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明天要出行的兵马。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盛执景回到了殿里。这次出发几乎轻装简行,粮食带得不多,每个人只带了三天的量。明天过后,这将是破釜沉舟的一战。
盛执景命人,打好了水,他去屏风后面沐浴。洗到中途,忽的房门嘎吱响了。盛执景眸光警惕的闪了下,刚要拿过搁在一旁的干净衣物。
忽的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吧味儿,隔着半透的屏风,他看到一道浅紫色的熟悉的窈窕身影。忽的他动作又停了下来,静坐在沐浴的大桶中。
陈词走路踉踉跄跄,但却很快,她怀里抱着一个大酒坛子,整个人嫣然一副酒鬼的模样。
“阿景。”陈词一边向屏风后面走去,一边嘟嘟囔囔的喊着。
水汽缭绕的雾气中,陈词朦胧着眼睛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人影。
走进些,那人眉眼寡淡,但英俊惑人,顺着视线往下,陈词不由自主咽了咽口说。修长的脖颈,性感的喉结,肌肉紧实的胸膛。
陈词呆愣的瞧了一会儿,忽的上前,醉醺醺的吧手中的酒坛子递过去:“阿景,给你喝。”
“怎么喝这么多酒。”盛执景微微拧眉,接过她手中的那坛子酒,放在一边。
话音刚落,陈词忽然缠了上来,柔软的身躯,贴上他的胸膛。
“陈词你醉了”盛执景拉住了,已经走上前,柔软的手臂攀上他肩膀的陈词。
“阿景,你真好看。”陈词抬眼看着他,发表感言,“如果你是个女的,肯定是祸国妖民的那一种。”
盛执景眉峰跳了一下,瞧着她醉眼朦胧的样子忽的笑了出来。这是被夸了吗?可为什么,要拿他和女人比呢。
“陈词,你醉了。先出去乖乖待着,我穿上衣服。”盛执景说。
陈词听完,猛烈的摇头:“不要,我也要洗澡澡,我想和你一起。”
正说着,她开始,扒自己的衣服。动作间,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这个样子,有多勾人,红唇欲滴,眼眸带水。
盛执景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有些乱,他连忙拉住她的手:“陈词,别招惹我,在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
自打她重新回到身边,他一直忍着,从来没有碰过她。有的时候,即使形式所迫,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没有。不是不想,是不舍得。陈词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重新回到他身边,他不忍心,更知道陈词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女人,她的心很大,他隐隐觉得最后的目标会是这个天下。
陈词眼底氤氲着水雾,她迷梦的看向他:“后悔什么?”
盛执景呼吸有些乱,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她懵懂的睁得大大的眼睛。迅速从水里出来,用另一只手,捞过一旁的干净衣服披上,然后随手一系腰带。刚弄完,紧跟着背后一热,陈词又贴了上来。
盛执景,算是知道了,今天陈词是铁了心,要勾引他。他拉过她怀着他后腰的胳膊,把柔软无骨的人拉到身前。
出乎意料,他却看到陈词泪流满面,他眼眸眯了眯,抬手蹭掉她眼角的泪:“小哭包,怎么又哭了?”
陈词鼻子红彤彤的,她埋在他胸前无声的落泪,声音哽咽着:“你明天可不可以不去。要不你带着我好吗?”
盛执景顿了顿,反应过来:“就因为这个吗?”
“不是,还有好多。”陈词说,“比如......为什么.....我们要立场不同”
“为什么我是一个要死在你手里的人,为什么我完成不了任务,就要消失。”
盛执景静静听着她说了好多,他眼眸暗了暗:“瞎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你又怎么会消失。”
“不重要了。”陈词脸蛋坨红,她摇了摇头,转了话茬:“阿景,我想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事。”
“嗯?”
陈词弯了弯唇,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阿景,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像是带着坚定的力量一样。这是她喝了酒后,才有勇气说出的话。
盛执景眼眸微微一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收紧抱着她的胳膊。
陈词抬起头来看他,眼里都是水汽,眼角微红着,她的表情有些难过,盛执景眼眸暗了暗,刚想开口,又听到她嘟囔:“可是阿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谁告诉你的。”盛执景皱眉。
陈词抬手指着他的脑袋上面,那个没有一丝变化的红心:“它告诉我的。”
顺着她的目光,他抬手往自己头上摸了一把,一片空荡荡,盛执景皱眉,其实不只一次,他看到陈词的目光在她头顶上乱飘,他一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陈词,那有什么吗?”
陈词说:“有一颗,透明的大红心,上面有数字,但你的数字很低,数字高的话,说明你喜欢我,数字低说明你不喜欢我。所以你不喜欢我。”
陈词好像有些伤心。
盛执景听不懂她说的那些东西,她向来都是这样,说出的话,永远那么奇怪。盛执景低了低头道:“陈词,我喜欢你,不是用看的,你感受不到吗。”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眼眸里像是深情的夜空般深邃。陈词心像烟花一般,绽放开了。
陈词弯着嘴角笑:“感受到了。”
说完,她踮着脚,仰起脸印上他的唇。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阿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想你要我一次。行吗?”
盛执景觉得,他耳边的空气炸开了,热烈的滚烫的。他弯腰把陈词打横抱起,走向床榻。帷幔落下,房间内的烛火。随着一声拂袖的声音,灭了。没有什么能阻止两个彼此相爱的人靠近。
那一夜,他们的第一次,意乱情迷时,盛执景额头上汗意涔涔,他沙着嗓子,一声一声叫她:“阿词。”
那声音很低,很磁,听到耳朵里,心里痒痒的。陈词吻着他,也一声声应着他:“阿景。”
隔日,陈词醒来时,摸了摸身边的床榻,温度已经凉了,他已经走了很久。陈词心理有些落寞。她起身穿衣服时,才发现浑身酸痛,不禁想到昨夜,他们真的太疯狂了。
穿好衣服后,莫轩从门外喊了两声,然后抬脚进来了。他手里端着饭,面无表情说:“先吃饭吧。”
看到进来的人是莫轩,陈词讶异了一下,问:“你怎么没有随着他一起去打仗?”
莫轩脸色垮下来:“盛大哥,死活不让我去。我都求了他很多次了,我说我懂水性,这次战争在南江,隔水打仗,我肯定可以帮上忙,但他就是不让我去。非要说,如果他败了,让我照顾好你。”
莫轩说了一大堆,但是陈词此时却是呆愣的,因为她只听到了,南江那一个词。
陈词心理七上八下,她不是已经给他改了结局吗,为什么还是会去到南江那个地方。
“不是说要在葫芦台打仗吗?”陈词连忙问。
“你不知道?葫芦台这个小岛,四周环保南江。”
顿时,陈词的心凉了一大截。她是给盛执景改了结局,但是却改的是开放似的,也就是说,这一战是生是死,其实是个未知数。而陈词知道的是,这一战盛执景抱着必死的决心。
陈词蹭一下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面跑。
“你干什么去,盛大哥让我照顾好你,你别乱跑!”莫轩连忙在后面跑着喊她。
陈词像是没听到一样,她来到马厩里,把追光牵了出来,翻身上马,飞快的离开。
莫轩赶到时,早已不见了人影,他急得一跺脚,也牵了一匹马出来,然后立刻追了出去。
…
盛执景的队伍,刚到葫芦台,当天夜里,范昱的噬魂兵军队,便来偷袭了一次。噬魂兵杀人嗜血,毫无人性可言。盛执景当然没有跟他硬钢,而是设了一个陷阱。
都说噬魂兵勇猛,可这一战,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盛执景居然反败为胜了。这对士兵来说,可谓是一个鼓舞。
后来过了几天,有一天午夜的时候,盛执景还没睡,正在帐子里研究明天的布防,忽然有小兵通报:“抓到了两个人。”
盛执景出去,外面火光摇曳,陈词被人抓着手臂,莫轩在一旁,也被人捆绑了抓着。
见到来人,莫轩兴奋大喊一声:“盛大哥!”
闻声,陈词偏头去看。隔了十天未见。盛执景好像消瘦了一些。英俊的脸庞显得更深邃立体。葫芦台战火连天,这几日在打仗,道路都封着,她饶了许久,从山后面翻过来。要不按理来说,她早该到了。
盛执景眼眸惊讶了一瞬,又瞬间黯淡,他让人给他们松绑。松开后,陈词上前抱住他。“阿景。”
盛执景顿了顿,环住她的腰:“不是让你好好等着我回去吗?怎么不听话?”
陈词眼底热热的:“如果我不来,我怕,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阿景,别赶我走,就算是死,我也不走。”
…
之后的日子里,每天都是战火连天了,使用计谋打败噬魂兵毕竟只是一时的,噬魂兵威猛却是不争的事实。后来,在与范昱的一次交锋中,盛执景非常严重的败了一次,那一次真的伤亡太惨重。
军营中弥散着死亡失败的讯息,每个人都提不起劲来。他们真的被噬魂兵给打怕了。而这样不知死期,却知会死的日子,真的太折磨人。
当天夜里,大帐中,一片窒息的氛围。盛执景先是叫来了手下的几员大将,商量了下明天的打法,然后十分悲观的说了一件事:
“明天,也许会死无葬身之地,会败得很惨,你们若想活命,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理解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