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谢天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手边挨着了一块硬邦邦,却棱角分明的石块,趁着月光看去——黑漆漆的竟是块界碑,上面写着崭新的三个字‘葬月岗’! 字迹很新鲜,就连笔画中那些腥甜浓稠的鲜血,也格外新鲜!谢天被一抓,在月光下油黑发亮,蘸着血迹的手指吓醒,再抬头时,那个三丈高的影子又站在坡顶上……)
这只是谢天一厢情愿的猜测,很快又被谢天推翻了。如果祁山仅如此水准,主持祁门这么多年,有些说不过去。
不管怎么样,谢天在一天天变得成熟。
他开始有戒备之心,同时在梳理自己生命中遇到的人:那些在他身边,他看到的和看不到的人!
这是一场裂心的甄别,无论是谁,都是谢天不想面对的!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祁山的话题开始集中在望雪身上,谢天觉得后背一根寒芒刺出,惊出了一身冷汗。
“主人,您觉得祁门和圣盟的关系需要公开吗?”
“祁老,此事不急,我们一明一暗,守望相助更好!”
“主人,祁月心思缜密,就留在您身边照顾您的饮食起居及一切杂务吧!”
“这……祁老,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祁月身份暴露,对祁门和圣盟极为不利!”
“是……主人说得极是!”
“事关重大,祁老千万要注意隐蔽!”
“请主人放心!您什么时候打算动身前往雪域?属下好提前准备!”
“此事必须秘密进行,圣帝隐秘牵连过巨,在圣盟、祁门羽翼未丰之前,断不可轻举妄动!”
“主人说得极是!”
谢天笑道:“祁老,您别这么叫我,许多事情晚辈还要向您请教呢!”
祁山忙道:“任听主人差遣!”
谢天假装无意道:“看来‘神机天司’的手已经伸到这里来了!现阶段,我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抗衡二字,一切低调行事,安全第一吧!”
“主人所言极是!”
谢天又道:“这里安全吗?”
祁山道:“十分安全,整个中州城,再没比这里安全了!”
谢天点点头道:“祁老,我们也出去吧!密谈太久,免得别有用心的人疑心!”
“主人请!”
“如此宝贵的卷轴,祁老一定要收好!”
“主人您说什么呢,生花夺文锦,三百年现世,那就是冲着您来的!这卷轴您就拿着吧!”
谢天:“……这可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呀!”
“是宝贝不假,那也得有这命拿呀!”
说来也怪,‘藏’卷还真好像是为了谢天量身定做的的一般!毕竟,除了矬黑尺(镇洪玉衡),突破谢天心海壁垒阻拦之外,生花夺文锦还是头一个!
祁山轻轻在密室内壁一块凸石上一按,石门洞开。
二人离开……
谢天寒暄几句,正要离开,却见后院传来祁月的惨叫声,谢天忙问道:“祁老,这……”
“谢盟主有所不知,祁月护宝不利,正领受责罚!此乃祁门家务事,就不劳盟主过问了!”
谢天道:“不行,我和祁月姑娘也算患难之交,岂有眼睁睁看她受苦不管的道理?”
“这么说,谢盟主这次来,还要插手祁门家务事不成?”
“我只在意朋友安危,并无心得罪祁门,若祁老能看在晚辈薄面上饶了祁月姑娘的话,谢天定感激不尽!”
“这个不难,除非谢盟主答应收了祁月为仆,祁山愿昭告天下,与祁月脱离关系!”
“祁老……您让晚辈如何报答!”
“谢盟主过滤了,‘尊口一开,手无空归’的祁门何时食言?”
“晚辈佩服!尊口一开,手无空归!果然名不虚传!”
“祁平,把祁月带回来!”
那边一声应允,祁平连同执行杖责的板凳都一并给搬了过来,祁月还在凳子上绑着,浑身上下被打得血淋淋的,轩辕慧从前院跑来,将祁月松开,关切道:“月姐姐,你没事吧?”
祁月凄惨摇了摇头,回身漠然向着祁山三跪九叩,又转身向谢天跪道:“多谢主人!您以后就是小月的主人!”
谢天忙将祁月扶起来,对着祁山千恩万谢,轩辕慧一边扶着祁月出了祁门。
祁月眼泪花花地看着祁门熟悉的一切,今天要走了,心里是悲是喜,是忧是愁,除了她谁还能说得明白,看得明白呢?
谢天忧心忡忡,担心祁月的伤势,急着找客栈。
一人自东向西迎面行来,揖道:“前面可是谢盟主吗?”
谢天低声应了一声,南宫玉树挡在谢天身前,高声道:“您是?”
来人面庞清瘦,却挺着个与脸型极不匹配的大肚子,喘着粗气道:“谢盟主,小的已为您准备好了客房,请随我走!”
谢天愣道:“这,是谁安排的?”
瘦脸胖子看了谢天一眼,又看了看祁月,忙低头不再言语,只缓缓行来,双手向祁月递上一瓶药膏。
祁月冷冷朝后缩了缩,低声道:“主人,祁门中人送药,小月不敢收受,还请主人定夺!”
谢天忙接过药膏,道:“多谢祁老挂怀,为了区区一个仆人,让他老人家费心了!”
这人轻叹了口气 ,笑道:“谢盟主哪里话,再怎么说祁月也曾是祁门的人,法外有情,多谢谢盟主体谅!”
谢天看来人和祁月也是旧识,便放心让轩辕慧和祁月一同前去先行住下,问了客栈的方位,携了南宫玉树和乌宝一路朝事先与众人约好的聚餐处而来。
众人一见谢天,之前高涨的热情也似乎冷了不少,人也走了许多,一人嘀咕道:“谢盟主,您真的把人家祁家千金拐走了?”
谢天一愣:“拐走?明明是祁老家主送给我的嘛!”
众人立刻便没了吃饭的好心情,叹道:“谢盟主,咱哥们认识一场,您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
谢天被这些话说得不知所措,忙问道:“这位大哥,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中州城外白骨堆,十个公子九个衰!说的是来中州城十个年轻人倒有九个是为祁月美貌而来,只可惜,祁家千金命硬,这些个少爷公子们从祁家讨来祁月,就连中州城都走不出去便客死他乡了!您要做这事,提前也跟我们说一声,唉!这么好一个后生,可惜了……”
谢天听得奇怪,这事有点古怪呀!
祁月虽不在身边,可这一桶冰水把谢天给刺激坏了!酒过三巡,南宫玉树担心地看着谢天道:“老六,这事有点不太正常啊!”
谢天道:“怎么个不正常?三哥你帮着分析分析呗!”
南宫玉树:“首先,他们为啥要给咱一亿多灵石?”
谢天道:“咱救了祁月主仆……!”
南宫玉树:“祁月值一亿灵石!”
谢天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大概值吧!”
南宫玉树:“你会平白无故把一亿灵石送人吗?”
谢天疯狂摇头……
南宫玉树:“为什么祁老头要把价值一亿灵石的祁月和一亿灵石送给你?”
谢天叹了口气道:“祁月是送我了,一亿灵石人家可没说不要……”
南宫玉树:“那你们偷偷摸摸说什么?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谈?”
谢天一愣,是啊,那可是一亿灵石呀!祁老家主非但只字未提,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祁门果真富可敌国?
谢天支支吾吾:“他就是感谢我们救了祁月,没提还钱的事啊!”
南宫玉树一拍脑袋:“坏了!谢老六,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你自己看不出来这中间有问题吗?感谢你救祁月,送你一亿灵石,就因为你一句话,干脆把祁月也送给你!你当咱是谁啊?凭什么?”
谢天:“是有问题啊,祁老家主没把这点钱放在心上,我也没放心上啊,钱是我花的,他自然要找我要啊,怕我跑了,就让祁月盯着……至于凭什么……特码的我怎么知道啊!”
众人哄堂大笑,你兄弟俩真逗!
……
吃过饭,喝过酒,众人三五成群地散去,扭头还问明天集市上招领失物还来不,南宫玉树半红着脸,拍着胸脯道:“来!自然要来!”
谢天东倒西歪地拉扯着乌宝和南宫玉树,也不分东西南北,走哪算哪。
谢天想:“等祁月养好伤再说吧!”
三人只能凭着唯一还有些许清醒的谢天带路,竟浑然不知,穿过前面那个挂着许多灯笼的大门,就等于是出了中州城!
谢天越走越觉口渴,踉跄跌倒在距城外东南十里处的小山坡上,阵阵凉风袭来,谢天体内的酒劲一窜一窜地往上鼓,肠胃翻腾,忍不住一口混杂的肮脏之物翻涌,干呕了几声,豆大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一抬头,谢天‘妈呀!’惊叫了一声!
坡上月光下,一个漆黑三丈高的影子盯着谢天三人,绿莹莹的眼睛宛若两只鬼火灯笼,一眨一眨地,十分骇人!谢天再看去时,山坡上什么都没有,只那一轮明月当空映照,月光如水流转!
谢天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手边挨着了一块硬邦邦,却棱角分明的石块,趁着月光看去——黑漆漆的竟是块界碑,上面写着崭新的三个字‘葬月岗’!
字迹很新鲜,就连笔画中那些腥甜浓稠的鲜血,也格外新鲜!谢天被一抓,在月光下油黑发亮,蘸着血迹的手指吓醒,再抬头时,那个三丈高的影子又站在坡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