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个时候,段业不可能和盈儿去玩真的,毕竟这样做的话,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了。
但是亲热一番,却也是免不了的,不能吃肉,喝点汤,总是可以的吧?总之,这样一闹,段业也就把盈儿给安抚下来了。
后院稳住了之后,就要应对院外集团了,说白了,苻宏这次要把苻宝嫁给自己,是有很多考虑的,但是最重要的考虑,其实就是要把段业给留下,留在长安!
段业的势力在凉州,段业的班底一部分在这里,一部分在凉州,段业如果回到了凉州,那就是龙归大海,以后再也难以控制。而只要把段业留在长安,时间一长,凉州的势力,一定需要一个新的带头人来领导他们,可惜的是,段业没有子嗣,那这样的话,这权力,迟早会落到别人手上。
或者更可能的一种局面,是这些人,谁都不服谁,根本就没办法整合出一个足够有威望,足够能让人信服的领袖出来,这样的话,本来已经统一的凉州,就一定会分裂。
这其实是苻宏非常希望看见的。
苻宏怎么想,是他怎么想,但是苻宝可就不一样了。
这些天,苻宝每天从起床开始,小脸就红扑扑的,一直到晚上睡下,这些羞红还是下不去,不管她在做什么,她都觉得别的人,似乎都在看着她,促狭的看着她,这种经历她从来就没有过,也没人可以去问该如何处理,所以让她一直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这本来只是很正常的少女心绪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苻宝毕竟是生在王室,过去王室嫁女,都是出于政治考虑,没有什么商量的空间,而王女们也很自觉,都知道自己需要为自己的家族做出贡献,她们很多人,不能打仗,不能理政,所拥有的,也就这么一副身子,除了靠嫁人,还能靠什么呢?
可是苻宝不一样,一来,苻宝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也不是不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不要忘了,苻宝手上有兵,有权,虽然现在,哥哥苻宏打败了苻睿,取得了苻睿的兵权,可以说已经重新掌握了整个局势。但是自己并不怕他。如果自己真的不愿意,苻宏也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
问题在,自己其实,是愿意的,起码没有反对。
过去要说苻宝对段业,只是好奇,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居然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要说是喜欢,那是没有。
但是经过通信,经过交谈,尤其是那殿内漫长的一夜,苻宝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
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苻宝强烈感觉到他和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男人都不一样,让自己完全彻底的看不懂。
自己看不懂他,就想搞懂他,这样一来段业的影子,就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萦绕。
苻宝坐在锦墩上,对着段业送给自己的镜子,傻傻的看着镜子的自己。难道,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就这样嫁给那个混蛋了么?
从镜子里,看见一个鹅黄衣衫的小姑娘正快步走来,那是自己的侍女秋儿。
“公主!”人没到,声先到,这一直是秋儿的特色。
“怎么了?”苻宝回过神来,“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要沉住气,不要这么急匆匆的嘛,你说说看,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呃……”秋儿有些尴尬的看了苻宝一眼,但是还是点头,道:“是真的!他的确去留宿了一晚,而且……而且明月和那个珑娘,后来都不见了!”
“岂有此理!”苻宝气的一拍桌子,小脸都气白了。
之前段业夜宿青楼,摘了花魁明月的事情,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消息,当然也会传到苻宝耳朵里。
只是过去,事不关己,苻宝也没有多想,但是当苻宏说要赐婚之后,苻宝就上了心,虽然一般来讲,这个年代,男人在外面寻欢作乐根本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甚至还应该是一件雅事。
但是苻宝是王女,和别的女人当然不一样,一般来说,王室对于公主的夫婿,要求还是比较严的,起码也不能在外面乱来,那样岂不是坏了王室的名声?
如今还没成亲,但是苻宝也是要管,于是乎派自己的侍女去查查,结果可好,这居然是真的!
秋儿见苻宝面色不愉,战战兢兢地说道,“公主……那……那段大人毕竟是个男人,有的时候,逢场作戏,其实也是难免,而且……那明月居然在长安都是花魁,他想去见识下,其实也是正常,那大半个长安的公子王孙都去了呢,听说巨鹿王如果不是避嫌,也想去的。”
苻宝转念一想,这倒也是,这个年代其实蛮不公平,男人可以寻花问柳,女人就不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时候,就算双方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苻宏不是还没有赐婚嘛,自己也没办法管他。
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苻宝咬着下唇,点点头,道:“秋儿,你说的也对,他之前的事情,不管有多荒唐,我都可以不计较!哼,既然天王哥哥赐了婚,我就该有容人之量!这点子事情,倒是也无所谓。”
“这就对啦嘛!”秋儿心里也松了口气,顿时眉开眼笑。
“不过……那个明月,真的很漂亮吗?”苻宝好奇的拖着下巴,满脸都是求知欲。
“呃,这个……”秋儿有些尴尬的结巴道,“大半个长安城都迷恋呢,想来这狐媚子也还是有几分姿色吧。”
“唔。也是。”苻宝·点头,“不过本宫可是公主,岂能和她比?再说了,些许姿色,本宫倒是还不会放在眼里呢。”
“就是!公主岂能和一个妓女比较呢?”
“那明月去哪儿了?”苻宝可是没有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她马上就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秋儿看苻宝目光炯炯,丝毫没有放过去的意思,只好说道,”现在,那明月就住在段业那……“
只是秋儿说完了,就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象,苻宝听到这句话后,会如何爆发,会不会冲过来对自己撒气,会不会把这个房子里的东西都给砸了。
可是自己等了半天,却啥都没有发生,甚至说,连任何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加重。
秋儿诧异的睁开眼睛,却看见苻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说道,”怎么了秋儿?“
”呃,没什么,没什么。“秋儿这个时候可绝不敢没事儿找事儿。
”这个明月,还有点本事。“苻宝淡淡说道,”都搬被子住一起了。“
”呃,青楼女子,想来狐媚子手段,寻常人是比不了的。“秋儿马上说道。
”秋儿,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苻宝突然一句话,吓得秋儿脸都白了。
”你不是也被段业收买了吧!“苻宝突然大声道。
”没有啊!“秋儿大惊,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公主!奴婢对公主可是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啊!“
”那么我问你,你有没有背着我见过段业?“
”公主,那是因为……“
”有,还是没有!“苻宝的声音冷了下来。
秋儿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自己撒谎,后果简直是不敢想象。
因此,秋儿点头,道:”有。“
”什么时候?“
”昨天。“
”在哪?“
”段业住的地方。“
”谈了些什么?“
秋儿犹豫了一下,道:“段业问了公主的起居节奏,爱好,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喜欢去哪儿玩,最近身体可好这些……”
“就这些?”苻宝挑挑眉毛,看着跪在那里,眼泪汪汪的秋儿,却就是不松口。
“真的就只有这些!”秋儿咬着牙,“公主,奴婢对您的心,如果您不相信,就拿刀挖出奴婢的心看一看!”
“唉!”苻宝叹了口气,突然展颜一笑,如百花盛开,她笑吟吟的扶起了秋儿,道:“你看看你,给吓得,何必呢?你如果我都不信,还能信谁?”
“公主……”秋儿哽咽了几声,居然说不出话了。
苻宝一根手指托着秋儿的下巴,道:“你现在也是这么俊了,真是我见犹怜啊!那混蛋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这个时候说的混蛋,当然是指的段业了。秋儿连连摇头,道:“没有……”
“真没有?”
“真的没有。奴婢蒲柳之姿,段大人怎么看的上。”秋儿悲悲切切的说道。
“喔?”苻宝的声音突然拉高,“这么说,是妾有意,郎无情咯?如果你是有西施昭君之色,你就渴望着段大人来做那范蠡呼韩邪单于了吧。”
坏了,醋坛子打翻了,自己又说错话了!秋儿没办法,只好再次挤出眼泪开始啜泣。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苻宝说道,“起来吧,还跪着呢,段业又不在这儿。”
“公主!”
“行行行。”苻宝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说说,该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