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师父曾经说过,这种阵法以七数为杀着,每一正必有一反。通过铜镜对灯光反射,会让人产生种种错觉。但凡入此阵者,都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就感觉脚下地面都尽向一边偏斜,根本判断不出虚实。利用灯光的变幻莫测,有化一为七之妙,所以一个人才会分身成七个人,而在这七个幻影之中,只有一个才是真身,余下的皆是幻影。
魏宝山想到这儿,赶紧对阮英伯和夜叉喝道:“阮老剑客,夜叉,专打第三个人影,那个才是真身!”
他这么一提醒,阮英伯目光一瞥,这才发现,果然是每七个人组成一队,要进同进,要退同退,动作整齐划一,闹了半天竟然是一个真身加上六个幻影。老剑客这回心里可有了数了,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啪啪啪”连打三棍后,身形紧随其上,往起一蹦,跳起来足有一丈多高,把棒抡起来,劈头就砸。
宝棒正好碰在对面之人的单刀之上,锵啷啷,打了一道寒光,火星子四冒,单刀当时被崩为两段,对面人影一怔的工夫,宝棒就到了,啪!这一棍刚好揍在脑门上,立时就打了个万朵桃花开,死尸栽倒于地。在此同时,面前人影一晃,“呼啦”一下少了一大排人影,压力骤减。
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就没有什么玄机了。老剑客阮英伯和夜叉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余下的三人,果然随着三声惨叫,一屋子的人影都不见了,最后地面上只留下了四具死尸。
阮老剑客也累得气喘吁吁,就感觉半条腿有些发麻,赶紧把裤腿拉开,再看小腿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发黑了,肉往两旁翻卷着,显然对方兵刃上有毒。
老剑客不敢怠慢,赶紧先把穴道封住,吃了点止血丹,又吃了些止疼散,最后抽出一把匕首,把伤口里面的烂肉都给挑开,用力把里面的淤血全都给挤了出来。刚开始,血都是黑紫色的,直到最后流出的血都是红色的了,这才涂上刀伤药,用药布给包扎上了。
魏宝山在旁边一看,也心疼老爷子,赶紧问道:“阮老剑客,怎么样?实在对不住,我要是早发现这里面的门道,您也就不会受伤了!”
“咳!宝山,说这个干吗!瓦罐难离井沿破,大将难免阵前亡。练武的有几个不受伤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呢?不碍事!”
马伯通看了看地上的死尸,哼了一声:“这些天杀的,说好了是破阵,竟然连杀手都上来了,看来一层比一层凶险,咱们千万得小心啊!”
魏宝山道:“早就料到这些人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心思如此歹毒。说是破机关阵法,竟然暗中埋伏杀兵,看来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啊!”
夜叉笑了笑:“一群乌合之众,咱们还怕了他们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咱们出去后,这事不算完!”
说着话,大伙小心地上了第四层。
这一层空间更显狭小,整层空间一览无余,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空荡荡的地面正中竟然并排摆放了两口黑漆巨棺。
这个环境下突然出现两口棺材,就算是这些人胆子再大,此时也感觉阴风阵阵,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马伯通“呸”了一口,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谁这么损啊,弄两口棺材放这儿吓唬谁啊……”
还没等马伯通说完话,就听那两口棺材开始“咔咔”作响,就像是用指甲挠门板的动静,声音极其刺耳,好像棺材里关着什么东西。
众人屏息凝神,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那两口棺材之上。
马伯通小声道:“宝山,你说不会是要诈尸了吧?”
魏宝山也觉得这里无缘无故不会出现两口棺材,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抽出八卦金刚伞看了看,就见伞端的磁针不再四处乱转,而是稳稳地指向那两口大棺材,不再摇晃,一直纹丝不动。
魏宝山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提醒大伙小心防备,棺材里邪气太盛,阴气冲天,不知道是什么邪术,千万别轻举妄动。
响声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喀”地一声,棺材盖子被硬生生地顶出一条缝隙,一只干枯发黑的手爪从里面就伸了出来,机械似地动了几下,猛然就听到“咔”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嚎,那两口黑漆大棺从正中间炸了开来。两块棺材板子横着就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就在棺材炸裂的瞬间,两具僵尸同时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僵硬的身体笔直地挺立着,两只胳膊平展地伸在胸前,锋利的指甲尖刀一样伸向前方。僵尸陡然张开嘴,露出瘆人的獠牙,一股白气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一股死尸身上特有的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魏宝山赶紧大喊了一声:“闭住呼吸!”
五个人捏着鼻子也不敢喘气,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不远的那两具僵尸鼻子抽动着,四下闻嗅。
魏宝山心思急转,赶紧在包里翻找起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可以对付眼前这两具僵尸。
虽说捏着鼻子,可是也不能总不喘气,不到一分钟,就有人挺不住了,刚刚换了一口气,那两具僵尸就像猫见了腥一样,一个纵跃足足跳出六尺多远,“嗖”地一下就到了近前,抡起胳膊就往下砸。
夜叉和阮英伯一看,知道这么躲也不是办法,各拉兵刃就跳了出去,一人一个,就斗上了僵尸。
夜叉平时很少用短兵器,因为大多时候都是在战场上,用的都是长家伙,所以平时大多只是象征性地带把刀或是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手里有家伙总比赤手空拳要强,也把佩刀抽了出来,对着那具僵尸的脑袋就剁,心说:我管你是人是鬼呢!我豁出去了!
耳轮中就听见“嘣”地一声,如擂鼓似的闷响声。再看夜叉手中的单刀崩起足有五尺多高,好悬没从手中迸出去,竟然没有砍进一分一毫,把刀都崩卷刃了。夜叉就觉得虎口发酸,两臂发麻,身子往后一栽,差点没摔倒。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全身像是铁打的似的?连刀都砍不进去呢?
就在这么一迟疑的工夫,就见那具僵尸脚尖点地,身子往前一跳就到了近前,两只手一把就抓住了夜叉的肩膀,猛地一轮。再看夜叉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重重地甩在了墙上,然后“扑通”一声掉落在地,苦胆好悬没被摔碎了,嗓子眼一咸,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就见那只僵尸身子已经腾空跃了起来,两只大脚丫子奔着自己的心口就踩了下来。就他那力量,真要是被踩上,人还有好吗?
再说宝棍镇辽西阮老剑客,和另一个僵尸斗得正凶,余光瞥见夜叉这边出了事,急得大叫了一声,赶紧过来准备解围,但是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僵尸,身形一乱,好悬自己没被抡上,吓得老剑客出了一身的冷汗,有心过去帮着解围,可是自己这边也实在是自顾不暇了。
夜叉拼尽所有力气想往旁边闪躲,可是身子刚一动,内脏就像着了火似的,疼得一咧嘴,张嘴又吐出一大口血,就感觉眼前发黑,心说:完了,看样子我得被活活踩死了。眼睛一闭,只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