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勤雪只是在逞一时之快, 等她跟着众人,越走身体越冷时, 终于受不了了,“苏酥,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整个人都在发冷?你是不是给我施了什么妖法?”
不说段勤雪,就连李艳刚也是,但是他没有段勤雪那么明显。
明明是夏日,可是段勤雪却觉得自己身处寒冬,微风刮过裸/露在外的皮肤,跟针扎似的疼, 好像风钻进了她的骨头一样。
苏酥停了下来, 看她发狂的样子,无奈地摊手,“我走在最前面,你走在后面, 你说我对你做了什么。大家伙儿评评理啊, 这个女人是不是毫无道理可言?”
方修真的是觉得她很烦,“段勤雪你能不能消停点啊?你要是衣服穿少了,觉得冷,那就自己回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办事。”
段勤雪气的都快哭了,“我是真的冷,一定是苏酥干的, 这里谁还有他那么诡异。”
苏酥挑挑眉,“我哪里诡异了?”他伸手撩拨了一下阳光,强光下,肌肤越发的通透白皙,“看到没?我能晒太阳的,也是有影子的。你要作等我们回民宿了再作成不?”
蔡向梦也是觉得头疼,这一开始到底是谁在挑衅难道段勤雪以为他们都不知道吗?
“勤雪,有什么问题等我们找到了尸首再说,行不?你不烦,我们也烦的。”
段勤雪又冷又气,她急的跳脚,上前让蔡向梦摸她的胳膊,“你摸摸,你摸摸。都冷冰冰的。我没说谎。”
蔡向梦依言摸了上去,下一秒便有些不耐烦道:“这热腾腾的,哪里冰了?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现在脑子有点糊涂了?”
“没有,这真的是冰的。”段勤雪尖叫道,又气呼呼地叫其他人摸,每个摸过的都说没异常,李警官头都大了,“你要是真的觉得有问题,我叫人送你回民宿,行了吧?这位同学,不要影响我们办案啊!”
没人相信她,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无中生有,段勤雪心里憋屈的难受,恨不得手里拿把刀就把苏酥给结果了。
李艳刚也觉得手脚有些凉,那种初秋早上被风吹过的凉,可是看李警官他们额上都冒汗了,李艳刚觉得肯定是哪里有问题的。
他在众人要走前叫了一声,说自己也冷,手脚发凉,跟段勤雪的症状一样。
蔡向梦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这一对爱作男女给打败了,“你们两要再这样的话,我们真的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要不你们回去吧?叫李警官找人送你们回去。”
跟段勤雪遭遇一样的李艳刚不像段勤雪那样跟个疯狗似的,抓到谁就骂,他冷静道:“不是我们在惹事,是真的!我的手脚真的发凉。你看你们额上都走出汗来了,可是我却觉得冷的慌。你们摸不到,可是我自己能感受到。我跟段勤雪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你们想也知道,现在是去找我叔叔的尸体,是为了破案,为了我自己的小命,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这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
“而这个症状,一开始并没有,直到段勤雪对苏酥出口不逊才出现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苏酥说了段勤雪八字阴,容易招鬼,他没说前,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一说,段勤雪出问题了,我也出问题了。这不是苏酥的问题,还是谁的?”
“我也不是说苏酥故意整我们,我只是纳闷了,苏酥你到底是什么人?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明确地告诉我们,还说自己只是一个看戏的混淆视听。你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为李艳刚的一番话,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没有解开的谜题又重新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苏酥道:“你别拐弯抹角了,你直接说是我干的,我还能觉得你有点男子气概。但是你现在这么宛转又宛转,拿话怂恿去别人,自己躲在背后,搞得好像很正义的样子,我就看不上眼了。”
李艳刚脸色有点难看,刚要回嘴,就听李警官道:“成了,你们私底下的恩怨自己解决,我不管苏酥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秘密,现在我只想找到那具尸体。小年轻怎么事情这么多?”
李警官烦的一逼,这都快走了一个小时后,连尸体的影子都没看到,竟是在折腾些情情爱爱了,这里死人了,死了三个,不关心就算了,还在这里墨迹来墨迹去的,他这个暴脾气算是忍到极限了。
关兴思也觉得烦,他也等着找到尸体,抓到刘德权,而不是在这里听段勤雪跟李艳刚抓着苏酥瞎掰扯。
是,苏酥是有问题,可是有问题那又怎么样?你这么揪着,他就会说吗?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他们不问,不动,一是因为他们需要苏酥的帮助,他显然知道很多,而这些都是他们现在急需要的。二是因为苏酥够神秘,他能知道这么多,肯定有他的渠道来源,如果他的真的是术士,那么他们就更不能够得罪苏酥。
而现在,苏酥跟方修走的近,方修什么样的人品,关兴思还是了解的,他觉得既然大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了,苏酥肯定不会对他们抱有坏心思的。
“苏酥,方修,你们继续带路,别理他们了,他们爱咋折腾咋折腾,我现在就想抓到杀害我爸的凶手。”说这话的时候,关兴思的目光在刘德权身上略过,刘德权一贯的老好人笑容,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苏酥在看。
没人再理会李艳刚跟段勤雪他们两个,段勤雪一气之下就要走,李艳刚拽着她,“你傻了,这林子没方修他们带路,你能回到民宿吗?再说了,苏酥说你八字阴容易招鬼,跟我一样,你现在出去,想被鬼抓吗?”
“可是——可是我现在全身都冷啊!”段勤雪崩溃地吸吸鼻子,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流出眼泪都能结冰。
李艳刚握住胸前的玉器,冷意稍稍退散,那种感觉,就跟上次遇到他叔叔的鬼魂一样。李艳刚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他不怕苏酥搞鬼,最怕的是搞鬼的不是他。
眼看着苏酥他们走远了,李艳刚也懒得管段勤雪,飞快地追了上去,现在苏酥可以说是他的保命符,他八字阴,段勤雪也阴,阴阴相加,岂不是越发地让鬼垂涎吗?
段勤雪阴着脸,看着李艳刚忙不迭扔下她的样子,神色越发的阴鸷起来,过了几秒,她才整理好情绪,抬腿跟了上去。
因为刚才那番纠葛,现在这一路上都安静的很,没人说话,都埋头走着路。
一路上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李警官他们也没瞧见什么鬼魂出来,唯有段勤雪跟李艳刚他们越来越冷,冷的都快受不了了。
就在他们忍不住想要叫住苏酥时,方修停了下来,开口道:“行了,我们到了。”
刘德权脸皮一抽,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摸去,空荡荡的,他才想起烟已经抽没了。
李警官顺着面前的树饶了一圈,最后指挥着其他警察开挖。
蔡向梦看着那颗大树,枝干弯曲成圈,看上去非常眼熟,“关兴思,你有没有觉得这树很眼熟啊?我们昨天是不是来过这里?”
关兴思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昨天我们在这里见到我爸的鬼魂。”说到这,他咻地抬眼往刘德权看去,他远远地站着,离树很远,神色不明。周边没有任何古怪的现象。
“方修,昨天我们也来过这里,对不对?”关兴思迫切地需要他的答案。
方修望了四周一圈,环境跟昨天不像,但是这颗树确实挺像的,“苏酥,你觉得呢?”
关兴思闻言,又热切地看向苏酥,苏酥道:“你觉得像那便是像!”
关兴思有些激动,随即又道:“那我还能见到我爸爸的鬼魂吗?”
苏酥笑道:“青天白日,怎么见鬼啊?”
“可是昨天——”
“嘘!”食指轻轻压在唇瓣上,苏酥压低了声音道:“小声些!”
下一秒,关兴思的话就像被卡在喉咙里了一样,微风从他背后吹过,他咻地转头,什么都没有。
李艳刚被他们几个弄的神经兮兮的,也围了过去,生怕自己被李莱的鬼魂给选中了。
警方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后,便挖出了尸体,同样的红白蓝胶袋,也破烂的不行了,里面是具骸骨,同样的头骨破裂。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拉开拉链看到尸体的那一瞬间,一阵阴风而过,所有人的脖子都凉飕飕的,鸡皮疙瘩蹭蹭直起。
挖尸体的那几个警察一哆嗦,默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刘德权心里一紧,他慢慢靠近那具白骨,视线对上那两个空荡荡的眼窝时,突然,一双满是眼白,可怕诡异的眼睛出现,死死地盯着他。
刘德权吓了一跳,不小心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众人转头看他,只见他脸色发白,目光惊骇,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众人不自觉地都离尸体远一点,他们就怕刘德权真的看到了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