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听罢,忙小心的伸头看着战景潇有没有走远。
“怕什么?”凤凌君看着飞絮,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她眉头一挑,嘴角浮上一丝坏笑道,“我好像太乖了,不够闹腾。战景潇的日子,过的还是太过舒服了。”
飞絮一惊,忙小声说道:“凤姑娘,姑奶奶,你可不要再惹事了。”
“你怕什么,你今天下午去帮我采花。”凤凌君努努嘴,继续让飞絮喂自己吃东西。
“采花?”飞絮不解。
凤凌君干脆直接自己拿过筷子吃东西,她挡开伸手的飞絮,应道:“嗯,随便干个什么事,总之半天回不来的那种,就说是我吩咐的,出事了,也与你无关。”
飞絮稍稍放下心来,随后又有些忧虑的说道:“凤姑娘,你现在功法尽失,还是不要得罪姑爷比较好。”
“我知道。”凤凌君应了声,想起昨夜的事,她心里还有些发麻,她道,“确实不能硬碰硬,否则自己吃亏。行了,你先去吧,让牧青进来。”
“牧青?”飞絮开始有点同情起牧青来,她乖乖的起身到屋外喊牧青。
牧青一袭青衣,板板正正的站在凤凌君面前,抱拳应道:“凤姑娘,你叫我。”
“嗯。”凤凌君放下筷子,不怀好意的望着牧青,接着目光停在牧青腰间别着的那把匕首上,问道,“牧青,我记得我每次见到你,你好像都带着这把匕首。”
牧青望向自己的腰间,应道:“是。习惯了。”
凤凌君笑意盈盈的问道:“可是心上人送的?”
牧青被凤凌君的话一噎,接着有些尴尬的说道:“不是,是少爷送的。”
凤凌君笑意更甚了,打趣道:“那不差不多么。”
牧青低着头,绷着脸道:“凤姑娘又开玩笑了。”
凤凌君伸出小手,问道:“可否给我看看?”
牧青不知道凤凌君是不是又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她昨日刚伤了自己,他望着她缠着纱布的手,哪还敢将利器交与凤凌君。
凤凌君抱臂不满的说道:“我现在就在你眼皮底下,又被封了功法,连你都打不过,你还这么防备我做什么。看看而已,又不会用它自杀。”
凤凌君可是个狠人,她和一般的女子不同,更为果敢,敏锐且强悍。
牧青深知这一点,他颔首道:“抱歉,凤姑娘,你是我见过最杀伐果断的女子,为了保持清醒,尚能对自己自残,我不能确定,你会不会继续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呃......”凤凌君竟无言以对,不过她又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笑了笑走到牧青身边,说道,“牧青,你也挺幽默的嘛。”
牧青低头不言,再抬眸时,凤凌君手中已握着自己的那柄匕首,仔细端详起来。他慌忙的摸了下自己的腰,眸光带着一丝诧异的望着凤凌君。
凤凌君一边拔出匕首仔细打量,一边勾唇说道:“不必这么惊讶,我的手可是很快的,之前还摸过战景潇的钱袋呢。”
牧青紧张的望着凤凌君,眸光一瞬不移,生怕她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牧青的匕首很普通,从刀柄到刀鞘,算不上什么华贵,应该也不是很值钱,除了匕刃很锋利,其他没有一点可以让凤凌君看的上眼的。
没想到就这么普通的一把匕首,牧青却如此宝贝和紧张。
凤凌君望了眼挂狐裘披风的地方,却发现披风不见了,她没头没尾的问道:“那件披风去哪儿了?”
“披风?哦,少爷一早就让下人送去了彩云绣,说让绣娘取下狐裘,重新修裁一下。”牧青说完,大致猜到了凤凌君的想法,说道,“凤姑娘,那件披风是少爷特意为姑娘准备的,姑娘即使不喜欢,也不用......也不用毁了,这样少爷会伤心的。”
凤凌君却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然后把匕首还给牧青道:“既是你珍贵之物,就还与你吧。”
牧青双手接过,然后又仔细的插于腰间。
凤凌君背着手,又笑眼弯弯的说道:“牧青,我要见战景轩。”
牧青带着些许歉意的抱了抱拳:“对不起,凤姑娘,少爷说了,你不能出安思居。”
“可是,我想去看看战景轩,现在就想去。”凤凌君的耍赖功夫也是一流的,她直接绕过他往外走,“你去请示战景潇,我现在去见战景轩,我们分头行动。”
牧青一脸为难的追了过去,最后只得应道:“那我陪着凤姑娘去。”
反正战景潇在琼林殿,若是凤凌君耍什么手段,战景潇可以随时过来。出去的时候,牧青又叫上了阿楚阿炎跟着一起,以确保万无一失。
凤凌君服下李纤云的药丸之后,状态好了许多,但未免牧青起疑,她精神恹恹慢悠悠的走着。她边走边问牧青道:“牧青,你跟战景潇多久了。”
牧青答道:“今年是第十八个年头了,我是被二夫人捡回来的,从小跟着少爷一起长大。”
凤凌君问:“二夫人?战景潇的娘亲?”
说起二夫人,牧青眸光泛起丝丝温情,他勾唇应道:“嗯,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牧青当年要不是被妙音捡回来,只怕早就不在了。而她明明自己过的辛苦,却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犹如多带了一个累赘,还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和战景潇一视同仁。
战景潇只要有一口肉,那自己绝对也有一块,战景潇添了新衣,自己就多了双新靴子。
牧青一直觉得,能遇到妙音,真的是他上辈子积了莫大的功德。
凤凌君对战景潇的母亲倒是很感兴趣的,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牧青垂着眸子,缓缓的说道:“她是世上所有最美好的词。”
她是世上所有最美好的词......这真的是最高的评价了。
只是妙音这般温婉善良,为何战景潇现在如此可怕。这样看来,战景轩倒像是妙音生的,战景潇倒像是大夫人的孩子。
在牧青的神情和话语中,凤凌君能看的出妙音在牧青的心里应该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虽不是亲生母亲,但胜似亲生母亲。所以牧青对战景潇肯定是绝对的忠诚,他两从小一起长大,牧青也应该知道战景潇的所有事情。
凤凌君对于妙音的死十分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令战鹰奇如此丧心病狂的折磨这么个善良柔弱的女子,更何况两人还是夫妻,即使没有感情,也同床共枕过,还有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战鹰奇下这么狠的手。
凤凌君问道:“牧青,二夫人是怎么过世的?”
牧青脚步微微一顿,眉头深锁,小麦色的脸紧绷着。随后又慢慢的恢复平淡的神情,道:“你若是想知道,便亲自问少爷吧。”
凤凌君拢了拢衣袖,哼笑道:“他?我看见他就来气,哪有心情和他聊天。”
牧青这次是完全停下了脚步,他面带不虞的说道:“凤姑娘,我们家少爷对你情深义重,你即使心有所属,对他无意,也无需对他如此刻薄,惹他伤心。”
凤凌君勾起嘴角,脸上带着些许轻蔑,问道:“哦?那我该怎么对他?假意逢迎,还是真心接受他,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