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薇看到战景潇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她忙说道:“战景潇,我姐姐不见了,她以前若是临时有事,都会带个口信给我,可是她从前日下午之后,再也没了消息,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姐姐在哪儿?”
“你放心,她无事。”战景潇道,“她前日去了御剑门,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为避免引起怀疑,你还是回到客栈,最多七八日,你姐姐便回去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怎知她去过御剑门?”清薇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妙,问道,“又为何知道姐姐要七八日之后会回来?”
战景潇:“我在御剑门遇到了她,然后......”
“姐姐说她是去御剑门给御晴柔一点教训的,你怎会刚好去那里?”清薇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对姐姐做了什么了?还是你和御晴柔联手,你们对姐姐做什么了?”
战景潇生怕清薇声音太大,忙安抚住清薇:“清薇,她只是中了迷药,睡个几日便醒了,她现在很安全,但是我怕你被人监视,这才不让你去找她。”
“迷药......”清薇瞬间想到战景轩,心里一阵发凉,她怒瞪着战景潇,疾言厉色的说道,“你当真与御晴柔狼狈为奸,一起害了姐姐?!”
战景潇一脸冤枉:“没有,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那她怎么会中迷药?”
“当时她要杀晴柔,我担心她被御剑门的人察觉,这才挡了下来。谁知晴柔趁机撒了药粉......不过,你放心,她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你觉得我姐姐中中毒并不是什么大事是吗?”
“我并非此意。”战景潇的耐性被清薇消磨的差不多了,此刻眸中带着些许不耐。
清薇脑中一片混沌,半天缓不过劲来,她冷笑道:“是啊,我一直以为即使你对我是虚情假意,或算是我自己多想,自作多情,但你对姐姐是真心的,亦不会伤害她,没想到我错看你了!都怪我笨,要不是我愚蠢的听信你的话......要不然......现在连姐姐也被你害了!”
“这件事是个意外。”战景潇眼底涌上一层不悦。
“什么意外,要不是你......”清芷泣不成声的说道,“要不是你,姐姐的师父不会死,清芷也不会死......你知不知道,我爱说梦话,因为这些事,我都不敢睡觉,我只有在姐姐不在的时候,才敢合眼......你知不知道我又多痛苦!现在......现在姐姐也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清薇此刻几近崩溃,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战景潇脸色微微一变,眸光中尽是一片冰寒,他道:“你姐姐师父的事,与我无关。至于清芷,她的事情难道你不清楚?若是再说是拜我所赐,那你可是帮凶。”
“不是,都是你,都是你迷惑我,说你可以治愈姐姐的病症,让我帮忙,给姐姐下什么药粉的......”清薇拽着战景潇的衣袖,啜泣着辩解道,“也是你,是你推了我一把,我才......我才会......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才对......”
战景潇面无表情:“是,我承认,我在一旁帮了你一把,但是这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
清薇心脏像是被攥紧然后狠狠地划了一刀,她失魂落魄的望着战景潇,心底生出一丝恶寒,她嘲讽的笑道:“战景潇,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什么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都是你的伪装!如今这副残酷歹毒,两面三刀的样子,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战景潇嘴角噙着冷冰冰的笑容:“有些丑陋对吧?你从现在起,也是这般嘴脸了。毕竟,你不想被你姐姐抛弃吧?那就继续伪装成那副衷心护主,柔弱纯良的样子吧。”
清薇一慌,道:“我姐姐......她,她不会抛弃我的。”
“不,若她知道实情,她会的。你可间接害死了她最亲的两个人呢。”
清薇一怔,心沉入谷底。
战景潇忽然传唤道:“牧青。”
牧青从殿外进来,应道:“少爷。”
战景潇:“把清薇姑娘安排在后面废宅的那处厢房,派个你信得过的手下好生看护,不要被别人察觉。”
牧青听得战景潇的命令,应了声,便去伸出手引着清薇往外走:“清薇姑娘,请。”
清薇望着战景潇,眼底划过一起诧异:“战景潇,你是想软禁我?要是姐姐知道......”
“我不会让她知道,待我大婚那日便会放你出去寻你姐姐。我只是让你这几日想想清楚,好好权衡一下,该怎么面对你姐姐。”战景潇说完甩袖直接往外走去。
凤凌君不在,清薇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她反抗不了,只能跟在牧青身后,去了所谓的废宅。
这处废宅在清风阁的后面,多年未修葺,荒草丛生,藤蔓爬满整座宅子,看上去十分荒凉和渗人。牧青引着清薇,走进废宅,穿过前殿和后堂,到达一处漆黑的房间。
清薇有些害怕的问道:“牧青,即使是被软禁,也不用在这么可怕的地方住下吧?”
牧青不知动了什么开关,只见地下露出一个入口,面无表情的说道:“清薇姑娘,请吧。”
清薇望着那个黑漆漆的入口,觉得那就像张着嘴的可怕怪物,随时会一口吞没自己。她有些害怕犹疑的问道:“这......这是想把我关在哪里?”
牧青耐心的解释道:“清薇姑娘放心,这个密道很隐蔽,不会被人想起,少爷关着你,其实也是为你着想,他这是在保全你和凤姑娘。”
“他这人阴险狡诈,你就不用为他说好话了。”清薇一生气便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往黑洞洞的密道里走去。
牧青燃好密室里的蜡烛,光亮照映了整个漆黑的入口。大约下了二十多级台阶,进入了一个漆黑深邃的走廊。
沿着走廊走了几步,旁边有一处密室,这个密室不大,里面有一张床,一桌一椅和方便用的恭桶,看上去很像是个秘密的牢房。
战景潇刚刚不是说厢房吗?怎么会是密室一般的牢房?
清薇鬼使神差的迈进去一步伸头看了看,忽然听得身后铁门“吱呀”一声响,然后便是钥匙和锁传来的“咔哒”声。她吃惊的回过头,而牧青把唯一的烛火留在一旁,此刻已经锁好了门。
清薇拍动着厚重的铁门牢门,声音在漆黑深邃的长廊里回荡。她从牢门上面的栅栏往外张望,喊道:“你这样是把我当成囚犯了吗?!要是姐姐知道......”
牧青直接打断清薇的话:“清薇姑娘委屈几日,等少爷大婚之后,我们便放你自由,我会让阿楚每日为你送些清水和吃食来的。”牧青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清薇喊了几声,接着坐在破败的床榻上不出声了,她又拿起几根堆放在一旁的蜡烛点燃了起来,好让里面更亮一点。她望着眼前跳动的烛光,怅然若失的喃喃自语道:“若是姐姐知道,定然不会放过你们的......姐姐从来都不让清薇受欺负......姐姐会一直护着清薇......姐姐不会抛下清薇的......”
过往的种种全部浮现在脑海中,她现在真的很后悔,后悔为何当初选择信任战景潇。
......
青玉第五日才让墨玉送来研制好的解药,还是因为约好送药的那日未送来,慕离歌亲自回去催了一次,这才磨蹭到现在才送到。
慕离歌接过青瓷药瓶,不悦的皱着眉头:“再送晚点,人都快要醒了。”
墨玉一板一眼的答道:“青玉说了,这里有味药材甚是难找,所以多耽搁了两日。”
“仟草山满山的药材,什么药这般难找?我还不知道他的心思,自作主张的老狐狸,一副花花肠子还用在我身上了。”慕离歌虽这样说,但并没有责备之意。
柳相思在一旁笑了笑:“只要没有耽误事情便好。青玉堂主也是好心,想让主子可以多陪在凌君身边一些时日......”
慕离歌抬眸望了眼柳相思,她忙止住话,低眸笑而不语。
墨玉却不怎么待见凤凌君,他只是复述道:“少主,青玉说这药服下,片刻之后便会醒来。我们这便回去吧。”
慕离歌问道:“可还有说什么要注意的事项?”
墨玉:“没有,只是说醒了之后喝水莫要喝多喝急了。”
慕离歌听完,把药瓶递与柳相思手中:“一会给她服下吧。”
柳相思接过药瓶,接着说道:“我去换一壶热水,一会好给凌君服药。”说着给了墨玉一个眼色。
墨玉微微蹙眉,冰冷的眸子中划过一丝不悦,见柳相思又给了自己一个眼色,只好和柳相思一起默默地退了下去。
慕离歌凝望着凤凌君,嘴角噙笑,他伸手整理了下她额前的发丝,接着收回手,不再触碰于她。倏尔望着她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你......你这些日子躺在床上,没吃什么东西,消瘦了许多,我......我看着有些心疼......”
慕离歌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明明凤凌君此刻在沉睡,什么也听不到,旁边也四下无人,但他却红了脸。他平复了下微微快速跳动的心脏,道:“你放心,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我......我也会默默的守着你,护着你的,凌君。”
凤凌君的名字像是有魔力,他喊了声“凌君”,心里却涌动着澎湃的情绪。
“凌君......凌君......”慕离歌像是背着所有人做了件隐秘开心的事情,带着些窃喜的轻轻换了几声凤凌君的名字,接着低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凤凌君醒来的时候,柳相思正守在身边,见她睁眼,柳相思欢喜中带着关切的问道:“凌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凤凌君支撑起酸痛的身体,大脑还有点迷糊,问道:“相思,我这是......在这儿?”
“你忘啦,你前几日挂在我的窗边,可把我吓坏了,还好我及时抓住了你,不然你从这摔下去,肯定会伤的不轻。”柳相思说着起身去给凤凌君倒了杯水。
凤凌君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中了御晴柔的招,她忙问道:“我睡了多久?”
柳相思:“从你来的那日算下来,有六日了。”
“六日......还好还好,没错过战景潇的婚事。”凤凌君说着准备起身,但因长时间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虚,一时站立不起来。
柳相思忙按住凤凌君,接着把水递与她面前:“你躺了这么久,身体还很虚弱,先喝口水,我一会给你弄些吃食过来。”
“好吧,反正还有时间。”凤凌君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然后说道,“再给我一点水。”
“你歇会再喝。”柳相思叮嘱道,“你才醒,一下子喝太多吃太多,怕撑坏肠胃,等上片刻再喝水。我去给你拿点清淡的汤饭过来,你先躺着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