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道友,助我。”
短短五个字,从血云老祖口中说出,却仿佛困难如登天,一字,一顿。
可当这句话说完,血云老祖的老态、疲态,却是一扫而空,气息重新变为阴冷和肃杀,那个称霸幻海界数百年的老祖,心不但不死,反而因卸下了负担,而更加毒辣!
事情发展到现在,单靠他的力量,已不足以镇压林凤汐的叛乱!
失败,便要死!
比起这个结果来,屈于灵狐山之下,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右侧的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长身而起,朗声道:“薛道友放心,灵狐山的朋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压的!”
另外三名灵狐山天灵,则同样含笑而起,笑容中,略带嘲弄。
嘲弄血云老祖的无能。
嘲弄林凤汐的天真。
灵狐山在场,谁能敌?
中年文士一步踏出,已至半空,和林凤汐遥遥而望,笑道:“凤汐,你是灵狐山未来的主母,真要和我这位老丈人兵戎相见吗?”
“若你能放下刀兵,相信薛道友不会为难于你,毕竟,你已是灵狐山的人了。”
宾客们不禁感叹,直到如今,灵狐山仍将林凤汐,视作终兴运未过门的妻子。
林凤汐饶有兴趣地扫了眼灵狐山众人,忽尔一叹:“终叔叔,你应该知道,若不是被逼得没办法,凤汐也不可能反抗爷爷。”
中年文士点头道:“那是自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但叔叔相信,任何苦衷,都可以化解。”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
任何苦衷都可以化解,那就是,在灵狐山的力量面前!
这是灵狐山身为混沌世家,所应有的骄傲和绝对的自信!
林凤汐嫣然一笑:“所以,我希望灵狐山能帮我。我愿以血立誓,这场风波结束后,婚礼,仍会继续进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下。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林凤汐闹这么一出,只是不愿嫁给终兴运,只是在反抗血云老祖的控制,没想到林凤汐,却依旧愿意完成这场婚礼!
既然不是为了反抗
,那就是,为了复仇……
凡是参与当年谋害林凤汐之母的人,如血云老祖、火右使等人,此刻的脸色都愈发难看。
当然,还有一个人的脸色也非常难看,那就是终承志,几乎嫉妒得要失去理智了。
中年文士亦是愣了下,反倒是旁边的终兴运大喜过望,大声道:“父亲!”
原来凤汐,还是爱我的!
终兴运心中狂喜,自以为是地想道。
“父亲,血云老祖虽然是凤汐的爷爷,但这些年,明显逼迫凤汐做了很多她不愿意做的事,我们怎能视而不见?”
终兴运的声音,响彻全场,让所有人都露出暧昧之色。
如果灵狐山真的倒戈,那血云老祖今日,断不能幸免了!
中年文士呵呵一笑,笑容中却有些恼怒,瞪了眼已经神志不清的终兴运,随后笑道:“凤汐,薛道友再怎么说也是你爷爷,是灵狐山的亲家,有什么事,咱们应该坐下来好好沟通,不是么?”
林凤汐捋了捋鬓边的散发,慵懒的目光中,忽然浮现深深的厌恶。
“沟通你妈?”
“叫你一声叔叔,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她红唇轻启,姿态绝美,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粗俗、嘲讽,让整座广场,瞬间笼罩在一层极为诡异的寂静当中。
“她……她怎么能骂人?”
“不!”
一些年轻的散修,更是满脸不可置信。
那双性感的红唇,用来吃饭都落了俗套,怎么可以说出这等粗鄙之语?
他们无法接受!
可也有人露出痴迷之色,幻想着自己就是被骂的那个人,只恨林凤汐骂得不够狠,不够毒!
“她,连骂人,都那么美!”
只有宁千秋满脸通红,心中狂怒。
凤汐显然是跟阿绿小雷混太久了,竟被传染了说脏话的陋习!
以后若不好生管教,那还得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却没去想凤汐这番话为何这么耳熟,到底是谁教给阿绿和小雷的?
……
空中,中年文士被林凤汐突然的谩骂和嘲讽,
也震得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他便怒火攻心。
身为灵狐山家主的他,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凤汐,这是你逼我的,以后入了灵狐山,再让兴运好好管教你罢!动手!”
中年文士大喝一声,和另外三名天灵一齐而动,那边,火右使等人亦是煞气滔天,杀向童庸等人。
大战,爆发!
没有任何迟疑!
也没有任何人,感到惊讶。
在宾客们看来,中年文士能好言好语劝说,已是给足了林凤汐等人面子!
“丫头,看来是你败了!”
血海翻腾,血云老祖的身影融入血海当中,遮天蔽日,沉沉朝林凤汐压下,要将此女当场镇压。
另一边,中年文士等人也冲向绿竹营,以他们天灵境的修为,绿竹营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林凤汐,败局已定……么?
“哈哈哈终于开打了!”
“冲啊!杀啊!”
两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从林凤汐身后的花轿中传出,紧接着一绿、一白两道迅雷般的光华极速掠出。
绿藤翻滚如海浪,白电闪烁如狂蟒,刹那间,破入战局,一个杀向中年文士,一个杀向另一名灵狐山高层。
这一番惊变,让所有人大惊。
中年文士也猝不及防,瞳孔微缩间,猛地袍袖一拂。
吼!
一只巨大的狐形虚影,在中年文士身后凝现,狂吼一声,举爪便拍向藤海。
“一只臭狐狸,也敢在吾面前猖狂?”
奶声奶气的嘲讽声中,绿藤之海狂涌如惊涛,眨眼间布下层层叠叠的防御。
轰!
狐形虚影的一爪,击中绿藤海洋,发出震天巨响。
中年文士闷哼一声,身躯微震,顿时露出惊容,再不复先前的云淡风轻。
“阿宁,你别动哦,看吾扒了这个假冒你爹的家伙的皮!”
阿绿大叫,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紧接着,从口中吐出一段晦涩艰深的音节。
音节出,中年文士如遭雷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