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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七章 三贝勒抑郁吐血 小悟空巧遇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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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单表一支。

莽古尔泰自从御前露刃被罚以后,一日之间,从天上就掉到了地下。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初顶撞皇太极的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如今肠子都快悔青了,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了。他不仅被革去了贝勒的名号,夺走了所属的五牛录,同时还被罚银一万两及马匹若干。

这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朝堂之上,再也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以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那些人现在也敢当面顶撞反驳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帮兔嵬子竟然落井下石,真是岂有此理!

莽古尔泰郁郁寡欢,每当回想起朝堂上独自端坐的皇太极,心里更是恨恨不已,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嗓子眼儿一咸,一股热乎乎的东西立时就冲上来了。他急忙用手捂住,等到看清手上的东西后,当时就惊呆了,没想到竟然是一块黑红黑红的血块子。

想起人们常说的“英年吐血,性命不长”这句话后,莽古尔泰两眼发直,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发软,就连坐都坐不住。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赶紧差人把妹妹莽古济和弟弟德格类叫了过来。

深更半夜的,德格类急匆匆赶奔了过来,见莽古尔泰躺在床上,浑身软绵绵的,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脸上青灰,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当时就吓了一跳。

大小福晋们都围在四周,见德格类来了,赶紧站起身来,偷偷地问德格类:“十弟,爷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生病了?”

德格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莽古尔泰喝过几口参汤后,觉得好了不少,看了看围在四周的众人,摆了摆手,让众福晋都先退下了,就让德格类留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外人了,德格类忍不住破口大骂:“皇太极也太无情了,他想独坐,可以私下商量着来嘛!二哥和五哥不见得不答应。那样的话,二哥和五哥主动撤下来,多体面。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来?实在是太让人气不过了。”骂了好一阵,又转回头来安慰莽古尔泰,“哥,你别想不开。俗话说,宰相肚里能行船,咱们这辈子,什么大风大Lang没见过,这点小沟小坎就过不去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以后还有机会。”

莽古尔泰长叹了一口气:“老十,理是这么个理,可轮到自己时,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看老八是存心往死里整我,打击咱们这些个开国功臣。你没见朝堂之上,我说一句,他顶一句,最后连理都不理,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啊!”

德格类赶紧扶莽古尔泰先躺下,叹了口气道:“五哥,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别生气了!”

正说着话,莽古济也到了。兄妹三人围在一起闲聊,时而骂天,时而怨地,不住地叹气。聊了好一阵后,莽古尔泰突然想起白天朝堂上的事情,赶紧就问莽古济:“妹妹,你告魏宝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赶紧和我说说。”

莽古济哼了一声:“别提了,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哪儿灌了猫尿黄汤,竟然偷偷地潜入了我的府中,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自以为有汗王给他撑腰,就为所欲为,欺负到我的头上,这还了得吗?皇太极今天在朝堂上也说了,百日之期让他捉凶,捉什么凶?要我看,分明就是缓兵之计。如今五哥不得势,所以才这么欺负我们,我倒要看看,过了百天后,他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你是说,魏宝山醉酒闯府是真有其事?”莽古尔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然!要不然我平白无故说这个干嘛?又不是什么光彩事!”

“不对!肯定不对!魏宝山那小子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我看这件事另有蹊跷!”

“哟,五哥,你到底帮谁说话?”

德格类插话道:“姐姐,哥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相信这事儿未必是魏宝山做的,你想啊,他虽然深谐风水术,但是拳脚功夫可没有啊!你说那么高的房顶,他来去自如,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莽古济一听也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晃了晃脑袋:“不过,我可看得真真的,就是魏宝山那小子无疑,那长相、那打扮多好认啊,哪会认错,而且又有金牌在身,肯定是这小子深藏不露,骗了大伙了!”

听莽古济信誓旦旦,咬死了魏宝山,莽古尔泰和德格类也犯了糊涂,心想:难道魏宝山真会绿林功夫?一直在骗大伙?这也有可能,都说猫教老虎还得留一手呢,本身他就来自民间江湖,也不排除会些高来高去的绿林功夫!

三个人在屋里一直聊到后半夜,这才散去。

再说侯俊,天刚黑就摸到了公主府上,找到莽古济的住处才发现莽古济人不在。小伙子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我也别找了,就在这儿等着吧。于是,侯俊往房顶上一躺,看着月亮数星星,就在这儿死等。好不容易听到动静,偷眼观瞧,哟!终于回来了。赶紧屏住呼吸,把身形隐在暗处,栽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莽古济满脑子里都是事儿,躺下后也睡不着,就点着灯在屋里坐着琢磨事。

侯俊正全神听着屋里的动静,就听到“唰”地一声,小伙子心里一颤:嗯?这房顶上还有别人?想到这儿,侯俊赶紧趴在屋顶上,身子不敢动,小心地往四下观看。果然在侧厢房的房顶上趴着一人,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清什么模样。侯俊心说:这下子可热闹了,备不住那个婆娘的同伙来接头来了,我得好好瞅瞅。

再看房顶上那个人,左右看了看后,身子往下一压,抽身奔着东跨院的方向便跑了下去。

侯俊就是一愣,心说:难道这人不是来找这个婆娘的?那会是谁呢?盯着那道黑影远去的方向看了看,侯俊好奇就跟着追了下去。借着月光,就见前面那人中等身材,宽肩膀,细腰梁,头上包着布,身上斜背着包袱。不用问,包袱里头肯定是家伙。那人此时正拔着脖子,瞪着眼儿,吊在房檐上往屋里瞄着呢!

侯俊远远地躲在后面看着,心说:这小子他到底要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难不成是个小偷?

眼下的这个院子是独门独院,廊柱上描金画凤,富丽堂皇。靠近最里面是栋二层小楼,小楼前种着很多花花草草。看着院里的摆设,侯俊终于明白了,这里肯定是小姐的绣楼。

噢,闹了半天,这家伙没准是个采花贼!

绣楼内灯光闪闪,那道黑影飞身上了楼台,按现在说就是凉台。上来之后,看看左右无人,趴到窗户外边,舌尖tian破了窗户纸,睁只眼,闭只眼,往屋里瞄着。

书中暗表,这院里住的不是旁人,正是莽古济的独生女儿,十二岁的安古格格。此时屋里头的丫环们都已经睡着了,安古把外衣闪掉,穿着贴身的紧衣,手里头呢,拿着块绫罗,正在那儿全神贯注地绣花。

侯俊悄悄地摸到凉台上,那道黑影显然没什么防备,正盯着屋里的姑娘看得入神,侯俊也没说话,用手一拍他的肩头,可把那小子给吓坏了。赶紧回头一看,见背后来了人了,这小子当时眼眉就立起来了,刚要抽家伙,侯俊冲他摆了摆手,往外头指了指,那个意思是,有话咱们找个地方去说,别在这儿。那小子也聪明,马上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就离开了公主府。

一直走到了荒郊野外,两旁都是庄稼地了,侯俊这才停了下来,仔细瞅了瞅那小子,当时就是一愣,面前之人也就是二十多岁,面皮微红,浓眉大眼,新剃的头皮,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在脖子上盘着,里边穿的是粗蓝布的上衣和裤子,腿上系着腿带,外面罩着一件土黄布大衫。大衫又大又肥,腰里扎着带子,后背上背着一把大号的黑伞。无论是长相还是装扮,一打眼就是魏宝山!

侯俊心说:“怪啊,这世上还真有长得像的,怎么会这么像呢?除了比魏宝山年轻一点儿,脸稍稍瘦一些,那眉毛,那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转瞬之间,侯俊明白了:噢,闹了半天,原来是这小子在干坏事,故意陷害我哥哥,怪不得莽古济一口咬定就是我哥哥干的,原来如此。

侯俊虽说心里激动,但是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冲着那小伙子抱了抱拳:“兄弟,有名有姓没有?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人家姑娘家里干什么去了?”

那小子眼眉一立,开口道:“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仨鼻孔,多出这口气。小太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魏,叫魏宝山,当今汗王亲封的‘大金第一风水师’,如今是异学馆的大学士,你少管闲事,要不然我让你脑袋搬家!”

这一开口,嗓子沙哑,根本与魏宝山的声音一点儿都不一样。侯俊气乐了,用手指着他骂道:“我呸!你是魏宝山?那你知道我是谁不?昨天的坏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胆子不小,今天又来了?昨天来调戏妈妈,今天又来找人家闺女,你还真行啊!”

那小子一听话头不对,上下扫了几眼侯俊:“你到底是谁?你管得着吗?”

侯俊冷哼了一声:“小太爷姓侯名俊,江湖绰号小悟空。实不相瞒,魏宝山是我的哥哥,你说我管得着还是管不着?”

“哟,闹了半天,你和魏宝山是一伙的,那在这儿费什么话?既然来了,今天你就别走了,拿命来吧!”

说罢,从后背抽出红毛宝刀,“唰”地一下,奔着侯俊就是一刀。侯俊往旁边一闪,他又是一刀,频频进攻,一口气就砍了十几刀。侯俊身子利便,他这一通砍也没砍上。侯俊抽出铁棍“嘎噔”一声,把他的刀给压住了:“呔!小太爷棍下不打无名之鬼!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你都敢做,那敢不敢报上名来?”

那小子眼珠子一瞪:“有什么不敢?好好好!我也让你做个明白鬼,小爷名叫贺玉郎,人送绰号玉面狐。不怕你知道,铁臂神佛法能,那是我的亲师兄!我师兄那么大的能耐,最后却让魏宝山那些人给暗算致死,白白丢了性命。血债就要血来偿,这个梁子是结定了!既然你给魏宝山捧臭脚,那就先拿你的脑袋来祭我师兄的在天之灵吧!”

书中代言,真是这么回事吗?确实如贺玉郎所言。法能的死讯传回去后,把疯罗汉了通和尚疼得“唉哟”了一声,当场就晕死过去。醒来后,老泪纵横,心说:我这徒弟和我学艺几十年,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有心想为徒儿报仇,可是又一想,自己是三宝弟子,怎好打打杀杀?想到这儿,又在心里埋怨法能,不好好地吃斋念佛,干吗帮朝廷办事呢?自己以前不止一次对他说过,出家人不理朝政,谁做天下又有什么分别呢?怎么念了这么多年的经,还这么执迷不悟呢?

了通有个关门的弟子——玉面狐贺玉郎。小伙子年纪不大,听说师兄惨死,悲痛欲绝。心说:这个亏可不能白吃,总有一天,我非得亲手宰了魏宝山,给我师兄报仇!可是自己又不方便出头露面,万一被师父知道了,非得把自己撵下山不可。想来想去,这小子就动起了歪心思,莫不如来个借刀杀人,我不亲自动手,我让你们窝里斗,自己人杀自己人,那有多好?

要说他胆子有多大,瞒着疯罗汉了通,自己偷偷跑下了山,打算给师兄法能报仇。

这小子之所以叫玉面狐,是因为他会一门独特的本事,那就是易容术!这门功夫可了不得,可以改变人的形貌,男扮女相,少做老相,惟妙惟肖。一般来说,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戴面具,这种面具据说是用人皮制成的,能以假乱真。而贺玉郎学的这门功夫是用药物易容,相比人皮面具来说,要花费较多的时日,但是也最为彻底。弄些药粉搅和搅和,然后往脸上一抹,就可以把眼睛变大或是变小,鼻子加高或是变低,面部轮廓随意变化,不是熟悉的人,一眼根本就看不出来。

下山后,贺玉郎转来转去就转到了哈达公主莽古济的府上,一打听,这是当今汗王姐姐的府宅,心里便打定了主意。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一肚子坏水,眼珠一转就想出一条馊主意。趁着魏宝山不在家,事先盗走了魏宝山的金牌,然后又易容成魏宝山的样子,夜闯公主府,调戏莽古济,故意装作不慎,把金牌遗落在地上,栽赃陷害魏宝山。

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第二天魏宝山就得被推出去砍了,结果等了一天信儿,魏宝山竟然没被处死,可把他给气坏了。这小子不甘心,决定火上浇油,你不是不死吗?那我就再装作你的样子,天天在这城里犯案,我就不信整不死你。要不说呢,你看这小子有多坏?可巧,今天晚上刚要做案,就被侯俊给盯上了,这就是前前后后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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