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夤夜。
近期的宁府,几乎成了暴风眼。
深夜时分,卓震南、卢家家主、许家家主同时拜访宁府,逃不开有心人的耳目。三大势力首脑,在宁府足足待了三天三夜。
没有人知道在此期间,宁府里发生了什么,唯有城中的暗流,似乎更激烈了。
可当三大势力首脑从宁府出来后,复杂的表情下,隐隐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兴奋。
很快,三大势力和宁府就向全城发出联合声明,将成立全新的千秋营!
新的千秋营主帅为宁千秋,副帅岑宽、卓震南,麾下共四大分团,分别是宁千秋的亲信部队潜龙部、卓震南率领的震南部、卢家率领的弓卢部、许家率领的巢许部。四大分团各自建构参谋、后勤等营……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满城风雨。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事实既成,不可更改,所有人都意识到,四大军团兼并后,小小的星虹城,即将迎来全新的未来。
宁千秋,这个搅动风云的男儿,终是站在了巅峰,只手遮天,俯视一切。
宁府。
或者说,全新的千秋府。
今夜是个晴天,苍穹无云,漫天星光耀夜。
府上一座幽静的院子里,几株翠竹在夜风中寒慄慄地摇曳。
宁千秋换去了破旧衣衫,将头发束成大人模样,拉碴的胡渣刮得干干净净,星光洒下,他熠然的双眸亦如星般灿烂,衬得他气质超然,俊朗非凡。
身畔,大羲剑倒插于地,与他齐高。
宁千秋星眸低垂,似在思量。
片刻后,他清啸,剑诀一引,大羲剑发出清脆的呛啷声,腾空而起。
“斩!”
宁千秋剑诀一指,大羲剑呼啸而出,狠狠斩落。
轰的一声巨响,原本就坑坑洼洼的院落,又一次被大羲剑斩出一个大坑,碎石横飞。
“疾!”
宁千秋剑诀又变,大羲剑化作一道玄光,围绕周身飞舞盘旋,玄黑剑身反射出星光,朦胧美丽,变幻莫测,仿佛宇宙星辰亿万年的演变,若出其中。
“收!”
大羲剑
光华溃散,复又倒插回地,剑身轻颤,发出轻微的嗡鸣之音。
宁千秋拍了拍剑身,若有所思。
适才他所使的,正是重霄秘抄之中记载的御剑术,御剑之时,他和大羲剑之间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灵力丝线连接,以念力操纵大羲剑,以达到远程御剑杀敌的效果。而重霄秘抄中的种种神通秘法,均离不开御剑的基础。
可以说当年重霄上人的一身本领,尽在这手御剑术上。
宁千秋历经数日来的苦练不辍,才勉强能施展这手御剑术。想起刚开始御剑,手忙脚乱差点砍伤自己,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就可以习练其他神通了。”
宁千秋这般想着。
轰隆隆……
远处,传来一阵异响,似有房屋倒塌之声,宁千秋遥望声音传来的方向,叹道:“一个个的,动静怎么都这么大?”
潜龙部本就是精锐,将士们大多都是通脉九重修为,且困在瓶颈期多年。
而今在宁千秋源源不断的强效聚元丹供给下,将士们纷纷突破桎梏,晋升到黄灵境!
这种异响,就是将士们突破期间,体内力量一时无法控制地溢出所产生的,自从回归府上后,就接连不断发生。
也因将士们大多在闭关冲击瓶颈,宁千秋遂搁置了发兵司徒家复仇的计划。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啊……可为什么累的是我啊!”
宁千秋嘟囔一声,收起大羲剑,回房继续炼制强效聚元丹。
如今,他每天炼制三十粒强效聚元丹,其中三粒属于潜龙部,星虹、弓卢、巢许这三大部分得两粒,金狮子拍卖行俨然成了千秋营的后勤,因此也能分得一粒用于拍卖。剩下的二十粒,则收归仓库,留待日后所需。
当然了,收归仓储的丹药,除了宁千秋和岑宽,再无第三人知晓。
毕竟宁千秋超过五成的成丹率,实在惊世骇俗,若传出去,不知要生出什么祸端来。
丹药供给,是组建全新千秋营的关键所在,更是目前宁千秋能掌控那三大军团的不二法宝!
四大军团兼并,其中的利益纠葛不少,特
别是卢家和许家,麾下军团实力差,胃口却不小,偏偏这俩家族的势力在城中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商讨时,令宁千秋颇为头疼。
卓震南倒挺配合,交出星虹军团,谋了个副帅职位,完全看不出对丢了城主之位有何不满。
或许,这正是卓震南的自信之处,部将对他忠心耿耿,根本不怕宁千秋打着合作的旗号强行吞并他的人马。
也正因此,星虹部成了唯一一支,宁千秋不曾安插亲信的分团。
弓卢、巢许这两大分团,宁千秋就不客气了,直接指派程毅火疤担当主将,夺取了卢许两家对军团的大部分掌控权。
丹药没炼制两炉,岑宽就敲门了,他满眼血丝,这些时日显然极为劳累,但眼神依旧坚定。
“公子。哨骑回报,司徒军团在胭脂林设伏,看样子知道我军准备攻打他们。”
宁千秋一边炼丹,一边道:“看来,大长老果然投奔了司徒家,这真是个好消息,不用咱们辛苦去找他了。”
岑宽点头道:“不错,那老狗别无去处,只能求司徒家庇护。”
宁千秋问:“弟兄们情况怎样,都出关了吗?”
岑宽道:“还有两人尚未出关,不过应该快了,老杨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明日可令将士们提前修整,养精蓄锐,待这两人出关后,立刻发兵!”
宁千秋郑重地道:“行。”
之所以坚持要等所有人出关后才发兵,是因为复仇,必须保证所有弟兄都参与,否则他们过去三年的蛰伏,还有什么意义!
做梦都想发兵司徒家,为三年前无辜枉死的弟兄们雪恨的人,不止是宁千秋啊!
岑宽沉默一会,又道:“公子,既然胭脂林有埋伏,是否要绕道而行?”
宁千秋炼丹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片刻后,道:“你们觉得呢?”
岑宽拱了拱手,告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数百热血弟兄的生命,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耻辱,一切都始于那个深红的秋。
自胭脂林始,而胭脂林终,将雠敌之血,洒在乱葬的土地上,才是对兄弟亡魂,最好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