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我们会不会走得太急了些,好歹也要想叶赫宣辞别啊……”
春秋一路上都在为此事絮絮叨叨,忧心忡忡着。可他若真为这件事忧心难安,那还真的大可不必。就算他去和他辞别,那又能怎么样,顶多是再刺激一次叶赫宣到心。
婉君虽然离开了这里,可他还是放不下叶赫宣。要不是他,他们两个早就被魏忠贤杀了,他的救命之恩,他用一辈子也还不完啊。再有,叶赫宣真情实意的喜欢他,可他却不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领他的情。
他不是一个薄情寡意之人,所以,当叶赫宣汹涌的爱情向他涌来的时候,他想都没敢想就拒绝了。
婉君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的路,发现已经走远了。他见春秋跟在后面,若有所失,又略带惆怅。
“春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婉君看着春秋的眼睛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春秋问道。
“有什么事,瞒着你?”
婉君怯怯地问道。
“今天早上你一回来就感觉你不大对劲,也没和叶赫宣辞别,一路上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这还不足以证明,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春秋说道。
“春秋,你真想知道吗?”
婉君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一起一直瞒着他,还不如全都告诉他,这样就会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
春秋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边走边说吧!”
婉君转身继续朝前走着。
“今天早上,你还在睡觉,我刚打开门就看到叶赫宣站在门口。他说有话要对我说,我们便一起出去走了走!”
婉君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可惜,只可惜他是个傻子!”
“傻子?他做了什么事吗?”
春秋听婉君这口气不像是在骂人,话里的暧昧明白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左春秋又不傻,他知道他和叶赫宣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
“他问我,问我如果没有你,我会不会喜欢他?”
婉君笑了一下说道。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春秋追问道。
“我,我说如果没有你,我会喜欢上他的……”
婉君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好像心里很满足的样子。
春秋有些吃醋,尤其是当他看到婉君现在的样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副幸福满足的样子。
“那,叶赫宣是怎么说的?”
春秋问道。
“他,他说既然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把就放弃吧,与其让彼此不开心,还不如趁早放手。”
婉君心如刀绞,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在滴血。
“那我们为什么有要如此急忙、慌张地离开呢?”
婉君见春秋还要继续问下去,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啊,怎么还不明白!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在这里待下去,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堪。”
婉君看着春秋的眼睛说道。
“婉君,你知道我刚开始有多嫉妒,有多恨他吗?可是当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许安慰,可我就是小心眼,就是不愿意让别人拥有你。”
春秋走到婉君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道。
“春秋,我懂你,可毕竟是叶赫宣救了我们,若不是他,我们可能早就没命了!”
婉君说道。
婉君很能理解他的心,很能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如果春秋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他也会很生气的。
“我知道他是条汉子,也完全能配得上你。可是,我就是嫉妒,每当我看到别的男人对你有暧昧之情的时候,我就很不开心!”
春秋委屈地说道。
“我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很傻?”
婉君笑了笑,说道:“走吧,未来的路还很长,这只是我们人生路上的一小站,虽然坎坷难行,但依旧美好。”
是啊,未来的路还很长,长到他们根本看不到终点。一路上虽有美丽的风景,也有美丽的人,可都只是过客。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美丽过客,过客只是人生路上的短暂停靠,真正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
一鹊醒来之后,神情恍惚,眼神呆滞,好像一夜的时间就让他经历了一万年。现在,他只能像只蝼蚁一样,活在旮旯之中。他越来越害怕阳光,越来越害怕出去,他每每想起那天在饭馆的时候,那个恶言相向的胖女人,他的心就会为之一动。
原来他就是一个被千人骂,万人欺的太监。他不但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人世间,还要接受所有异样的眼光。
“老天,是不是我变得像魏公公一样才能堂堂正正做人,是不是我要走近东厂那座造人之厂才能重见阳光?”
一鹊走到门口,看着远处的山上有老鹰飞过。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本该是天空那只鹰,可为什么要在这里做一只阴沟里的耗子?”
他攥紧拳头在门框上重重砸了一拳。
“没错,他一定要让嘲笑他的人死,他们都得死,都得死……”
太阳透过乌云,慢慢地将阳光逼
挤了出来。每一术阳光都在射向地面的时候,要穿越重重阻碍。只有这样,阳光才称之为阳光。
老鹰在天空上盘旋了很久,在最后一次盘旋之后,它突然向地上俯冲而下。
一鹊看着这只即将捕获猎物的鹰,心头跟着震动了一下,震动之余,他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一鹊,你看什么呢?”
夕颜从里屋走出来问道。
可他等了半晌,还是没能等到他的答复。
“一鹊,一鹊?”
夕颜走到一鹊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看向他。
“啊?”
一鹊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他转身看着夕颜说道:“夕颜,什么事啊?”
“我问你好几遍了,可你就是不理我!”
夕颜撅着嘴说道。
“刚才天空有一只鹰,我刚好看到了他猎食的瞬间。”
一鹊阴狠幽远地说道。
“所以,我叫你都没听到?”
夕颜笑着说道。
“我错了,我不该不理你的!”
一鹊笑着走过来,抱住婉君。
夕颜好像也已察觉到一鹊的变化,可他不知道,也不敢肯定他到底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他怎么了。
“一鹊!”
夕颜说道。
“啊?”
一鹊在夕颜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你?”
说了半天,夕颜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问出那句话。
“怎么了?”
一鹊问道。
“没,没什么!”
婉君低声说道。
他现在还不知道一鹊到底想干什么,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是不要轻易问出这个话吧。
一鹊的心里都是刚才那只捕食的老鹰,他就要做那只老鹰,那只骁勇的老鹰。
......
一鹊想了很久,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了,而选择就是东厂。
东厂是太监的大本营,只有那里才能保护他,才能给他想要的生活。
这天早上,他趁着夕颜没注意便溜了出去。
他悄悄地走到东厂门口,可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却不敢进去了。
东厂的大门很高,也很庄严。从高强里面有阴冷的白气渗出来,直击一鹊的心。
他想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东厂的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小太监。
“你,找谁啊?”
小太监问道。
“魏公公!”
一鹊紧张地说道。
小太监“哦”了一声,然后就关上了大门。
一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东厂到大门就被关上了。
他忐忑不安地徘徊在大门口,紧张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不管那么多了,现在的我生不如死,还不如进去,说不定还能绝地反击。”
可是等了半天,东厂到大门还是没有开。就在一鹊失落地想离开的时候,东厂的大门开了。
还是刚才的那个小太监,他探出一个脑袋叫道:“是一鹊?”
一鹊听到小太监的声音,转身回道:“是!”
小太监把门打开,走出来笑道:“厂公有请!”
“啊?”
一鹊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小太监。
“还愣着干什么?厂公有请!”
小太监说道。
“哦,知道了!”
一鹊说道。
一鹊打量了一番开门的小太监,很是眼生。
“这东厂的太监换得可真勤啊,不过这也符合魏忠贤多疑的性格,他怎么会允许一个人呆在自己身边很久呢?”
一鹊一边走一边想着。
这么久没来东厂了,这里还是这么阴冷,虽然是大夏天,可依旧能感受到寒气直逼骨髓。这里不愧是东厂,不愧是太监的大本营,多少太监终其一生,想要达到魏公公的高度,又有多少人为此而丧了命。可是每天还是有很多人前赴后继,貌似想挤进东厂,只为靠近权利的中心。
“公公,小的斗胆问一句,你可知道现在皇宫里都有什么大事吗?”
一鹊低声问道。
“咱家警告你,不要问这些和你无关的事,这个事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要记住,在这里你什么都不要问,不要看!”
小太监像来这里很久的太监一样,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是,公公教育的是!”
一鹊说道。
“咱家可告诉你,等会儿进去了,规规矩矩的,不要乱看,也不要乱问,更不要乱走乱动。”
小太监站下叮嘱道。
“是,是,小的记住了!”
一鹊奉承道。
“好了,咱家就送你到这里了!”
说完,小太监扭着小细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