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景潇知道凤凌君是故意的,即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吃味。他端起碗道:“我陪你便好。”
“好,干。”凤凌君说着一杯饮尽。
战景潇喝了半碗,见凤凌君面露不悦,又把剩下的半碗喝个干净。
凤凌君让不远处的阿炎添了双筷子,然后就和战景潇边吃边喝了起来。
两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凤凌君显然心不在焉,但没有表现的特别敷衍,生怕露出破绽。
凤凌君又灌了战景潇几碗酒,两人喝到最后,凤凌君感觉到头晕的时候,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认真的问战景潇道:“战景潇,说实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战景潇眸子有些许迷离,虽说他长相英俊,风姿绰约,再配上这幅神情,着实十分勾人。但凤凌君自从知晓自己心意,就没有半分好se之心,最多只觉得赏心悦目罢了。
战景潇笑了笑,语气有些凄凉的问道:“那你呢?为何不心悦我?”
凤凌君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对于美男,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但我不太喜欢对我有威胁的男人。”
“威胁?”战景潇苦笑道,“凌君啊,只怕我就算真的挖了心给你看,你也不相信我爱你。”
“哦,那也许就是你表达爱的方式太特别了,所以让人无法理解。”凤凌君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接着又给战景潇斟满了酒。
这次没等凤凌君劝,战景潇就端起碗,仰起头,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凤凌君心中生出一丝小小的窃喜,这倒不用她硬灌了。她顺势又给战景潇斟满酒。
战景潇按住凤凌君的手,眸光直直的望着凤凌君,问道:“凌君,你是想把我灌醉吗?”
凤凌君心里“咯噔”一下,她风轻云淡的笑着问她:“是的话,你喝吗?”
“是的话,当然不能喝。”
“哦,那你就别喝了。”凤凌君放下酒壶,拿起自己的酒盏浅啜了一口。
战景潇一把拉过凤凌君,问道:“若是慕离歌,他会怎么做?”
凤凌君没有挣脱战景潇的手,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微笑着说:“若是离歌,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递是毒酒,他也会不问缘由,一口饮下。”
“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傻?”
“对,和战景轩一样傻。”
战景潇黑眸幽深,他拉近凤凌君,声音低沉颤抖的说道:“可是,你的心在他那儿。若你的心在我这儿,让我饮毒又何妨。”
凤凌君心跳漏跳了一拍,并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她在战景潇的眼神和语气中看到了悲伤。
只是可惜,她不会泛起同情。
她往后倾了倾身体,说道:“战景潇,你喝多了。”
“呵,也许吧。”战景潇放开凤凌君,伸手拿起酒碗,一口饮尽,然后似是呢喃道,“若能得你心,万川山河,人间繁华皆可抛。”
凤凌君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来,但明明是战景潇不做人事,对不起自己,即使是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自作自受。
想到此处,凤凌君心中的那丝愧疚瞬间烟消云散了。
凤凌君不着声色的给他斟满酒,叹息了声:“战景潇,要不咱两就不要互相折磨了,这样也没有意义。咱们和解,我可以让离歌不与武林盟开战,你放了清薇,以前的事我们相互抵消,你觉得如何?”
战景潇语气尽显凄凉:“不,我们要纠缠一辈子,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凤凌君无奈的碰了下他的酒碗,“你战景潇果真是名副其实的狠人。”
“你这辈子,本该就是我的。”
战景潇看样子已经喝的七荤八素了,凤凌君见他撑着额头已经睡着了,便喊阿炎扶战景潇进屋休息。
阿炎原本想扶战景潇回他自己住的屋子,也就在一旁。但凤凌君却让阿炎把战景潇放自己屋里,阿炎一时有些为难。
凤凌君笑道:“你放心,虽然我酒喝多了,但我不会乱来的。再说了,就算乱来,开心的不得是你们盟主啊。”
阿炎知道凤凌君随性,说话不含蓄,但没想到这么不含蓄。耐不住盟主喜欢这个女子,她现在也没有功夫,还有清薇在他们手中,应该没有什么威胁,干脆扶进凤凌君的床榻,自己到时候守在外面便是。
凤凌君当着阿炎的面贴心的给战景潇盖着被子,然后说道:“阿炎,你去打点热水吧,之后交给我照顾就行了。”
阿炎听罢,顺从的去打水了。
凤凌君装了一阵子,待擦洗完战景潇的脸,便抱出被褥,铺在地上,说道:“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阿炎见凤凌君准备宽衣,忙退到了门外,之后一直守在外面。
凤凌君起身走到战景潇身边,推了两把战景潇,又喊了两声,见他没有回应,这才起身走到衣橱旁,从衣橱底下抠出之前李纤云给的解药,悄悄摸摸的偷服了一颗,接着又放回了原处。
凤凌君盘腿在地上打坐调息,待内力回升,在体内运转一周,这才起身。她又警惕的望了眼睡沉了的战景潇,接着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凤凌君才刚恢复功法,脚步还有些虚浮。所以,她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小心。
她闭上眼仔细的回想着那日阿炎抱着自己出密室所走的路径,这条路她在大脑来回敲打很久了,因为喝了点酒,她担心会记错。
凤凌君飞入清风阁后面的那处废宅,因为多年未修葺,所以此处十分阴森。这里没有人看守,平时也没什么人来,看上去确实如同荒废了一般。
若不是凤凌君测得当时的路线和距离,也不会想到这处废宅。
盘满宅子的藤蔓大多被积雪覆盖,而墙壁上那些没有覆盖住的,看上去犹如一道道蜿蜒而上的可怖疤裂。
凤凌君走进废宅,点燃一根火折子,按照记忆找寻起来。她穿过前殿和后堂,到达一处奇怪的房间。
为什么说奇怪呢,因为周围都是废墟杂草蜘蛛网的,但唯独这间屋子虽说也多有灰尘,但里面并没有太多杂物。
凤凌君四处查看起来,她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一尺多长木棍,在周围敲打了起来。但是这里没有明显可以安置机关的地方。
这可愁煞了凤凌君,早知道师父当年让自己学那些阵法机关什么的,自己就该认真点,不该这么懈怠才是。现在等到用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啊。
凤凌君不能耽误太长时间,看样子得下次再来探查了。她无奈的把手中的木棍随手一抛,便准备退回去。
木棍撞到墙上,“啪嗒”一声落地。凤凌君,却停住了脚步。
她兴奋的捡起木棍,接着在墙上那一块块已经脱皮的青砖上敲击起来。她仔细聆听分辨,然后眸光锁定在一块青砖上。
凤凌君有些激动的在身上擦了擦手,然后推了过去。她的心“突突”的快速跳动起来,只听得“咔咔”的响声,地面露出了一个入口。
凤凌君来不及感慨激动,便没入漆黑的台阶下。
凤凌君记得,当时大约有二十多级台阶。她拾级而下,进入了一个漆黑深邃又狭窄的走廊。
沿着走廊走了几步,旁边有一处密室,这个密室就是上次关押自己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