辅佐他为大明第一男后,你以后可就是皇亲国戚了!”
一鹊笑道。
“男,男后?”
杜老爷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很显然,他被一鹊带话吓着了。
天意,天意啊!就于昨晚,他还想着怎么让婉君不好男风,拆散他和左春秋。可才一晚上,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婉君若成为大明第一男妃,怎么能对得起杜家列祖列宗,怎么能对得起大明啊!如果,如果婉君真的成了大明第一男妃,那还不叫天下百姓耻笑死。
他们一定会指着他的脊梁骨骂道:“哟,老杜家能耐啊,没女儿,靠儿子啊?人家的儿子娶老婆生孩子,你儿子倒好,就差不能生孩子了啊……”
杜老爷既生气又害怕,他慌张地抬起头看着一鹊道:“一鹊,告诉老夫,这是谁的意思?”
“自然是皇上和魏公公的意思,这等大事,我怎么能做的了决定啊!”
一鹊见杜老爷就像失了魂魄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杜老爷,想开点,少爷曾教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说这是好事,你也不必难受!”
一鹊说道。从一鹊的话里不能听出他俨然成了魏忠贤的狗,可他又干不了一条好狗该干的事,还对杜家有所留念。
“好事?哈哈哈哈!好事!好一个好事啊,这种好事,我杜某人还能分得清,不用你来告诉我!”
杜老爷拍了一下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有那么一刻一鹊想冲过去搀扶一下的,毕竟杜老爷曾经待他像儿子一般。可他还是忍住了,暗下决心,绝不再心慈手软了。
“一鹊,请回吧……”
杜老爷打开门,让一鹊出去。
外面的官兵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立马掏出刀,准备走上来。
一鹊看着下面的官兵,举起手道:“咱家让你们动了吗?”
官兵们犹豫了一下,又将刀插进刀鞘。
“杜老爷,你也看到了,魏公公给我了我这么多官兵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嫌少,那还多着呢……”
一鹊看着杜老爷说道。
......
“少爷,少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到了婉君的耳朵里。他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可就是在打哈欠的时候,屁股抽动着肌肤,让他疼的措不及防。
“什么事啊?”
婉君忍着疼痛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一鹊,一鹊她带着人来找你了。”
站在门外的家丁紧张地说道。
“一鹊不是天天来找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婉君问道。
“他,她带了好对官兵,说要带你进宫,要让你当什么大明第一男妃。”
家丁说道。
“什么?”
婉君生气地说道。可他一生气,屁股就撕心裂肺的疼。
“妈的,都隔了一晚上了,还这么疼!”
婉君把手轻轻放在屁股上,上面火辣辣的疼。
“进来,扶我一下啊!”
婉君对站在外面的家丁大声喊道。
家丁刚准备进来的时候,就被走过来的一个官兵一把拉开。
官兵一脚踹开门,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婉君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一鹊从外面走了进来。
“杜婉君,一日不见,你可好啊?”
一起问道。
“拖鹊公公的福,没死!”
婉君瞪着一鹊的眼睛说道。
一鹊最不喜欢别人叫他公公,可杜婉君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不会生气,他要忍,只有忍,方能成大器。
“一鹊,你要干什么?”
婉君从床上爬起来问道。
“不是都给你说过了嘛,也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了。现在,我就是腰带你进宫了!对了,如果能舍不得左春秋,你也可以带他进宫!”
一鹊说道。
“我父母呢?”
婉君问道。
“他们好着呢,喔怎么会对杜老爷和杜夫人无理呢?只要你乖乖和我,一切斗好说!”
一鹊走到婉君身边,拖着他的下巴笑道。
“一鹊,你要是敢动我父母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婉君看着一鹊大叫道。
“带他走!”
一鹊说完,遍走了出去。
......
春秋站在柱子后面,将刚才发生斗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明第一男妃?魏忠贤,亏你想想得出来!”
春秋看着官兵将婉君带走,他恨得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在柱子上砸了下去。
“婉君,我一定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