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那空闲理会，收了温珩，带着顾烨姜尚继续朝内里走去。
须臾后，无怨骤然来到顾折身前，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设下一道结界。
“妖帝此举何意？”顾折瞥了一眼无怨。
他对他并无好感，但也没有那么差。
“你可还记得白灼？”无怨忽而问了一嘴。
不知怎的，听得这二字时，顾折的心莫名一抖。
“白灼是哪位姑娘？”几乎是下意识地，他问出了这句话。
“她——”无怨哂笑，“一个红颜祸水。”
拐跑了他的阿羡不说，竟然还勾走了这小子的心。
开着挂听心声的顾折：“……”
他……对感情没兴趣。
他这一世，只想修真证道。
然后……灭了仙族天庭。
想起什么，无怨的目光忽而一凉：“你上到西天之后，不得为难阿羡。”
“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为难他。”顾折耸肩。
无怨：“……”忘了这小子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了。
上辈子，他俩为了那个白灼，可没少打架。可怜他的阿羡，受了六道限制，还特么打不过这小子，每次都被压着打。
顾折：“……”原来他上一辈子这么强，不行想笑。
沙师兄被按着打是什么概念，那是始祖级别的大妖怪啊。
“好。若你不去为难阿羡，我便赐你一个愿望。”无怨颔首，缓缓启唇。
他晓得这小子品行，虽然有些皮痒欠揍，毕竟和那厮一样，说一不二的。
是个可信之人。
顾折：“……”
“你又不是天道。”他翻了一个白眼。
“天道为神族创造，神族为盘古创造。我是看着盘古生出来的，你觉得，我不能实现你一个人类的愿望？”无怨微微挑眉。
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像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呢。
“我想知道，我的前世。”思量一番，顾折缓缓启唇。
这回轮到无怨诧异了。
“你不想要功力大增，不想飞升为神，不想杀了憎恨之人？”无怨想到什么，试探性问道，“亦或，除了玉帝？”
顾折缄默。
他垂下眼睫，思忖须臾，昂首摇头一笑：“对付他干嘛？他害的生灵不计其数。若是真的要对付，让他轻而易举的死，委实太过便宜他了。”
他要让他挫骨扬灰，他要让他引以为傲的尊严，变得什么也不是。
“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无怨挑眉。
顾折摇头。
他要是能记得，还会问他吗。
无怨伸手，忽然摸上顾折的脑袋。
一点荧光在指尖诞生，没入顾折脑海。
他在探寻他的过去。
当看到那卷被篡改了的古籍的时候，无怨了然。
他们都在遮掩。
因为，不想让顾折愧疚，失了道心。
为难那厮了，死了还要替这什么也不是的臭小子着想。
顾折：“……”他应该把心声挂关掉的。
“我答应你。不过，我为你设下一道封印。在触动天机之后，这道封印便会解开，你便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无怨在顾折头顶上画了一个圆圈，淡淡启唇。
顾折：“……”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机几时解？”他出口问道。
“额，西天。”
“……”
云璟姐姐说，抵达西天之后，寻找到如来，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这还不如不设封印呢。
“多谢妖帝美意，我还是去找如来吧。”顾折退离一步，抱拳作揖。
“不可！”无怨忽而蹙眉，面上有了一分焦急之色。
“为何不可？”顾折挑眉。
“因为……”无怨想起什么，忙摇头，瞪了顾折一眼，“臭小子，竟敢套本座之话。”便纵身化作一道灵光，裂开虚空飞了进去。
顾折抽搐起眼角来。
真奇葩。
罢了，还是安心上西天。
额，有点不对劲。
顾折抬手化开结界，看向顾烨，朝着他招了招手。
顾烨乖巧走过来，对着前者作揖一拜：“师傅。”
“此方有我一处机缘，你等自行修炼即可。小徒弟啊，为师交代给你一件事。”顾折忽而咧嘴一笑。
顾烨默默抿唇。
这块仙境，好像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顾折便如是说道——
“将这里所有能用的东西，统统带走，灵气也都吸走，一点不剩。”
“师傅，那若是仙族来犯怎办？”
“他若敢来，我便打得他有来无回。”顾折拍了拍顾烨的肩膀，“和你师叔一起去，放心修炼，师傅得到机缘便过来寻你们。”
“弟子遵命。”顾烨作揖一拜，目送顾折离去之后，扭头看向姜尚。
姜尚看着顾烨，二人面面相觑。
“走？”
“走。”
二人同时一笑，眼中爆出一模一样的精光来。
反正已经对仙族没有好印象了，能多膈应他们一次，就多膈应他们一次。
途中，姜尚和顾烨聊起了天。
“上一世，我等的结局是甚么？”
“……除我之外，无一生还。”顾烨没想到他开局就问这么劲爆的问题，愣了一愣，还是老实回答。
“我们上了西天了么？”
“上了。”
“师伯……飞升到道祖之境了么？”
“飞升了，是仙族的道祖之境。”所以在后来，才会被玉帝镇压的彻彻底底。
“那我是怎么死的？”
“被饕餮同化成妖，操纵成傀儡，被师傅……亲自斩于刀下。”
“嗯，那他们呢？”
“皆死于西天仙庭一战。”
“玄奘师徒，还有那位沙悟净，也是如此？”
“他们上了西天，提早露出反抗之心，直接被玉帝镇压了。沙悟净受天道压制，抵抗不过玉帝，一同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如来未曾，有过任何反应？”
“我不知道。我在师傅死后，便被他用昆仑镜，强行传回了当今。”
问到这里，姜尚缓缓沉默。
原来上一世的他们，皆死无全尸。
看来，前些日子他做的那场恐怖噩梦，都是真的。
那是他们的上一世。
他们皆没有将仙族天庭拉下水，反倒自己跌入水中，还连带着害惨了玄奘师徒一行人。
而他们自己，则成了祸世四方的妖人。
被玉帝在史书上写下了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