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张衡之人,并不是血煞老祖,而是血煞门的一名长老,然后,血煞老祖才过来,他抚摸着韩林的小脑袋,笑道:“你自己的选择,可不要让我失望。”说着手臂抽出,强行将这这段记忆给抽离了出来。
记忆到了这里,韩林脑袋的撕裂感顿时消失不见,他脸色苍白,全身都是汗水,眼神惊恐,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跟他以往的记忆不同,以往的记忆,他只记得,是血煞门长老杀了张衡不假,可并不记得自己说过我愿意,也不记得后来血煞老祖对自己说过的话。
“韩林,当时你年幼,老夫怕你回到门派被审问会露陷,才抽取了你一些记忆,以老夫修为,抽取当时只有武者五重境界的你,你觉得困难吗?”血煞老祖带着微笑,走到韩林面前,如同在牢房之中一样,抚摸着韩林的脑袋。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事实,你也没有让老夫失望,得到了两个关键点,孩子,你受苦了。”血煞老祖说着,叹息了一声。
“滚开!我不信!”韩林一把甩开血煞老祖的手:“我不信,你是骗我的,我不是变节者,我不是变节者!”
血煞老祖叹息一声:“当时你年幼,才不过十二岁,小孩子怕死,情有可原,而且,变节者,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很多事情,也往往不像你想像的那般,我血煞门真的就是魔修鬼修,不容于世吗?”
“不可能,不可能!”韩林听着血煞老祖的话,他越听越是惊恐,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如同血煞老祖说的,事实就是事实。
“当时的我,年纪最小,实力最弱,那张衡天赋异禀,你为何选择我?”韩林怒吼道,他要质问,他要找出对方言语中的漏洞,他不相信,不相信。
“不是我选择了你,是你自己答应的。至于为何不选择张衡,正是因为他天赋太好,不容易掌控,就像你如今一般,知道了真相,却依旧不相信。本来我是不想这么快见到你,可你却让我惊喜,短短时间,就得到了两个关键点。”血煞老祖回道。
“好,就算是我自己选择当变节者,可明显最受怀疑,一个没有实力,没有天赋的小孩子,你凭什么赌在我的身上?”韩林吼着问道。
血煞老祖微微一笑:“不错,你年纪最小,实力最弱,天赋当时也最差。谁能想到你会是一个变节者?”
|“可惜,我一回门派,就被认定是变节者,这怎么说?”韩林红着眼睛问道。
血煞老祖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情,你难道想不通吗?叶掌门不想因为你这个没用的弟子败坏门派名声,所以才放弃你,而另外四派指认你,无非也是想让自己门派弟子脱开变节者的关系,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韩林没有说话,他知道血煞老祖说的不错,叶掌门放弃自己,跟四派指认自己,都如同血煞老祖所言,后面是因为小树苗,自己天赋猛增,叶掌门才变换了态度,将掌门之位都传给了自己。
“其实老夫也没有料到,你出去之后,天赋反而成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真不知道你究竟得到了怎么样的奇遇。”血煞老祖笑道。
韩林盯着血煞老祖,可他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血煞老祖脸上有一丝说谎的迹象,也无法从对方的言语之中反驳。
“流云谷之前,当初引开你的少女,便是我安排的。你带着摘星城众家族过去,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谷外的本门弟子,为何轻易就被你打的逃了?你所使用的离间计,难道当真就高明吗?”血煞老祖继续道。
听对方这样说,韩林想到当初在流云谷,的确,守候在谷外不是被全灭,而是逃了,而谷内的血煞门众人,谁也没有求饶,反而是全部死了。
同样的血煞门弟子,难道谷外跟谷内的就不同吗?就算流云谷谷内没有出路逃跑,难道连求饶一句也没有吗?
“老夫安排谷外弟子放毒虫进去,本意是让你进去救五派弟子,然后钱堂主被搜魂,证实你不是变节者,如此一来,四派定然会感激你,你要得到所有的关键点,只是时间问题。可你倒好,直接让柳掌门跪下,将老夫的计划倒也打乱了一些。”血煞老祖继续说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安排而已。
“你说是你的安排,为何我现在被逼的到了这里?你为什么不继续安排,让我得到所有关键点?”韩林继续质问,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就是变节者。
“自然是老夫的安排。”出乎韩林意料之外,血煞老祖如此回答。
“你说!”韩林吼着问道。
血煞老祖倒也不生气,淡淡一笑:“从流云谷出来,按照老夫的本意,是准备让你慢慢成长。可是你却得罪了郑家,还杀了郑改,这件事情,郑家查下来,老夫若出手救你,终究只能救一次,若是当着众人面救你,你变节者身份,自然就暴露了。”
说道这里,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当时计划打乱,老夫一时也想不出更好地安排,你倒好,直接去了炼狱之场,好在是活着回来了,而且达到了武魂境界。”
“然后了?”韩林问道:“然后你是如何安排?逼的我来这里?而且,我在炼狱之场半年的时间,你不安排血煞门**,岂不是告诉他们,我就是变节者?因为我不在,没有消息透露出去,你血煞门便没有机会动作!”
“哈哈,不忙,我慢慢讲,你慢慢听。”血煞老祖微微一笑,那和蔼的脸色,倒不像是做假。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刚才说了,你去了炼狱之场,不是我没有动作,而是我在想如何安排。你出来之后,达到了武魂境界,谁知道四派自作聪明,却误打误撞死认你就是变节者。这件事情你在炼狱之场不清楚,你未回来之前,王南他们就已经认定了你就是变节者。”
“若是他们继续联手去青空派,不可能再像第一次那般,于是我就让人杀了叶掌门,让大家彻底乱掉。叶掌门的死,大家肯定会想,前一天宣布你接任掌门,第二天就死了,而且是你一回来就死,你说,大家能不怀疑你吗?”他说道这里,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韩林道:“就算你说的对,叶掌门的死,我的怀疑的确最大,加上门中弟子也不服我,可你把我逼到这里,其余的关键点,你就不想要了?”
“自然要!”血煞老祖意味深长的说道:“就算一次把你逼不过来,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到时候,我会被你抓回去,当着天下人的面被你杀死,如此一来,谁能想到,你就是真正的变节者?”
“疯子!你这个疯子!”韩林怒吼道:“你被我杀死,对你有什么益处?你不是想要得到关键点吗?你都死了,关键点对你何用?”
“哈哈哈,少年郎,事情往往不像你想像的那般简单。搜魂术你懂吧?被搜魂之人,不可能存在说谎的可能性,可你知道为什么在流云谷,钱堂主被搜魂,却说白日门弟子是变节者吗?因为他没有说谎,而是老夫告诉他,白日门的弟子就是变节者,他对老夫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不知道真正的变节者是你,所以,他没有说谎。”
血煞老祖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继续道:“你问我,我死之后,关键点何用,是因为你不知道关键点的秘密,我死不死,不重要,或许将来有一日,你会知道,其实我血煞老祖,才是最伟大的人,哈哈哈哈!”
韩林沉默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他还是不相信,可事实如在,血煞老祖说的,他也无法反驳。
“难道我真是变节者?我是为了自己求生,自愿要做变节者?”他苦笑着,心中喃喃自语着,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人有时候为了求生,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事,并不算稀奇,而且当时的自己,才十二岁,一个小孩子而已。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是继续做变节者,还是让我公布天下,你韩林,才是真正的变节者,还是你自愿要做变节者的,你会被天下人唾弃,你的父母,也会被天下人责骂。当然,你若是继续当变节者,他日,你就会明白,变节者,不一定可耻。”血煞老祖说完,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鬼影宗宗主也不在为难韩林,跟着一起离开,房间中,只剩下韩林一人,他脸色苍白,他心中愁苦,他仰天大吼为什么?
等到第二日,鬼影宗安排人送他回离火岛,洞穴中,韩林一言不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一个劲地念叨‘不可能,我不可能是变节者。’
只是,封印的记忆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他就是变节者,而且是为了求生,自愿喊出要做变节者。
“真是可笑!”他自嘲的笑着说道,仰头狂吼,声音在洞中扩散,凄惨,而又落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