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武府以培养弟子闻名,而无量宗则是在丹药方面略有优势。
除了三大势力巨头之外,其他门宗偶尔都会出现丹药供应不上的情况,而在西南大陆上,也就只有无极宗、无量宗才有输出丹药的能力。
不过基本上中层势力都会向无极宗购买丹药,剩下的那些小门小派,则是被无量宗所包揽,其中差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苏远等人走入无量宗,从表面上看,并没有发现和远山武府有什么明显的区别,来来往往的弟子大多也都是武者一类,炼药师再多,和整体比起来也终究只是极少数罢了。
那副堂主客客气气地指引着苏远等人往内部而去,一路上这引来了不少弟子的瞩目,心想这两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家伙,何至于让副堂主如此态度?
而当那副堂主将苏远带到主殿等候之后,他转身就让弟子去通知掌门去了,那弟子侧头看了一眼苏远两人,不解地想到,居然还要惊动掌门大人亲自出面,难不成他们是某个巨头势力来的人?
一想至此,那弟子便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跑去通报去了。
苏远和陈怡如坐在主殿之内,陈怡如低声对苏远说道:“我以前在我们门宗的时候,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呢。”
苏远道:“这只能说明周老头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陈怡如道:“但周老头性格那么古怪,我想他和门宗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不然也不至于一个人独来独往。无量宗之所以在意,不过是因为他是一个高级炼药师罢了。”
在远山武府里面,林远山为了门派利益,都能把自己的孙女当作筹码拿出去交易,无量宗对待周老头想来也不会有太深的情感在内。
想到这里,苏远便将周老头的那枚储物戒从手指上摘了下来,收进自己的另一个储物戒之中,因为他必须提防无量宗的人会不会对自己使什么坏心眼。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苏远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单纯少年了,对于一切利益相关的事情都会戒备三分。
没过多久,便有数个中年或老年的门宗高层,从大门外大步走进来。
他们甚至都没有找位置坐下,就直径走到了苏远两人面前。
那副堂主连忙介绍道:“就是这位小友拿着周通长老的令牌,说要找掌门大人您。”
苏远抬头看去,那位被称为掌门大人的长者,看上去和周老头年龄相仿,但整体形象却比周老头要整洁大气得多,蓝白相间的长袍,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苏远两人站起身子,刚要对着他们拱手行李的时候,那掌门就说道:“小友不必多礼,还请尽快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远道:“再匆忙也不急这么一点时间,不如我们坐下来说话?”
被这么一说,那掌门才发觉这样的确有失礼节,于是一挥手,便让众人依次就坐了下来。
掌门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他旁边坐着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男子,估计也是什么地位尊贵的人物。苏远两人则坐在掌门右手边,足以显示门宗对他的重视程度。
刚一坐下,掌门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周长老的消息了,不知他的令牌为什么会落在你的手里?”
苏远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这次所带来的,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众高层闻言神情一凝,特别是掌门大人,更是急忙道:“什么消息?还请小友详说。”
“周长老……去世了。”
这话犹如一道平地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开来。
偌大的主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掌门神情严肃地说道:“小友,这种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这种事情,所以我才会要求亲自和您面谈。”
说着,苏远就将神识潜入储物戒中,从周老头的戒指里取出了一大叠丹方来,“这些东西再加上长老令牌,应该就足以证明什么了吧。”
掌门接过丹方,将前面几张翻看了起来,他和周老头交情较好,所以一眼就辨认出了丹方上的笔迹,以及一些书写习惯,道:“这的确是周长老的亲笔丹方无误。”
听到这话,场间的众人便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噩耗,对于无量宗来说,无疑似乎是严重的打击。不过他们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普遍都持有怀疑的态度。
有些人甚至还恶意地揣测,认为苏远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苏远也不想和他们多作纠缠,说道:“相信你们也都知道,周长老是一个化罡境强者,而对于丹方和令牌这些重要的东西,肯定会妥善保存在储物戒之中,若不是去世的话,没有人可以拿到这些东西。”
这时,坐在掌门旁边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用计谋得来的?”
这种质疑苏远早有预料,故而从容地回答道:“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而已,并不图谋任何利益。如果我谋害了周长老,何必自投罗网?自己拿着这些丹方去卖钱不更好?”
这一反问,让那中年男子无从反驳,其余一些人也都心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没有哪个犯了事的人,还敢找上门来自寻麻烦。
苏远拿出一个小木盒,道:“这是他老人家的骨灰,还请掌门大人厚葬。”
掌门神情凝重地接过木盒,打开后,发现的确是人的骨灰。
苏远说完,就直接站起了身子,说道:“当然,骨灰是无法辨认的。你们也可以说这不是周长老的骨灰。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们大可派人去找寻,到时候便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告辞。”
言罢,苏远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便带着陈怡如朝大门走去。
一开始,并没有人说话,直到苏远即将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掌门却说道:“小友留步。”
苏远停住脚步,陈怡如也跟着停了下来。
掌门语气平和地说道:“如果你还知道一些什么内情的话,就先不要急着离开吧。在没有确定事实之前,我们是断然不可能将这骨灰葬在无量宗的。”
苏远听到这句微带威胁的话语,顿时就觉得这老家伙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但他也不怎么在乎,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还想知道些什么?”
“周长老的死因。”
“周长老想要炼制一枚五品丹药,所以让我和他一起去黑泽山脉找药材炼药。途中遇到一些神秘强者,他们想要抓走周长老帮他们炼药,周长老不依,我们双方开战,后来周长老就……”
苏远不可能完全从实招来,因为在药王墓里得到的东西太过贵重了,而且周老头把那些东西都留给了苏远,希望他好好利用,并没有让他带回无量宗的意思。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远只能稍微修改了一些事实情况。
掌门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因为他的确有听说周长老想要炼制五品丹药的事情,想不到居然真的在准备炼制。
掌门连忙问道:“那最后五品丹药炼制得如何了?”
苏远神情不悦,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大叠丹方,说道:“丹方已经谱写完成了,最下面的那张就是。”
掌门抽出最后一张丹方,发现苏远所说的并不假,于是道:“这的确是周长老想要炼制的五品丹药,没想到真被他研制成功了!”
五品丹方何其贵重,一众高层闻言,纷纷感到很是惊讶,坐在掌门旁边的中年男子甚至直接走到掌门身边一同看了起来,眼眸中渐渐绽放出兴奋的神色。
苏远心中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这些人果然更在意丹药啊,还亏得周老头如此心系门宗。
也还好自己没把药王的六品丹方说出来,否则的话,真不知道这些人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片刻后,众人才平定下情绪来,而对于苏远所说的事情,也就增加了几分信任。
一个主动奉还如此珍贵的丹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说些谎话来骗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些东西早已被苏远记忆在脑海之中了。
掌门将丹方收起,又问道:“你所说的那些神秘强者,是什么人?”
苏远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周长老说很有可能是鲤鱼组织的杀手。”
掌门双眼微微一瞪,“又是他们?看来那组织果真是西南大陆的一大祸害!”
鲤鱼的确杀害过各大门宗的一些高层人士,所以听到苏远如此说来,他们反而不感到多么惊奇。
直到此时,众人也都基本相信苏远的话了。
掌门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件事也是**不离十了,等事情调查清楚后,我无量宗必定会为周长老报仇雪恨。”
那些高层人士们听到这话,都各自叹息了起来,当然有些人也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掌门旁边的中年男子忽然说道:“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实在是失礼。”
“大丈夫不拘小节,现在问也不迟。我叫苏进,我身边这位女子叫陈如。”
那中年男子说道:“哦,那我想问一下,苏小友你特地前来无量宗,而且无惧于我们我们众人的质疑,还说周长老找你一起去炼药。你对周长老如此情义深重,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苏远心中一动,心想若是自己以后想要找机会帮助无量宗的话,那就不能把关系撇得太干净了,便说道:“我是周长老的师弟。”
众人一惊,那中年男子更是嘲讽地笑了起来,仿佛找到了苏远的破绽,道:“苏小友你处心积虑地编出一大堆谎话,想不到还是百密一疏啊。”
苏远眉宇微皱,问道:“何出此言?”
“你可能有所不知,周长老虽然受到过很多前辈的指点,但并没有真正的师傅,一生只奉西南药王大人为师尊。不知你这个师弟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西南药王的徒弟,不然非得笑死人不可。”
“哈哈哈哈……”
场间一部分人被这话逗得笑了起来。
苏远也是淡淡一笑,心想还真被你给猜中了,周老头的确认为我是药王的传人。
不过苏远要是这样说出来,恐怕真的会被当成一个疯子。
“当初周长老见我炼药资质奇佳,想要教我炼药,但却不肯收我为徒,偏要让我当他的师弟。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估计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古怪的吧。”
掌门点了点头,似乎比较相信苏远的说法,道:“周长老一生不肯拜师,性格想法的确异于常人,所以不肯收徒也并不稀奇。”
但那中年男子却不服气,道:“口说无凭,除非你能证明给我们看。”
苏远有些不耐烦了,心想我什么东西都拿出来了,什么话都说了,连掌门都相信我了,你却还要我证明?你算哪根葱?
苏远讽刺道:“听你的口气,怎么像是执法堂在审问犯错的弟子?”
那中年男子轻哼一声,反唇相讥,“虽然我的身份是无量宗大长老,但也不介意当一回执法堂的审判者。”
苏远顿时双眼一亮,无量宗大长老?那这家伙岂不就是白洋的父亲?
知道了他的身份后,苏远立马就来了兴趣,站起身子说道:“好,你要证明,我就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