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石牢里的劳役们都知道苏远身体出现异样,但是真正的情况却只有苏远自己知道,就算他们一个个都很坚定的承诺绝不出卖,但苏远还是选择了保密。
这段时间苏远天天都被杜魁叫的人围殴,每到夜晚身体都会抽搐。每一次抽搐之后都会感到舒泰无比,就像是积压已久在一点点得到释放,自己也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
只是让苏远觉得奇怪的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并不是被封印,而是一直都存在。
直到自己被封印了修为时才开始蠢蠢欲动,就像沉睡已久的猛兽在开始觉醒,更是是某种新生命在萌芽。
“天地印!”苏远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天地印的力量。
之前在纵云山汲取了天地印力量,可是一直都没有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直至身体内的元力全被封印起来,再加上连日来的伤害承受,这股神秘的力量才开始无声无息的涌现出来。
这股神秘力量与苏远身体内的神秘珠子性质十分相似。
虽然仍不知道这股力量的作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将这股神秘力量慢慢激发出来,一定是有利于破除封印。
于是苏远不断的挑衅杜魁等人,甚至在他们打累了,苏远都还在继续找碴,使得杜魁也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是不是被这些人打坏了脑子?
杜魁终于放弃了,一脸挫败感的来找那地仙牛爷,说道:“真的是没办法了,那小子一定有受虐倾向。我感觉越打他就越来劲的样子。”
此时牛爷正翘着肥大的双腿,一边喝着酒水,一边啃着油腻的兽肉。闻言脸色一变,冷冷道:“所以要我帮你出主意吗?”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杜魁最害怕的就是牛爷现在这种表情,这个十分识趣的家伙当即猜到牛爷的想法,“牛爷的意思是?”
牛爷已经懒得回答了,嘴里又撕下一块兽肉,杜魁立刻乖乖的退下,朝向左右的劳役问道:“牛爷的意思你们懂了没有?”
跟着杜魁的两个劳役互看一眼,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杜魁冷冷地道:“牛爷最不喜欢麻烦,今晚就把那小子给解决掉。”
这一天过得极不平常,所有劳役们都在干活,只有苏远始终坐在石柱下,什么事也不做。一直仰望着四周这数百根石柱与上空的白色结界。
“今天杜魁没有来找你麻烦了。”魔隐族男子克鄂托走过来说道。
苏远头也不回地道:“应该是失去耐性了吧!”
“你知道杜魁会怎么对你吗?”克鄂托问道。
“知道。”苏远答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克鄂托又问道。
这时,苏远才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这个魔隐族男子的肩膀,笑道:“你今天的活这么快就干完了?”
克鄂托不明白他的意思,红色的魔眼微微一闪,猜道:“是否有什么计划了?”
“石牢里面就克兄你最了解我了。”苏远笑道。
“我不姓克,我姓……”克鄂托不悦地说出一大堆极难听懂的魔族姓氏。
“我还是喜欢叫你克兄,比较好记。”苏远这才开始说道,“今天杜魁没有派人来修理我,一定是要对我下狠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会是今晚了。”
克鄂托问道:“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一株解毒草,两颗化僵丹,还有六瓶通血丹。”苏远说道。
这些非常普通的丹药,都是为劳役受伤或者驱病所准备,平常也很少用。但如果有需要的话,杜魁那边是可以发放的。只是一下子要这么多的话,可能会引起怀疑。
但是看见苏远一脸自信的样子,克鄂托最终点头道:“我和邱力居他们去想办法,天黑之前给你搞定。”
只见克鄂托过去与邱力居相互耳语了一番,然后就直接行动了。竟是与那几个同石牢里的劳役们找个借口群殴,不远处的杜魁倒也乐是看戏,这工地里实在太无聊了,倒也懒得劝阻。
十多个互相暴打都受了伤,再去找杜魁领取各丹药便是名正言顺了。
果然在天黑之前,邱力居等人就弄齐了苏远所需要的丹药,却没有人知道他要这些丹药做什么。
苏远凭着七品炼药师对丹药的了解,在石牢里利用手工将这些丹药中的药材成份慢慢分解出来。
没有炉神的帮忙果然十分困难,因此最终只从这些丹药里得到少量的药材,而且还都只是药粉。
邱力居等人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却依然在旁边看得心中暗赞,显然都没想到苏远竟是如此厉害的炼药师。不用炉鼎就能够分解出丹药,甚至又将各种不同的药粉重新组合成新的丹药。
“没有炉鼎果然是十分赫手啊!”苏远不由叹道。
不过是几种低阶的药物和药材,但是手工分解再手工合成,确是十分困难。又没有元力之火的炼化,使得药材与药材之间产生的药效变得十分低微,所以苏远才故意多叫了几份药量。
结果邱力居等人弄来的那些丹药,最后只勉强合成一颗蚀心丹,让人大感困惑。
到了深夜,牢里的石墙果然缓缓打开了,几个黑衣人悄悄潜入进来。
苏远一直没有睡着,邱力居等劳役们也十分配合的不去阻止,任由那几个黑衣人把苏远强行带走。
然而让苏远没有料到的时,自己刚刚出了石牢,身上立刻被注入一种药物。整个身体立刻瘫软,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了,只剩下模糊的意识。
模模糊糊之中,苏远感觉自己被人抬出了石牢,然后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杜魁和那几个黑衣人的对话声音。
“这可是牛爷交待下来的事,要是办砸了我们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杜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对你们实在很不放心,跟我走。”
最后是杜魁亲自带着几人来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可以肯定是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那几人把苏远往地上一扔,其中一个劳役“铿”的一声抽出短刀,说道:“杜爷,我来!”
“动作干净一点。”杜魁背过身去,一双贼眼扫视四周,确认一下没有人。
那劳役手中短刀“哧”的一声刺入血肉之躯,锋利的刀刃刺痛感在苏远的每一根神经迅扩散。直接冲击着身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原本麻木的双手忽然颤了一下。
“再补一刀!”旁边的人叫道。
正当那劳役拔起短刀的同时,鲜血溅起。随之涌出一道光芒将那劳役手中的短刀化作灰烬,那几人不由惊叫一声。
杜魁发现不妥,转身一看。只见苏远身上刚刚被短刀刺入的伤口处不断涌出鲜血,同时却有一束奇怪的光芒垂直而立。
此刻苏远只感到被压抑已久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睁开双眼,整个人如同僵尸一样猛然坐直起来,吓得那几个劳役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刚刚那个用刀刺入苏远身体的劳役更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可恶!”只有杜魁最是冷静,拳掌之中凝聚地仙元力,直接朝向苏远冲击过去,试图一击结束他的性命。
轰——
随着杜魁一拳袭来,苏远身上那道伤口上的光束似乎感知到危机来临,竟是呈现倒锥形的扩大。将那杜魁震得倒在地上,甚至那退在旁边的几个劳役也是无法幸免。
但是苏远同时也感觉到体内的鲜血在迅速流失,急忙一掌捂住伤口,却根本止不住鲜血的流淌。
如今自己不再是拥有元力的武者,就算是普通人的攻击也会让自己受伤,一旦受了伤就无法自行痊愈。
那些没有修为的劳役被苏远的神秘力量一震,顿时一个个都趴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只有那杜魁还勉强挣扎爬起,心中却是无比震骇:“怎么回事?这小子居然如此厉害,必须去告诉烛牧大人!”
苏远此刻也是勉强站立,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可是一见那杜魁居然要逃跑,咬牙一捏身上的那处伤口,鲜血随着力量迸出。
杜魁瞬间感觉背后像是被电击一样,整个身体突然动弹不了,竟是僵硬的倒在地上。
“看来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苏远身上是血流不止,但是脸上却是挂着惊喜的表情。
之前自己为了逼出身体内的神秘力量,不断地招惹杜魁等人。每一次被围殴之后所承受的伤害,都没能马上反噬出来,直到夜晚身体的疼痛反复发作时,方才溢出一丝丝的力量。
但是仅仅是那一丝丝的力量,已经可以把石牢里靠近自己的劳役们震得肋骨断裂。
直到看出那地仙杜魁似乎起了杀心。苏远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于是决定破釜沉舟,拼命制造出蚀心丹这种可怕的毒药。
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身体内的伤痛加重到极限,可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那杜魁竟然如此谨慎,居然用了迷倒自己的药物,这是出乎预料之外的状况。
幸而那杜魁也是过于谨慎,在他把苏远抬到这个无人之处的过程中,蚀心丹不断扩张。再加上刚刚那个劳役给自己身体捅了一刀之后,潜藏在自己身体内的神秘力量终于反噬迸发出来了。
“杜魁,我终于等到今天了!”尽管身上血流不止,身体也是摇摇晃晃,但是苏远还是紧紧捂住伤口,朝向那杜魁缓缓走去,脸上露出狰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