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君周身无人可以靠近,那些个功力浅薄的门徒都被凤凌君强劲的内力气墙隔挡在外,任凭刀剑砍伐,却无法近身一寸。
凤凌君专心运气驱毒,只是此刻却察觉到一丝强大的威压带着簌簌杀气正朝着自己而来。
她睁开眼,正对上御时平那双凌厉的眸子。
凤凌君并无半分俱意,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嘲讽的冷笑。
御时平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屑,一时无法下手,只是沉默地望着她一瞬。
也只是这一瞬,他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御晴柔,便朝着凤凌君略带歉意的说道:“得罪了。”
之后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刃带着寒光落了下来。
御时平是个高手,切开凤凌君的气墙,破除她的结界无须消耗多久。
而慕离歌显然发现了凤凌君的处境,一个分神,竟中了战景潇一掌。
若非战景潇背对着凤凌君,没看到她的情况,只怕两人此刻已经立马冲了过去,撕碎了御时平。
就在凤凌君准备放弃驱毒,起身反抗之际,一把剑挑开了御时平的刀,一袭青衣道袍挡在了凤凌君的面前。
凤凌君看清来人,是道心观的玄彻。
玄彻侧眸飞快的扫了眼凤凌君,语气带着几分紧张的问道:“凤姑娘,你可还好?”
凤凌君忙说道:“小彻道长,你不是御时平的对手,不用管我,快些离开。”
“我知道,但我是不会走的。我虽不是他的对手,也该奋力一搏,若能保你片刻,也当死而无憾。”玄彻斩钉截铁的说完这段话,又侧过头朝着凤凌君笑了笑。
“你......你倒也不必如此。”凤凌君有些诧异。
玄彻的话说的坦荡决绝,那抹单薄的身影犹如青松挺直,没有半分退让。
凤凌君恍惚的察觉到了玄彻对自己不一样的情愫,可是却又觉得有些奇怪。
“两年前受你救命之恩,应当以命相报。”
玄彻的话飘散在周边嘈杂厮杀声之中,凤凌君完全没有听清和反应过来,玄彻已经出剑和御时平交战了。
凤凌君忙敛气凝神,只盼在他们战斗结束前能够逼出体内余毒。
眼见玄彻招架不住,凤凌君有些分神。而就在御时平的凌厉霸道的刀要没入玄彻胸膛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拂尘拦截住了御时平的攻势。
玄彻喜出望外,喊道:“师父。”
凤凌君瞥了眼着一袭青白相间道袍,仙气飘飘的元空,随后又闭上眸子,安心的运气调息。
“谁准你来的。”元空语气略带责备之意。
玄彻低眉敛目:“我见师父下山,就偷偷跟着......”
元空也没多说:“去,守在凌君身边。”
“是。”
元空挡在了御时平的面前,御时平知道元空不好对付,一时间也没有主动出击,两人便僵持在原地。
慕离歌见凤凌君身边有元空和玄彻,放心了不少。转而见墨玉已经受伤,眸光里隐隐跳动着暴虐嗜血的火焰。
慕离歌捂住发寒的心口,手紧紧攥成拳。
近些日子和凤凌君一起修炼,两人现在已经能克制自己体内暴动的嗜杀心性,但若是被逼急了,有可能他会无法控制。
凤凌君还好中毒不深,而且发现的够早,还有很幸运的一点是,御晴柔并没有下类似于之前的迷药。她调息好身体,起身一甩宽袖,握起了旁边不知谁丢下的残剑。
玄彻忙问道:“凤姑娘,如何了?”
凤凌君道:“没事,发现的早,余毒已清。”
凤凌君说完朝着元空走去,之后对元空说道:“师伯,此役与你道心观无关,还请您带着小彻道长离开吧。”
元空身形未动,淡然的说:“此役与道心观无关,但与贫道有关,贫道仅代表个人的立场,今日定要保你性命无虞。”
“可是......”
“不必多言。”元空抬手打断凤凌君,之后便席地盘腿而坐,“此战我并不参与,只要不危及你性命,我便不会再出手。”
凤凌君见劝不动元空,心中涌起的万种感动也没多作言说,只是向他抱拳行了个大礼,之后转身去帮慕离歌。
御时平也加入了混战,只不过他现在对付的是战景潇。
虽说他们实力强悍,但终究还是肉体凡胎,这么高强度和长时间的作战,几人精力虽然还在,但身体早就疲乏。
几人都停了下来,但神经依旧紧绷,毕竟对战的都是高手,一瞬的懈怠也足以毙命。
战景潇望着御时平,勾唇冷笑道:“时平兄为何倒戈相向,对战某下手?”
御时平眸光中溢满仇恨与杀气,他冷哼道:“什么倒戈相向,战景潇,你杀了我义父,你我之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战景潇不紧不慢的说道:“时平兄这是听谁乱说的呢,我怎会对御掌门下手,你怕是被魔教挑唆gu惑了。”
“且不管到底是你们哪一方杀了我义父,我只要先杀了你,再杀光魔教的人,如此便行了。”御时平双刀紧握,已然有进攻之意。
就在几人蠢蠢欲动之际,倏地一股强大的杀气裹挟着冷风汹涌袭来。犹如一团巨大的寒气,笼罩了整个山巅。
饶是慕离歌凤凌君和战景潇这样的顶级高手心里也是瞬间一麻,一股森冷寒意攀爬上心头,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山门外,渐渐地,那股杀气不缓不急的开始靠近。
来的似乎只有几人,杀气正来自于带头的那人。
那人被很多混战帮派的人挡住,看不清身形面貌,但不明情况,靠近砍杀的人全被那人杀气震退,完全无法近身。
“是他?怎么可能?”慕离歌眼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语气带着几分诧异和微不可查的颤抖,“不,就是他,他回来了......”
凤凌君疑惑的望着慕离歌,问道:“他?他是谁?”
不知是紧张还是有些激动,慕离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凤凌君笑了笑:“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凤凌君好奇的顺着慕离歌的目光,也望向越来越朝他们靠近的那位高手。
终于,凤凌君看清了来人。
那人穿着一袭白衣,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条白色丝缎随意束成一个高耸的马尾。
他一路踏着血迹斑驳的猩红泥土和累累尸骨而来,整个人却纤尘不染,和这里血流漂杵恐怖血腥的画面显得格格不入,却又矛盾的显得十分融合。
白衣男子身材高挑,有些消瘦,看不出年龄,估摸着应该和青玉差不多,长相虽不如慕离歌和战景潇那般俊美,但气质出众,气场强大。
他凤眸狭长,眸色疏淡,长相并没有攻击性。只是眼波微微流转,那双眸子便看得人心底发憷。
更何况他周身升腾而起的可怕骇人的杀气,就连没心没肺的凤凌君也心生出几分惊惧。
周围的械斗厮杀不知何时全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人身上,此刻整座山巅除了迎面而来的寒风,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不知何人觳觫惶恐的连连喊叫,打破了这片刻沉寂。
那人声音像是一颗水雷,砰的在寂静的山巅炸裂开来,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那人十分慌乱,一边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一边叫道:“是他,是他来了......”
众人都有些不安起来,全都狐疑的盯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