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葛渤捻须微笑,“此事早在老道的掐算中也。”
“师父说,真人你能上知千年,下算千年,难道连这等小事也算得出么?”衍生满脸好奇。
葛渤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榻前,抓起段业的左臂,很暴力的扣住手腕开始把妹,须臾,葛渤睁开眼睛,“脉象平稳,五脏六腑俱都完好,伤势无虞。”
正待放开手腕,葛渤突然眉头一皱,“不对!”
段平和衍生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葛渤说完了就又闭上了眼神,再不开口,只是神色有些诡异。
良久,葛渤放开段业的胳膊,无奈的摇摇头。段平很是担心的问道:“真人,这……段大人的伤势难道?”
“不是伤势的问题!”葛渤摆摆手,“罗什兄书信曾经提过,老朽开始还不信,没想到如今一把脉,果然有奇异。”
看段平和衍生依然一脸的担忧,葛渤笑道:“其实倒不是危险,只是段大人的身体,恐怕是万万中难有其一,葛渤也只是曾经听家父说过,当时以为是上古典籍记载有误,却是不信的,今日一见,方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愿闻其详。”
“你们知道,人都有三魂七魄,都有感情记忆,可是无论如何,一个人的魂魄和一个人的身体,是对应的,譬如你衍生,你的身体和你的经历智慧都是一体的,可是这位段大人,却不是这样啊……”
“难道段大人的体内,有两股魂魄?”段平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置信。
“不!”葛渤一脸严肃的说道,“其实准确说,应该是曾经有过两股,但是如今只有一股,但是先前段先生本体的魂魄已经神形俱灭,只剩下一些残迹而已,如今段先生的魂魄,却很显然是后来入主的。”
“夺舍?!”衍生说出这两个字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虽然不是道家中人,可是衍生对夺舍这种事情还是极为反感,在他看来这比杀人放火还要可恶。
“不!也不是夺舍。”葛渤摆摆手,示意衍生放松下来,“如果是夺舍,岂有我看不出的?再说段先生体内并无内丹,也未曾修炼过任何一种法门,如何夺舍的了?恐怕段先生是有奇遇,在外力作用下,让此魂灵进入段先生的体内吧,这样说起来,段先生自己,倒是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衍生听了,这才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可是段平却又担心的问道:“照真人这么说,段大人已经不是过去的段大人了么?”
葛渤有些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正是老朽和罗什兄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是夺舍,那么无非是借身体还阳罢了,可是观其脉象体制,却似乎不是,如果不是夺舍,为何段先生体内有老朽从未见过的力量?”
“力量?”衍生诧异道,“他之前是肯定不会武技的,也没有一点内力啊,现在的一点本事还是我教的咧。”
“呵呵呵。”葛渤笑了,“他其实还算纯阳之躯,而且元阳未失,如果以我家传之术,内修丹鼎,外事双修,恐怕成就会远远高于老朽,这也是老朽千里迢迢赶来的缘故,只是他体内本来有的力量,本质上与我道家有类似之处,但是究竟是哪股力量,我却全然不知。”
几人正说着,突然,段业的手动了一下,被眼尖的段平看见,葛渤心中有数,知道段业马上醒了,忙从怀里取出几枚金针,手若穿花般得在段业脸上,臂上和胸口扎了几针。果然,段业脸色又苍白转为赤红,终于“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淤血,人也清醒了过来。
好在段平早有准备,才没有让污血喷到自己身上。衍生则拿来手帕,给段业擦了擦嘴。
疲惫的睁开眼睛,段业用了一会,才适应眼前的光感,“这是……”段业除了觉得伤口出火辣辣的疼以外,别的都还好了,见段平和衍生中间站着一个道士,不由有些奇怪。
“贫道葛渤,号长生子,见过段先生了。”此时的葛渤显得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哦,幸会幸会。恕段业不能施礼”,在衍生的扶助下,段业勉强侧身坐起,“道长姓葛,想必是抱朴仙长的苗裔,今日既然来见了在下,咱们名人不说暗话吧,道长可是要来教我双修之术?”
寂静!绝对的寂静!
葛渤愣了一会,才发现衍生和段平也是面面相觑,根本没有料到这位段大人开口就是这么生猛,任何客套和寒暄都不要,撇了撇嘴,才干笑道:“这个……段大人果然直爽。不错,贫道听闻鸠摩罗什大德智对先生推崇有加,这才亲自来见大人,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不过先生体质特殊,确实适用于修炼双修之术呢。”
“哦?”段业来了兴趣,“这双修之术,也就是阴阳调和为里,房中术为表了?是不是修炼了小可以夜御十女,中可以延年益寿,大可以羽化飞仙?”
“这个……闺房之术,不过是小节。”葛渤严肃说道,“房中之法十余家,或以补救伤损、或以攻治众病、或以采阴益阳、或以延年益寿,其大要在于还精补脑之一事耳,要想羽化飞仙,还是得炼丹修道啊。”
“无妨!”段业不顾伤口疼痛,很大刺刺的一挥手,“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凡事都要从小做起嘛,羽化飞仙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我们先来谈一下房中术吧,能强身健体,增强乐趣,延年益寿,已经是很不错了嘛。”
葛渤只觉得嘴角疼的慌,很想骂人,巴掌痒得很,很想打人,而衍生则根本不看段业了,告了个罪,说“衍生要去方便一下,道长你帮忙照看一下吧。”
段平也装出不认识段业的样子,一样借口尿遁了。
见二人都逃也似的出了帐篷,段业笑笑,旋即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道:“好了,道长,他们走了,你可以说了。”
葛渤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段大人想从何说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