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郎君一直在等候着自己醒来, 到现在也未曾睡多久。
看到此刻郎君睡得样香甜,谢舒又怎么敢打扰他?
他慢慢理了理床铺,坐在郎君旁, 静静地凝视着郎君。
时谢舒又注意到郎君双足正露在外。
两天,谢舒也发现了郎君睡觉一无伤大雅小习惯,他眼中不禁带了几分清浅意,他将子扯了扯, 想把郎君完全盖住。
虞楚息抱着子正睡得迷迷糊糊,当察觉到有人拉他上温暖薄时, 他忍不住伸了伸脚, 想踢那坏人。
然而他足一伸来, 正好送到了谢舒手心中。
谢舒动作微顿,就样轻轻握了握郎君玉白足, 片刻后,才放。
虞楚息一觉醒来, 睡了不知多长时间,他头脑有迟钝, 但精神却很好,而室内依旧黯淡,仿佛不知天日。
虞楚息裹着子翻了一个, 才发现, 原来窗外布帘遮地严严实实,不过从透那点浮动青光来看,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紧接着, 虞楚息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窗边人影上,谢舒就穿着一件江绸面白衣坐在一把椅边,持卷看书。
他清俊五官轮廓如细细勾勒过工笔画, 眼睑微垂,神态专注。
虞楚息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儿,才口道:“谢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郎君才醒来,声音带着许慵懒缠绵。
谢舒合上书本,头望来时候,外面淡淡日光拢在他眉眼上,仿佛画卷一点水墨晕染来:“现在是辰时三刻,我已和风荷他们说过了,郎君无需担忧。”
虞楚息对上他眼睛,忽然心跳怦然。
他隐隐觉得谢舒对他态度有不了,可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几天,城内传了大儒姜鸿告老还乡,已经到了金陵消息。
其实消息本来也瞒不住,毕竟姜鸿为曾经国子监祭酒,一直以来都享誉盛名,来一路上,又经过无数城镇,只要看了一眼他路引,哪里认不来姜鸿份?
不几日后,金陵城内但凡有名有姓人家都知道了消息,不禁心火交炽,要是自家子弟能够拜给姜鸿做弟子,科举之路怎么说都稳了。
何况人人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当今皇上边最信赖宠臣,任职正二品紫微令吕朔,便是姜鸿学生。
只是现在最关键问题是,姜鸿前日子便已经从扬州离,按理说,怎么都到了金陵城内,可不知为何,到现在都迟迟有听到任何消息。
直到一天,数辆毫不起眼马车在金陵城门停留下时候,地面滚过几道深深车辙印子。
守城士兵按照惯例前查看,只见除却最前面马车以外,其余马车都装满了厚厚书籍。
此此景,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书籍不是常见竹简,大多是纸卷,如今科举大兴,襄纸价高,远增于旧,而完整善本又是何其珍贵东西,俗话说千金易得,可善本难寻便是如此。
看到一幕不亚于看到金山银山,几个守城士兵忍不住呼吸粗重了几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还等他们打起任何主意,一名随行护卫便已冷冰冰地甩一样路引来。
当翻看了一眼那路引,几个士兵顿时手脚发凉,便是前几日知府大人下达命令,必不能怠慢姜鸿姜老先生!
当天下午,姜鸿所有东西在当地官员帮助下在他之前买下府邸中都安排妥当了。
隔日,知府万林明登门拜访。
万林明让人提前备好了礼物,临行前又整了整衣冠,才坐上马车。
见大人如此郑重其事,李铭一旁小心问道:“大人,位姜老先生小人早有耳闻,德高望重,又颇有清名,不过据小人从京城打听消息,次姜先生告老还乡似乎有隐在里面,而且即便姜先生还在职,和大人也是平起平坐位置,大人为何态度如此.....”
万林明摆手打断他话道:“李铭你虽机敏有余,却还不够通达事,像姜鸿样大儒即便是不得圣心,但圣上也绝对不敢怠慢于他,以示尊师重道施行仁政,如此一来才好有教化百姓之功。登门拜见,亦是如此。何况本官如此行事,也不只是个原因,眼下我正有一件要紧事,可也只有在他那里得到答案了......”
万林明说到此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凝思。
李铭则露心悦诚服神,一边道大人英明,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大人您之前提过要把谢舒引荐给姜老先生......”
万林明经他一提醒,也记起事来,只点头不语。
时到了姜鸿府上后,便有门房将他二人迎了进。
不多时,万林明便看到了姜鸿,只见姜鸿虽须发花白,但神采奕奕,举止端肃。
万林明与他互相寒暄一阵子,发现姜鸿言辞不似寻常大儒般古板,反而豁达明快,心中一定,于是找了个机切入正题道:“姜老先生,实不相瞒,我最近正为一件事烦心,不知姜先生可否为我指点迷津。”
姜鸿神色不动,只微微眯了眯眼道:“大人有话讲便是。”
万林明才说道:“前日子,我得了消息,说是当今圣上正在准备南巡事宜,南巡可是大事,也是从未有过头一遭,我实在不清楚其中关节,怕一朝有失,还望姜老先生赐教。”
姜鸿早已料到万林明必是问南巡事,心中一叹。
其实那日圣上决定南巡,他是谏阻那一批,如今国库不丰,百姓疲赢,北有鞑靼虎视眈眈,一次南巡,不知要生多少事端。当时圣上隐而不发,都以为圣上已经打消了南巡念头。
谁知道过几日后,圣上又在早朝中提,而一次,紫薇令吕朔先发制人,举南巡种种好处,因为南巡要经过直隶、湖广、两淮一带,此处便是大庆粮仓所在,所以亦有省视河道,摒除水患之能,时又能察民,使得天下归心。
吕朔如今为天子近臣,提前布局,自然一呼百应,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时姜鸿他们怎么猜不到,圣上决心已定?再想一想,前几个月莫名了一趟江南三皇子邵祯,众人才转过来。
一时间,众人心中不知道该感叹圣上如今年纪大了,现在如此刚愎自用起来,还是该愤恨吕朔为了讨好圣上,为了权财名利,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姜鸿也大为失望,吕朔是他收过第一个学生,当年他见吕朔孤苦,兼之爱才之心,便收了吕朔为弟子,而吕朔确实天赋惊人,可惜性却......
姜鸿过神来,敛心绪口道:“此次南巡,我知道也不多,此事圣上已经交由内务府负责,不过你也不必忧心,过日子,内务府便派遣人下来。其实一路走来,到了金陵,治下泰安,实在让人眼前一亮,而圣上最喜欢便是太平景象.....”
听到里,万林明哪里听不懂姜鸿意思,脸上不由得浮现一喜色,谢过姜鸿提点后,临走前不忘说起谢舒事来:“不知姜老先生今后可还有收徒之意?我之前看好一人,也许能得老先生法眼。”
自从昨日入住之后,便有雪花般拜帖送上来,姜鸿一个都见,想到堂堂知府也想塞人过来,姜鸿不免失道:“大人举荐之人我自然放心,不过我前几天已经收了一名关门弟子,今后不再收徒了。”
怎么就只差了几天功夫呢?万林明心中暗道可惜,又随口争取了一下道:“实在不巧了,我之前看中那人叫做谢舒,确实很是不错。”
然而想不到是他话音刚落,刚才还漫不经心姜鸿忽然道:“哦?倒有巧了。”
谢舒天也听到了城中传言,再和之前猜测对上,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他位老师,竟然是当今大儒姜鸿,曾做到了国子监祭酒位置,难怪谈吐如此不凡。
不过谢舒依旧能够保持平和心态,老师有如此盛名,虽然他当时未曾透露真实份,但以谢舒看来,并不是一件值得纠结事。
老师性洒脱,也许当时解释不便,因此未曾直言,如今老师既然已经答应收他为徒,那么他也不该妄自菲薄。
按照老师和他约定时间,谢舒准备今日便登门拜访。
时,虞楚息走来将一样漆雕捧盒递给他。
见谢舒不知何物,却下意识地抬手接过,神温柔,虞楚息唇角轻轻一勾,眼波如秋水般潋滟:“你登门见老师,也不知道带束脩吗?不过姜先生不比其他人,金银财物他必然看不上,但个,他应该喜欢。”
谢舒闻言目光只是从手中精雕细琢漆盒一掠而过,便深深地拢在郎君面上。
他自然知道束脩是何物,在以前,束脩便是指学生初次和老师见面时需要带上一束肉干,后来通指拜师需要奉赠礼物,以此来显示对老师尊重。
可礼物过轻,过重都有失中道,因此如何挑选礼物也是一件难事。
然而,郎君连个都为他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