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专心之色,就像是真的在对一人讨论一般,莫非真的有人不成?
“你……你莫要,装神弄鬼,我,我是不怕你的。”张氏寡妇手脚寒冷,讲话也带了几分颤抖。站起来慢慢想儿子那边挪动,却被儿子激烈的咳嗽吓了一跳。
“娘……娘……”王书生脸色有些发紫,咳得似是要将肺咳出来。
忽的紧闭的窗子被打开,一阵风似是无意般吹进来。众人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声掠过,四周静谧的如同半夜。
“姐姐?”突然,那伏在桌旁的女子跳了起来,直奔向两外两张没有人的空椅子旁,欠身道,“妹妹拜见两位姐姐,不想两位姐姐居然前来,想必是王哥哥叫你们来的。”
张氏寡妇似是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拽过夜雪厉声道,“贱蹄子你这是做什么,想要装神弄鬼吓我们么?”
夜雪这才抬头,指着那两张椅子道,“张大娘这是怎么了,即便是他们做了鬼魂,却依旧是你的丈夫你的儿媳,怎的你儿娶妻,他们就不能看看来么?”
张氏寡妇怒气冲天,将那三张椅子纷纷推到在地,骂道,“什么贱招,老娘才不怕。死都死了,老娘活人都不怕,害怕你个死人么?还有你这个贱人,还未进门便给老娘颜色看,若是过了门那还了得。我的儿子还不被你折磨而死?看我不打你!”
张氏寡妇张牙舞爪扑向夜雪,却在刚踏出一步之时,只听耳边轰隆一声,那原本好好的桌子居然倒了下来,四只桌腿竟短了尽半尺。桌上的茶具尽毁!
“啊!”张氏寡妇大叫一声跌坐在地,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那王书生也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脸色竟有些发黑了。
开着的窗子外传来一阵阵惨叫之声,混乱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只听得外面有人喊道,“怎的会是这样?这白卷之内怎会有人像?”
那张氏寡妇和王书生听此,手脚并用爬向窗口向下看去。只见那些才子手中皆拿着一个画轴,画轴的白卷上,居然都画着一个头像。
张氏寡妇母子见那头像登时惨叫出声,只见那王书生突然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张氏寡妇顾不得自己儿子,惨叫着向楼梯口跑去。
哪知,夜雪早已经等在了楼梯口。一掌打在那张氏寡妇的胸前,张氏寡妇被打回桌旁,趴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怎么,见了自己丈夫与儿媳的画像竟然如此慌张?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么?”将脸上的妆容擦去,夜雪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张氏寡妇吓得早已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摇头。夜雪从衣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焰燃烧起来。
“谋害亲夫,逼死儿媳,作恶多端,今日也算是你的末日了。这里我已经提前打了蜡,只要火折子落地,立刻会燃起大火。也罢,就让我送你们最后一程。”夜雪未有一丝表情,将火折子扔到地上,大火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吞噬了整个素雪楼的二层。
火焰中,只见那清丽无双的面容淡淡微笑,似是烈火中不老不死的清莲。就连这孽火也烧不断她的灵气,似是仙女最后的回眸,欲要乘风而去,羽化人间。
在楼梯口一直徘徊着,黛香姑娘,刚刚跳舞的女子万分踌躇是否要上去。正在这时,滚滚的浓烟从二楼翻了下来,直熏的她眼睛也睁不开。
不知为何心中触动,脑中似是有何声音叫嚣。黛香举步冲向二楼,逆着那滚滚浓烟冲入火种。可是火种之景,竟让她怔愣,无法回神……
林一峰刚要举步离开,却感觉胸前有些沉甸甸。眸光一动,立刻伸手,当触到那丝绢之时,心死沉入谷底。将那丝绢打开,寥寥数语竟让他犹如坠入地狱。
“寂寞君相伴,苦痛君同感,感君三日曾相陪,望君忘尘缘。君之情,君之意,君之恩,君之惠,自有后世来还。夜雪敬上。”
滚滚浓烟伴着惨叫之声传来,林一峰木木看向二楼,眸中早已没有了颜色。冰冷彻底,麻醉至心。直觉正有一根根针,无情的刺着他的心。
那火舌如同食人恶魔,在他的眼中凶残恐怖无比。那种濒临灭亡与绝望的感觉像一把重重的锁,紧紧的所在他的喉咙中,竟也说也说不出来。
“小姐!”柳儿被一楼冲出来的人群挤到了素雪楼外,只望着那失火的二楼跪地痛哭。那混在人群中的萍儿和紫眉二人也被惊的愣在当场。
早已因着画轴之事赶下楼来的朗相,朗夜风与君凌浩三人也始料未及,他们心中清楚得很,火中还有那疯子朗夜雪未出来!
大夫人也早已没了力气,瘫坐在地。
她怎的不知道这场大火会是谁放的?她怎的不知道她的女儿是万分不愿意这门亲事的?只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用这种方式了解了一切。
朗夜风从呆愣中醒过来,低声咒骂一句就往楼里冲去。无论怎样说,那楼中的女子毕竟是他的妹妹。
君凌浩一把拽住朗夜风怒道,“你去送死么?你看看这大火,分明是有了先前的准备撒了什么东西,不然怎会如此快的烧起来?”
“莫不是让我看着我的妹妹烧死在里面么?她不会武功啊!”朗夜风一身颤抖,满脸悲戚,他的母亲此时就倒在他的身边。
“也不过是死第二次罢了!”君凌浩此时如同无情之人,冷冷转过头。一句话似是重锤锤在两父子的心中,此时两人才自觉,自己竟从无关心过那贱女的死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