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总有人喜欢摆出这一副德性?
明明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偏要浪费表情作出吃人的模样来。
王二算死了对方的底线,真要来拿人问罪,肯定不止带几十人来了。
这么点人手,来干嘛?送上门来给人斩么?
王二直视着咥运,“人是我杀的,至于为什么杀他们,信中已与大汗有所交代。叶护想必已是知晓了?”王二相信对方已然知晓处木昆使人送信一事,更加相信这家伙十有**是瞒着他家老头来此闹事的。
信中所言,不外乎是什么见色起意之类的,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反正这事除了处木昆军士,也没别个在场,扯来扯去一时半会儿也是扯不明白。
咥运却也不笨,自思犯不着去与对方闲扯杀人原因,只逼问道:“不管是何原因,总之人已被你们杀了,难道就凭你们一封书信便想当做无事发生?”
王二上前一步,盯着对方的眼睛毫不示弱,“那~依着叶护的意思,又该如何?”
咥运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问,反而愣住了,呼啦啦带着一帮人闯进来,真要问他想干什么,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但无论如何,气势是决计不能输的,咥运怒冲冲喝斥道:“莫非你杀我军士还有理了?”
“岂敢!岂敢!”王二客气两句,放下针锋相对的神情,换上诚恳面色,“死者一逝,叶护大人即便将我等拿了去抵命,也不见得有甚好处,倒不如~”
咥运接口道:“怎样?”
王二转了小半圈,回到自己座位,“依着贵部的规矩,大致是赔些牛羊以为歉意。我呢~牛羊是肯定没有的,不过叶护大人若肯就此甘休,待粮米运到交付之时,我另加精盐五十担,以表寸心!不知叶护大人意下如何?”
若说米粮是银,那精盐便可当是金了,不但人要吃,便是战马亦是不可短缺,相对于物资贫乏的突厥部落而言,实实在在是紧需之物。
咥运眼睛都发亮了,激动之下,也忘记了该讨价还价一番,“王公子说话可要算话!”
王二笑道:“骗谁也不敢骗叶护大人你!”
两条人命换五十担精盐,这买卖可太划得来了!早知如此,该多送几个给他杀才好。
咥运回顾左右,命令部属收了兵刃,“俟斤大人可为佐证,这可是王公子自己说得,到时候须赖不得账!”
反正也是空口说白话,不说白不说。
王二故意逗他,“叶护大人也太小瞧了我王某人,区区五十担精盐而已,若不是路途遥远,便多送贵部五十担又如何。”
咥运后悔死了,这时才想起来该当狮子大开口,多索要一些。
王二看在眼里,心中暗乐,“到时候看罢,如果方便的话,自然是要多送一些,就当是我王某人给叶护大人的见面礼。”
这厮倒也不是完全拿他开心,而是故意博取对方好感,一是为了确保己等明日上路更加安全,二来也是考虑到这几日尽量让兰独禄专心准备归唐事宜,免得这家伙心有不甘又来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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咥运登时喜笑颜开,连连称赞王公子爽快大方,不亏是做大生意的人,自觉着这一趟大有收获,喜滋滋的便要告辞而去。
王二装模作样挽留道:“叶护大人一场来到,不如坐下喝杯酒闲聊一会儿?”
“王公子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还是早些歇息罢~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告辞~”咥运倒也识趣,情知处木昆人并不怎么欢迎自己,更何况还得赶回去将这好消息禀告父汗,也显得我咥运不是只会添乱不懂建设之人。
待他率众离去之后,帐内一干人等相互望了望,俱是轻笑不已。
除却了这一桩小麻烦事儿,天色已是不早了,塞米拉自引着频儿、冯宾茹去往自己帐房,却将王二等人另作安置。
王二亦委实是乏了,连想一想的歪念头都没有,一头栽到下去便呼呼作响。
次日醒来,
兰独禄已着人特地挑选六匹上好坐骑,备好饮水干粮等一应用物,一切停当,却不见了频儿。王二正要让人去寻,却家频儿与塞米拉勾肩搭背笑嘻嘻而来,身后另有亲兵牵着马儿,一望便知是塞米拉的坐骑。
看这架式,是要与频儿一起往庭州了。
果然,塞米拉一个劲地跟乃父撒娇发蛮,看来是铁了心要行此程了。兰独禄拗不过,侧首来望王二,王二自是不好插嘴,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言塞米拉与频儿自己商量着办,却是不关我事。
无意中瞥见冯宾茹一旁微微窃笑,王二恍然大悟,毫无疑问,挑动塞米拉与频儿结伴的是这丫头,至于出发点,说起来可是有些不够光明磊落,分明是有骗塞米拉去庭州作人质的意思,生怕兰独禄事到临头起了变卦。
王二暗笑冯宾茹多心,却也不得不佩服此女滤事周全,只是想不通她是通过什么手段,使得塞米拉傻呵呵地自己上赶着去做“人质”,想来是连频儿带塞米拉一起骗,三鼓噪两煽动,两个枉自冰雪聪明的丫头,稀里糊涂便着了她的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有塞米拉相伴,这一路上自是安全了许多,何况,这姑娘,以前不怎么觉得特别,现在看起来,倒是越瞧越可人了,嘿嘿~
因为是塞米拉自己主动要求去的,兰独禄倒是没起疑心,况且此次重归大唐亦是下了决心,也就没往那方面多想。兰独禄见女儿坚持要行,说了几句无有效果,又思及日后举族迁徙多有风险,塞米拉先期去往庭州,倒不失为一避祸之策,便也没多作喝斥,任由得女儿与频儿乐呵呵上马。
众人一番作别,兰独禄是可失利率一小队人马护送,刚出了营门,却见迎面烟尘扬起奔来十数骑,竟是莫咄贺叶护咥运率亲兵赶至。
王二大是紧张,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夭蛾子,临行前又来捣乱!
一愣神的工夫,咥运已是到了跟前,连连呼道:“幸好!幸好!还以为赶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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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神色倒无异常,该不是专程来送行的罢,这么好死?
王二打着哈哈道:“叶护大人来得这般匆忙,可是有甚急事?”
咥运热情道:“特来与王公子送行,哈哈~好在来得及时,再晚些可就错过了这临行的一杯酒。”言毕回首道:“取酒来~”
还真是来送行的!估计是惦记着王二的那几十胆精盐罢。
二人对饮,
咥运又取来令牌一块,“王公子一路顺风~沿途若有阻滞,凭此令牌,当可畅通无阻。”
王二喜出望外,“叶护大人有心了!”又拱手道:“烦请叶护大人转告大汗,王某应承下来的事,回去之后立即着手督办,望大汗勿念!”
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估计这一路上,打横着走都可以了。
这咥运还真够意思!
众人一番客套作别,可失利引人前头开路,王二等一干人等扬鞭奋蹄,总算是有惊无险踏上回城之路。想不到出来时四个,回去之时倒成了七人,只不知,庭州城内丢了行军副总管,诸将现在急成什么样子了?
可失利将众人送出处木昆势力范围,自引军士告辞而回。
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频儿了,处木昆部若能顺利回归大唐,自己与塞米拉便再不是两军相争的仇人了,又可以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在一起。塞米拉想必亦是这个心思,二女纵马交错争先,一路驰骋一路疯笑,将王二等人远远地抛在身后,果然是一对宝贝。
王二指指前面嬉闹的二女,一脸的坏笑去望冯宾茹,“不亏是女中豪杰!亏你想得出这招来!”
冯宾茹心中有鬼,明知他说的是什么,却装着一副无辜茫然样,“啊?什么?”
王二笑道:“装什么糊涂!自己干了什么坏事自己心里明白,不过,我就想不通,你究竟用的甚法子,能让塞米拉主动上钩?”
冯宾茹“噗哧”一乐,“我能有甚法子,人家好姐妹不愿分开,关我甚事!”转而错开话题奚落道:“这岂不是正中你下怀么?”
王二哈哈大笑,倒是不作否认,大趣道:“你倒是可以与小昭相媲美了!哈哈~哈哈哈~”
“小昭?”冯宾茹不禁有些愕然,未明白他为何没来由地突然提起小昭。待看见王二笑得跟个贼似的,方才恍然大悟,向日老笑骂小昭“不要脸”,替自家相公来占自己与频儿的便宜,不曾想今日主动凑上去,被这厮拐着弯占了个大便宜!
冯宾茹狠狠地“呸”了王二一口,却是低眉顺眼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
王二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这当儿,哪里还记得甚大唐、突厥,只想着赶紧回到庭州,请薛礼也行、赵更年也罢,好歹是要找个人说上一说,择个日子把心愿了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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