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军中,狼骑士正在养精蓄锐,其中,一名统领喝了口酒,抖了抖身子,“这酒,可真烈啊!”
“是啊,”一位狼骑士奉承一句,“大冬天的,没酒,铁疙瘩都握不起来。”
统领哈哈一笑,“可惜,这酒,只能开战时喝,其他时间,可是喝不着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统领只是随便一说,发发牢骚。
但其麾下的狼骑士,手中握着的酒囊,紧了数分。
有几个,更是将本该一饮而尽的酒囊,收了其来。
瞧见这些狼骑士的动作后,统领怒骂一句。
“谁让你们收起来的,喝,使劲喝。
领主大人说了,这次若是能活着回来,酒,管够一个月。
谁若是能攻入要塞,奖一百,娶两个婆娘。
不要担心吃破咱们领主,因为这是我们该得的。
也是,那位巨野王欠我们的。
老子只求,你们争点气,多杀几个,不要让人,辱了我们领主大人的名。”
沉默,现场,满是沉默,所有狼骑士深知。
狼骑士不擅攻城,事实上,骑兵,又该怎么攻城,但问题是,他们需要带士气。
让后面野人明白,马车能跑多快,取决于前面拉车有多猛。
因此,他们才作为主力,作为先锋,驱之前线。
一时间,喝了不少酒狼骑士有些上头,有不少,眼圈是红的。
这一战后,一百五十个,能活十个以上,就很不错了。
但,有时候,勇气可战胜一切,但一个人穷到极致时。
勇气,是他最不缺的。
因此,野人从不缺勇士。
号角声响起,狼骑士开始动员,这些野人的独狼,野人的骄傲,在此刻,却显得十分孤独。
但,孤独的背后,是狂傲,是凶狠。
轰的一声,狼吼咆哮,狼骑士开始冲锋了,冲的很快。
或许,他们不知道怎么攻城。
但他们明白,跑,就对了。
因此,跑,跑快点,然后,剩下的,到时,
再说吧。
狼骑士开始脱队,在这种极速下,后面的大军,很快被甩的没影。
而此时,看着前方先声夺人的狼骑士,石小虎很平静,狼骑士厮杀需要动员。
因为,他们很迷茫。
但他们豹纹勇士,不需要。
“全军冲锋,不破要塞,誓不回归。”
虽然失去了很多前辈的面孔,但石小虎很平静,在野人部落里,士卒,如同狼一般。
不是在吞,就是被吞的路上,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倒在这片土地上,空流一场场悲剧,以及属于他们的荣光。
但这荣光,却是所有人的追求,石小虎,也不例外。
前锋军冲锋了,巨野王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让部队加快步伐。
但野人可以加快,可攻城器械却快不了。
而这时,要塞也开始展开了反击。
整面颌骨围墙上,满满都是骷髅射手,这可全是三阶的骷髅。
但围墙也就那么大,能站立的位置,终究有限。
不过,哪怕如此,还是有上百位骷髅射手,被挤上去。
当然,后面随时会有骷髅射手补位。
攻城,打的就是双方的火力。
在上百射手的连弩发射下,狼骑士很快出现伤亡,且他们的距离,正一步步的被拉近。
这时,跟在后面的豹纹,反而轻松不少,可能是对面晓得,他们是一级兵。
因此,不愿浪费一根箭矢。
狼骑士死,一直死,死到最后,他们悲哀的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少了很多。
狼骑士本就脆,在同等数量射手的火力下,他们消亡的速度,如同割麦一般快。
到最后,甚至连围墙都未碰到,便已经失了气。
只剩最后数十位狼骑士,如同死志一般,撞入墙体。
墙,太高了,高到他们爬不上,也跳不上,因此,狼骑士能做的,不是在墙底等人,而是撞墙,狠狠的将那股气撒出来。
甚至,他们还天真的认为,这个由骨头堆起的墙,说不定意外的脆。
轰隆隆的一声声响,如同地震一般,却未伤到上方的骷髅兵。
它们如同死神一般,面无表情的收割完狼骑士后,而是开始将弩口对准豹纹。
这一刻,石小虎内心涌入一丝慌张,但很快,后面整齐的野人猎手,又给了他难以想象的镇定。
攻城,最忌讳的就是一圈圈消耗。
若是前锋是一级兵,只怕这些一级兵还未冲入墙下,便全被清除。
而后方的二级兵,三级兵呢,难道还能重蹈覆辙吗?
因此,派出最为强力的前锋队,将战线不断压缩,将我方射手拉倒同等射程。
也只有这样,前面才可发现冲,后面,也可发现射。
但,石小虎没预料的是,这些骷髅兵,竟然不在理会他们,而是调头攻击后方的射手。
这时,石小虎胸腔涌入一丝愤怒。
他们是豹纹,战无不胜的豹纹,而眼下的敌人,竟然无视了他们,反而攻击后方。
这是,当他们不存在啊!
一怒之下,豹纹再此冲锋。
轰隆隆,身后的投石车开始进入射程,一快块巨石就此抛出。
只是颌骨堆成的围墙,又怎么承受这摧残。
缺口,很快便打开,这一刻,豹纹找到机会,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一头扎了进去。
至此,墙破……
嗖的一声,一根骨矛蹿出,直接将从缺口而入的豹纹一阵推出。
忽如其来的攻势没吓退豹纹,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
敌人越是顽抗,便意味着他们越是无助。
这时,石小虎也带队冲了进来,但他只是往里面一扫,手中的铁矛,却差点失了手。
墙里面是一堵新墙,以及,一个巨大的骨门,上空,五架弩车正毫不客气的对着他们。
周边,是亡灵的戏谑,或许,它们没想到,竟有人,主动入坟墓。
在这股气氛的衬托下,里面的豹纹,如同落水一般,扑通几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或许,他们本以为,砸破门,进去的是一片天地,但从未想过,进去的,便是一面囚牢。
当然,最为可悲的是,所有人,从未对他们寄予希望。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为消耗而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