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外任何轻微的响动,都让萧阮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她的眼睛在房间里到处搜索,心里急的几乎要上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侍卫朝这里跑了过来。
心里一动,萧阮慌忙走到门口,趴在房门上朝外面看去。
透过房门的缝隙,萧阮赫然发现赵衍竟然派了数十个侍卫围在房门外看管自己,而远处的黑夜里,似乎有什么人拿着火把将远处的院落照的通亮。
手指轻叩着房门上面的雕花,萧阮脑袋里面灵光一闪,立刻意识到定是有人来这里寻找自己。
眼睛里闪过惊喜,萧阮立刻拍打起房门:"你们快把我放了!我要出去!"
...
"开门!"
寂静的深夜里,某处高门大院的房门忽然被人重重拍响,声音回荡在夜色里,无端带出几分紧张,叫人心生惶恐。
"你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敢闯到淮王殿下的别院来闹事?"
院门敲响了许久,但却始终不肯打开房门。
到了最后,一个穿着藏青色福字纹的男子,管家打扮的男人终于不堪其扰来到了门口,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极为嚣张的冲外面的人怒喝。
"本将军奉皇上之命搜查整个京城,淮王府将军都已经搜查过,这小小的淮王府别院又如何搜查不得?速速开门!"
管家声音刚落,忽然听得外面之人竟然自称本将军,连忙跑到口偷看。
这一看,他愕然发现看见竟足足有数百名士兵手里拿着火把,齐刷刷的站在外面。为首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当朝被封为定国候的大将军霍恂。
"开门,让他进来。"
管家不知该如何应对,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他连忙转头冲那人行礼,恭敬的回了一声,立刻叫人把院门打开。
"原来这里竟当真是淮王殿下的别院,既然淮王殿下也在这里,还请您配合本将军办案。"
"办案?霍将军莫不是在说笑,你又不是京兆尹的官员,何来办案一说?"
通明的火把下,赵衍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异色,眼睛直直的看向霍恂,做出极是惊讶的模样。
"淮王殿下这般怀疑,难道是不相信皇上吗?京**现乱贼,皇上下令连夜搜查,还请淮王殿下好好配合。"
霍恂目光透过赵衍,朝她身后陷入黑暗里的院落看去,心间一片着急。
今日他被皇上召进皇宫,一整天都在讨论朝中要事,靖南王却心急火燎的跑到皇上跟前,要找自己。
待听得萧阮竟然在南靖王府失踪的消息,他顿时慌了手脚,立刻向皇帝请求立即按在京中搜查寻找萧阮的下落。
然而从他得知萧阮失踪到现在,京城已经翻了一个遍,却依旧没有半点有关萧阮的线索。
此时霍恂也没有心情与赵衍说太多,只想尽快带人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异样。
"将军既然是奉了父皇之名,本王自然是要好好配合,将军尽管进来搜查。"
但见赵衍当真没有再阻拦,霍恂大手一挥,厉岩立刻带着一对人朝里院走了进去。
"霍大人,不知这京中究竟出现了什么乱贼,为何本王并未听说?"
火把通亮,众人面上映着火光,管家为赵衍搬来了座椅。赵衍坐定之后,目光在对面的霍恂身上看了许久,忽然出声询问。
带着疑惑的声音回响在下安静的院子里,霍恂转动眉眼,在晚上身上看了片刻,冷声道:"王爷,皇上不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你若非要问我,我也只能说我也不清楚。"
"你!"
没有想到霍恂就会用这种态度与自己说话,赵衍心中气恼正欲说话,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视线没有再开口。
而霍恂神情凝重的瞧着里院的通道,犹如没有注意到赵衍脸上的变化。
他们两人本就是对立关系,霍恂现在最关心的便是有没有萧阮的线索,根本就没有心情与赵衍敷衍。
"将军,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一炷香后,厉岩带着一对人手从你愿出来之后立刻向霍恂回禀,霍恂顿时皱起了眉头。
"霍将军慢走,本王便不送你们了。"
听得厉岩的话,赵衍的嘴角顿时露出一抹笑意,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才不担心霍恂来这里这里搜查。
拖着长音与霍恂说了一声,赵衍就要起身离开,有人却忽然指着他身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王爷,不好了,我们院子里走水了!"
赵衍身形一阵,转过头看了一眼走水的方向,脸上陡然大变,立刻让人催促霍恂离开。
霍恂印象里,赵衍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纵然当着文武百官面被萧阮拒绝求亲也都是形不外露。
而今不过是房屋走水,他却惊慌至此,不觉让霍恂觉得十分好奇赵衍今晚究竟在别院做什么。
"王爷府上走水,不若本将留些人手帮帮忙?"
赵衍就要冲向后院,忽然听到霍恂的声音,身形一顿立刻拒绝。
"将军,那个院子被上了锁,管家说并没有人居住,突然走水,着实叫人觉得有些奇怪。"
赵衍这边刚刚离开,厉岩忽然开口,霍恂盯着赵衍匆匆离去的身影,目光骤然一凝:"立刻跟我进去!"
...
霍恂刚刚走到走水的院落,便看见院子已经烟雾满天。那分明是起火后,才导致院中走水。就在霍恂在四下查看时,忽而听得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那声音极其耳熟,以至于霍恂心里一惊,顾不上质问赵衍,便直接冲进被火舌包围的院里。
院子里一众侍卫忙做一团挑水灭火,但此时火势已经升腾起来,众人的灭火的速度并不能跟得上火势蔓延的速度。
"霍恂!我在这里!"
周围火舌舞动,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霍恂的声音大叫他的名字。
霍恂躲过断掉的房梁找到萧阮的时候,她被房内的浓烟呛得直咳嗽,手里提着一个板凳,正费力的砸向窗户。
霍恂心中大惊,慌忙将她护在怀里。
"阮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紧张的把萧阮打量了一番,霍恂发现萧阮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立刻将其拦腰抱起,快速冲出去。
"淮王殿下,臣的夫人为何会被关在您别院的房里,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
霍恂抱着萧阮从火房子里冲出来,正撞见急急追上来的赵衍,愤恨的冲他怒吼了一声,霍恂恨不得与此人打上一架,狠狠出口心间的浊气。
火光里,赵衍脸上的担忧和恐慌不亚于霍恂,甚至想要把萧阮从霍恂手里抢过来。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仅仅离开了半个时辰,萧阮竟然会被困在火海里出不来。
萧阮的脑袋埋在霍恂的怀里,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她伤势如何,赵衍心间一片发急:"阮儿你怎么样!能听到本王说话吗?"
"难道不是你想要活活烧死阮儿?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霍恂的愤然出声,还想要和赵衍好好理论一番,怀里的女人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头。
"相公,带我离开这里。"
萧阮声音沙哑又带着哽咽,像极了锯割木头的声音。她将头往霍恂怀里蹭了蹭,似乎一点也不想看到赵衍。
见此,霍恂只得狠狠瞪了赵衍一眼,带着浑身怒气离开。
"阮儿!"
赵衍愣愣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那声"相公"不住地回旋在她的脑海里。
再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房子,赵衍握紧拳头,被映的通红的眼睛里忽然闪过阴戾。
"把刚才看守院子的人全都给我拖出去杀了!"
对于定国候府的人来说,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整个侯府灯火通明,众人全都紧张的关注着荷香院里面萧阮的动态。所有在荷香院行走的丫鬟小厮全都轻声轻脚,生怕发出的声响过大惊扰了房内的萧阮。
"林兄弟,阮儿的情况怎么样?"
霍恂神情焦灼的盯着林天祈给萧阮诊脉的手,眼睛里尽是心疼。
之前他与萧阮早就预料日后恐怕不会太过平顺,但却如何也没有想到,萧阮竟然会在靖南王府悄没声息的失踪。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霍恂一想到萧阮差点就要被活活烧死在赵衍的别院,心中便有一股滔天的怒气不断翻腾。
若不是此时萧阮已经昏迷过去,他定要折回去,与赵衍决个生死。
"将军不必太过担心,不过夫人应是吃了什么药,又动了胎气,需要多多休息一段时间。"
林天祈诊过脉,揭去覆在萧阮手腕上的手帕,面上也不觉露出了一抹担忧。
单从他这段时间在侯府的所见所闻,便能看出对霍恂与萧阮心怀恶意的人绝非少数。
若是萧阮再经历几次这样的折腾,他真担心她肚里的孩子会保不住。
"林大哥,你当真能看出我被人喂了什么药?"
林天祈搜恒银刚刚落下,忽然听得萧阮的声音传来,这才发现萧阮已经清醒过来。
与她点点头,林天祈的语气十分肯定:"夫人虽然及时吃了解药,但从脉象上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