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一路往西数十公里外。
李傕带领数千残兵败将奔逃,足足逃出数十公里,在确认曹军再无追击,适才敢于停歇。
众将士于河边生火扎营,就地歇息养伤。
连番大战又兼奔逃一路,李傕早已身心疲惫,他翻身下马,偃月刀刺于一旁,蹲坐休息。
他的面色苍白,可语气仍旧凶恶:“尔等,速速打一壶水过来,我渴了。”
喝令起,可数千将士却无一人应诺,恍若未闻。
“你们这帮家伙,莫非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不成?”
连呼数次,见仍旧无一人应诺,李傕怒不可遏,站起喝斥。
这话一出,一名偏将站起,讥笑:“哼,好大的威风!之前面对曹军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大威风?”
“刚才我可看见了,你为了活命,出卖了郭祀将军,否则将军不会死!”
“背信弃义,狠辣无情,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背叛我们这数千人?”
“像你这种家伙,不配成为我们的将军,不配带领我们!”
数千将士中,伴随着那名偏将发言,其余几名百夫长、千夫长也是纷纷站起,开口谴责。
李傕一手拔起偃月刀,怒极反笑:“好啊你们,都想造反是不是?”
“是有如何!你这等人不配当我们的将军!你一人再强又如何?莫非还能敌过我们数千兵士不成?这是我们大家的一致决定!”偏将凛然不惧,斥责道。
李傕见状,双眼圆瞪:“一致决定是吧?我就先把你这带头造反的杀了,我看看谁还有意见!”
说话间,他双手举起偃月刀,怒冲而出。
偏将隶属于郭祀,若是平时他或许会被李傕威势所摄,可如今眼见自家将领被人背弃所死,他早已怒不可遏。
“战就战,我还怕你不成!”
偏将大喝,提起大刀主动迎上。
铛——
两兵碰撞,刀刃脱手飞出,刺入地面。
可飞出的却非偏将手中大刀,而是李傕所持偃月刀!
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左手,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刚才交锋,他右手如常,可左手才感受到反震,便止不住颤抖,最终更导致他握刀不稳,整把偃月刀倒飞而出。
即便到了现在,李傕的左手仍旧颤抖不已,他想要用力紧握,都难以握拳!
却是接下曹休无双一击后,左手不知觉已被废了!
看到这一幕,偏将讥讽:“这是天谴!你背信弃义,现在连上天都看不过眼,谴责于你!”
他横刀遥指李傕,冷冷道:“看在昔日情分上,我饶你不死,立刻滚吧,否则的话,你左手已废,莫怪我手下无情。”
李傕咬牙切齿,却不敢反抗,转身上马离去。
在他离开之时,有几名兵卒对视一眼,却是趁着众人不留意,偷偷离去。
李傕离开不过一公里,远处忽有弓箭射来,猝不及防之下,他胯下战马顿时被射伤,哀嚎一声跌倒在地。
李傕落马,怒斥:“是何人?给我滚出来!”
“李傕,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将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可还记得,之前你教训过我?今天我就要 以牙还牙!”
来者正是几名兵卒,他们面目狰狞,围攻而上。
李傕面色大变,他左手已废,根本难以使用偃月刀,只得抽出腰间佩刀抵挡。
可他失了左手,连平衡都难以维持,短短十数回合之下竟非几名兵卒对手,劣势连连。
李傕大惊失色,他被迫无奈之下,只得将身上钱物尽皆洒出。
“这是你们要的财物,全都拿去!”
钱财落地,几名兵卒见钱眼看,纷纷低头捡拾,李傕适才逃出生天。
又是往反方向逃了数百米,已是入夜,天空下起磅礴大雨。
李傕冒着大雨疾行,身躯早已疲惫难耐,跌倒在那泥泞不堪的山路上。
唯有双眼余光,隐隐可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
他以佩刀支撑,艰难爬行,足足爬了将近半个时辰,适才抵达破庙之处。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李傕勉强支撑起身子,靠在那破庙墙壁之上,凄凉惨笑。
他的话音刚落,破庙内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没想到,堂堂董卓麾下名将李傕,竟也会落魄到如此境地。”
“是谁!?”
李傕骇然失色,如同惊弓之鸟,就欲要站起提防。
可才站起,他的双脚便是一软,狼狈的跌跪在地,磕破了头颅,鲜血横流。
也就在这时,破庙内忽有蓝火凭空而生。
凭借着那诡异的蓝火,李傕终于见到了庙中之人,失声惊呼:“人公·张梁?你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