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俊上前“啪啪啪”叩打门环。
砸了半天,出来一个小和尚,把门打开后看了看魏宝山他们,低颂佛号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你们是烧香啊,还是还愿呢?”
没等魏宝山他们说话,马伯通嘿嘿一笑,施了个礼,答道:“小师父,我们是来烧香的。”
“哦,三位施主往里请!”
小和尚把魏宝山他们三位让到庙中。魏宝山抬头一看,头层大殿供的是喜面佛,就是大肚子弥勒佛,两旁是雄伟高大的四大金刚。转过头层殿,到了二层殿是大雄宝殿,正中央供的是三世佛,两旁是十八尊罗汉,神案之上,几支大蜡已经点燃,香烟缥缈,庄严肃穆。
魏宝山他们刚来到台阶下,从殿里走出一个高大的僧人,看岁数在五十岁左右,新剔的脑袋锃明瓦亮,脑顶心受着戒,身穿灰布偏衫,外罩大红色的袈裟,手拿念珠,看了看魏宝山三位一眼,扭头就问小和尚:“徒儿!他们三位是干什么的?”
“师父,这三位施主要进庙降香。”
“噢,那就进来吧!”
魏宝山三人到里边烧了几炷香,对佛主拜了几拜,拜完了扔下十两银子。
马伯通就问大和尚:“敢问您是这里的住持方丈吗?”
大和尚点了点头:“正是。不知三位施主从哪里来呀?”
“噢,我们是外地人,从宝刹路过。”
“噢,听你们的口音就不是本地人。三位,既然进完香了,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马伯通带笑相问:“方丈大师如何称呼啊?”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净空。”
“哦,净空长老,宝刹可有外人到来吗?”
“施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老不知,我们也是受人所托,要找个年轻人。一路寻来,就找到了宝刹。不为旁的,就是跟长老打听打听,要是有的话,我们把话带到就行了;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好继续往前追。”
“请问施主,你说的这个年轻人长什么样子?”
“嗯,模样挺俊,五官端正。头上戴着大沿帽子,身上穿青挂皂,二十来岁。听路人说,刚才还在镇上见到过,好像是朝着这个方向来了。倘若是进了庙,也就是在一刻钟之前吧!”
净空扫了一圈众人,点了点头,笑道:“哎呀,真是巧了!昨天傍晚时分有人叩打庙门,我那徒儿开门一看,发现有对青年男女。女的脸色苍白像是生了病,男的恳求我们庙上先让他们留下,他出去抓药。施主请想,我们庙乃是六根清净的地方,怎么能容女子留宿呢?因此一再拒绝。可是那女的说什么也不走,哭得十分可怜,我见他们实在有困难,暂时就把他们留在了庙上,让他们这两天赶紧找地方出去住。刚才那个小伙子出去买东西刚回来,不知施主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们。”
魏宝山他们一听,噢,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想多了。估计这对男女必是离家出走,私奔的。如今女的怀了孕,不敢回家,这才出来买药打胎,看来是冤枉了寺里的和尚。不过,转念一想,既然都知道那命馆的先生是骗钱的,干脆就告诉他们一声,免得再让人家多骗去钱。
要说魏宝山心地就是善良,想到这儿,就对净空长老说:“长老,能不能把那个年轻人叫来看看?是,更好;不是,我们也得走了。”
“那好,济源,快去把西跨院的那位施主请来。”
小和尚去请人的工夫,净空长老站起身来,从托盘里取过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端起茶杯冲着大伙说道:“几位施主,清茶一盏,解解渴吧!”
魏宝山几人确实走得有点累了,笑着点了点头,喝着茶水等着消息。
时间不长,小和尚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果然是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进屋看,看了看魏宝山他们,竟然笑了,慢慢地把帽子摘了下去,没想到竟然是个光头。
魏宝山一愣,心说:怎么年纪轻轻,剃了个光头?真是奇怪。
正想着,就见济源做了个揖,看了一眼魏宝山众人,转头对旁边的小伙子道:“师兄,就是他们找你!”
“哎哟,不好!”
马伯通一听,当时就明白了,自己这些人肯定是中计了,被人家给骗了,赶紧冲着魏宝山和侯俊吼道:“不好,中计了!”三人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眼冒金星,晃了几晃,一步也迈不出来,就同时栽倒在地。
书中代言,这是怎么回事呢?魏宝山他们怎么好好的就被迷倒了呢?原来原因就在那杯茶中。
那把壶可不是一般的壶,而是一把“九曲鸳鸯壶”。这种壶可厉害,据说这种壶是楚国郑袖为方便服药而命人精心制作而成,酒壶中间有一隔断,将壶一分为二,一边装酒,一边装药。在壶把上有个小孔,你要是不按这个孔,倒的就是酒,要是把这个孔给按上,倒出的就是药。
老和尚给几个倒茶时,暗中就做了手脚,虽说看着都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水,可是后倒出来的这些就是掺了迷药的茶水,所以老和尚喝了没有事,单单就把这几个人给药倒了。
这事还真让侯俊给猜着了,这**寺果真大有问题。这净空长老并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真和尚。十二年前,当时的净空还未出家,因为杀了人,没办法,为了躲避官府追捕,这才跑到了寺里,剃了头发,做了和尚。这小子心术不正,到了寺中,不守清规戒律,经常犯戒,没少挨住持责罚。
本来他出家也是被逼无奈,如今当了和尚还不自在,心里不由得火冒三丈。把心一横,就偷偷地用药茶把住持方丈给毒死了,自己做了住持。这下可好了,为所欲为,奸盗邪yin,无恶不作。
庙里的后院关着五六个少女,整日里,这家伙寻欢作乐。结果其中有一个姑娘怀了孕,无论如何这孩子是不能生在寺里的,于是这家伙就打发徒弟出去买药,打算偷偷地把胎给做掉。小徒弟领了命,乔装打扮出了庙直奔镇上。过去的药店,打胎药轻易不给抓药,这种事涉及到人命,又损阴德,所以没有郎中给配药。小徒弟在街上走了一圈后,这才找到了那家命馆。
回来后刚刚禀明情况,魏宝山他们就到了。净空出来相迎,聊来聊去,就知道这件事让人给盯上了,他是做贼心虚,担心魏宝山他们把这件事给捅出去,那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净空心说: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们,这才暗起歹意,用药药倒了魏宝山等人。
且说净空和尚一看把魏宝山他们三个人抓住了,回手从墙上摘下一口大刀来,把刀在鞋底上蹭了两下,就想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