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洛阳古城,即河南府,下领一洲十三县,悠悠帝都,牡丹花城,这洛阳城历来多为都城,但五代之后,却再没做得都城,金设洛阳(中京)为陪都,至后,这洛阳连陪都都没做过,史家有言,关中等地历经秦汉、三国魏晋,土地频遭破败,贫瘠不堪,待得隋唐,虽长安为都,却是仍以洛阳为命脉,洛阳失,长安败,及至五代,隋末大运河的开凿使得那开封兴起?为何,开封地处运河中心,北控中原,南掌江南,已至后来江南迅猛崛起,更是众星拱月,扶起南京,洛阳等地渐渐难跟步伐,然兵家不以为然,如此以民间经济言得,虽得有理,但历朝历代兴旺皆是“北灭南”,已至永乐帝何以弃了金陵宝地而迁都燕京,想来,一曰领军,二曰权政。
但观华夏神州,江南沿海少有外族,玉米富足,天上人间,观南疆,山林奇骏,少接番族,也兴盛过一时,妄想扫掠川蜀,却被诸葛武侯七擒孟获,安定南中,此处百至千年抚顺,西边洛阳一带,虽西接藩国数众,但此地大漠茫茫,山高水远,大多西域通商流行,反观华北,鞑靼、瓦剌、女真、匈奴,那被赶回漠北的蒙古部族更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岂能安宁,及始皇起,长城横贯中华北部,历朝历代修接不止,怕得便是那漠北游牧,怕得便是那些攻杀夺掠的马上“狼”族,孟子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北灭南”,似乎便应了这法,数年之后,朱棣迁都燕京,便是一代明君之举。
却那洛阳此时,没得战乱,粮食富足,百姓安生,更有西域频频通商,洛阳城郊一村子,正是花一晴暂居之处,花一晴遭人打伤昏迷,睁眼醒了便不知何处,又见米原推门而去,甚觉惊奇。
“米原?”花一晴手杵床半起了身子。
“哈哈,你可算醒了。”米原见此兴奋,扔了手里一袋烤鸭放了桌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花一晴心中诧异,拼命回想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觉脑袋剧痛,只便记得自己想救何日天,种种乱打。
“我哪知你为何在此,我于道间游走,行得白马寺处,就见你躺在寺外一棵树下,看你昏迷,就带你寻近找了个村子。”米原撕开袋子,一把掰了一只油腻的鸭腿。
“后来我便从村子寻了个郎中,他你只是外伤,休息休息便好。”米原啃了一口鸭腿,但觉鸭肉油腻鲜嫩,米原表情顺畅,似是美味至极。
花一晴想起身下床,却是腿已酥麻,半力气都没得,她便手攥了攥拳,却是怎么也攥不上了,花一晴立时明白,定是自己危难之际,运了“龟息功”,假死脱生,此刻伤也疗全。
花一晴自知自己已然体力不多,忙示意那米原递些食物给他。
米原见此,大笑开口:“你平日嫌我贪吃,怎么这会儿又怪我要吃的。”米原得意万分,拿那半啃的鸡腿挑逗花一晴。
花一晴听闻这话心中恼怒,开口道:“赶紧给我,还有水!”
“啊,求人还这般口气,行了,你自己拿吧。”米原听此,便想调戏一份花一晴,竟是转身出门,头也没得回。
花一晴恼羞成怒:“你丫的赶紧回来。”
“喂,米原!”花一晴使劲儿喊了声,但觉嗓子干哑,似乎再难发生。
花一晴面色苍白,想爬下床去拿些东西,却是全然无力,又感头部昏迷,目眩神离,竟是缓缓失去知觉,又昏了过去。
却米原又痴,怎么门外一去不回,开得如此玩笑。
却见那门口,步近一人,脸蒙着枭具,带着佩剑,剑尖擦地而走,染了一道鲜红,此人径直步向那把斜戳着的长留剑,周边一眼未看,提起长留剑,即便转身出门而去......
洛阳西畔留香阁,花一笑为那武童话熬制了芍药甘草汤,那童话被穆白魔刀重伤,所伤乃为“孽”,这“孽”的功夫专损人要穴,渐灼经脉,童话因此津液受损,筋脉失濡,便至阴血不足,花一笑看得童话伤,兀自查阅药典,待翻得一本《金匮要略方论》(即张仲景《伤寒杂病论》)时,脑洞大开,似乎寻得医疗之法,原来他看得了一个方子,名为“芍药甘草汤”这汤药取芍药寒酸,养血敛阴,甘草甘温,温血益气止痛,二者相伍,酸甘化阴,便可柔筋止痛,以解孽伤,也是巧了,这季节正是那留香阁芍药花开之际,甘草又是易得,童话几幅药后,但感身子好多许多。
却这童话伤痛渐渐转好,便又是精神了,每日常和那花一笑谈论帮会之事,也言那风云帮会种种,言她这些年种种事子,花一笑虽然没什么兴趣,不过心想自己带了留香阁出来另立,也是身兼一番责任,莫和之前一样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这童话非同凡人,和她多讨论,也是有益。
一日,花一笑园中与那童话练剑,突然一人近了,是那长留子弟。
“帮主,有朝廷文书。”那弟子双手递上。
花一笑收剑,步进身去,接了那文书,但看那文书锦缎包裹,金丝缝边。
花一笑看了一眼童话,童话嘴角一扬,也觉这官文外表奇异,搞的和那绫锻锦绣一般。
一笑把佩剑放于地上,寻了一个近身的石椅,童话也跟了过来,一笑撕下那文书金丝,但见里面一张微黄纸张,乃拿出,阅看起来。
那文书上书:
“敬致留香阁阁主花一笑,吾皇英明神武,天下安定太平,实乃万事难遇之圣君,吾皇乃钦锦衣都检皇甫遥之女,嫁得丐帮帮主萧天放之子,定六月六日金陵皇城大婚,因而广邀天下英豪,命吾人行事。
礼部尚书魏九奉上。
仪制清吏司代书。”
花一笑看完,不觉勉强微笑,童话看得他这番反应也是好奇,一笑便把文书递给武童话看了。
童话看完,望向花一笑,两人四目相对。花一笑只觉好笑,又有热闹能看得,然而武童话却没着般想,似乎若有深思。
花一笑见童话这般,起身拿剑,又是练武,似乎没把这事安在心上。
童话手中拿着那纸文书思索,半响,即便喊住花一笑。
“公子能带我去吗?”武童话和那花一笑讲道。
花一笑惊异,道:“去金陵?”
武童话了头。
花一笑言道:“去便去啊,怎么不能带你。”
武童话但感花一笑似乎都没把这事看重,心中暗想:“这花一笑怎么做得这留香阁阁主,如此痴儿一般,真实奇了,莫不是他假装的。”
花一笑听闻武童话要一便前往,心中想了一番。和那童话道:“你且帮我一忙,我带你同去。”
童话听闻诧异,不知这花一笑有何诉求。
花一笑道:“我回那金陵,必要见得堂上父母,我年近三十,却为婚配,定又要被责骂,到时候我若拜堂上,你便言是吾妻便好,如何?”
武童话听得花一笑几句,言言真切,似乎全是真话,没什么,还是了头。
花一笑见此,突停了手中舞着的剑招,调转剑头,横身斜刺向童话手中文书,童话忙弃了那文书,抄出佩剑挡过,花一笑又是连招击来,童话尽皆出剑挡过,二人便又续练剑起来。
乃曰:潇洒此生顾何事,长留练剑意专情,富贵荣华更谁理,皇命一书草纸丢。
春雨细如酥,芜草苍翡翠,洛阳城西一百六十里,少室山塔林,游刃纱衣带雨滴,健步来回,企望寻得那西风烈。
这塔林本就丛丛塔立,绕得迷糊,又是雨蒙头,雾气微重,游刃迷迷蒙蒙不知路径,自以为寻不见西风烈了。
但伤悲时,忽见远处一塔夕阳斜影似乎是一人影,一时惊喜,径直步了过去。
游刃寻引影子探去,及至近了,看影子略显崎岖,便心中不快,等到了那影子旁,仔细一瞧,乃是一块石堆,霞光斜照之下颇具人型,心中郁郁,但看这石头还算有型,便在那石上斜躺下,正好那塔檐挡了些细雨,她这一趟,又是觉得身子疲倦,又略感微凉,不知不觉闭目睡了过去。
游刃闭眼而睡,却不知这天正变季,乍暖乍凉,适才晌午之时便是烈日炎炎了,她从那林间穿梭,便是一身的汗,此刻又是临了夜晚,下起雨,风儿转凉,又竟是淋着这雨睡去,岂不知这人这一睡,就易受风寒,这天又是暖急转凉,只看得那游刃睡着之时不停抖索眼皮,身子蜷缩起来。
不时,夜色已至,雨又是淋淋加大,但却闻着空气之中不仅是那雨滴梭梭之声,更添几番萧萧风声,游刃却是蜷在那石堆便,仍是没醒,似乎做了什么梦魇。
但觉这风雨之声异常,那断断风吹之声似乎被不停截断,果不其然,正是一人在这风雨之中翻身健步,挥棍扫雨,但看那人棍风凛冽,横扫连环,不时又以棍戳地,拄棍弹身,不时又凌凶挑刺,看着套路,柔中带刚,凶中带和,招招看似太极套路,却是力道阳刚,又是招招的单个位置,却是棍带柔劲儿横扫,似乎是阵中厮杀,这风雨越打越大,此人便棍越舞越急,但觉嘶嘶劲风,雨滴遭裂四溅。
这般动静儿也是大了,游刃兀自惊醒,眼中尚且朦胧,只觉这风雨甚是寒凉,但又觉身子闷热,她便缓了缓劲儿,想站起身来。
那舞棍之人竟打了一个翻身扫棍之后,突然停身,戳棍于地,没得动静。
游刃虽然尚且蒙蒙,但也觉那塔后动静异常,忙手拂腰间,按住几颗玲珑骰。
“什么人!鬼鬼祟祟。”那人拔出地上长棍,几步寻向游刃所在那塔处。
游刃心中一丝寒意,自己只不过醒来微动一番,如何有人于这风雨之中便就察觉,不敢怠慢,攥出四枚玲珑骰,自己仍是半趟那石堆旁,却膝擦草地,足蹬石,一个翻身半绕那塔,从那塔侧一瞬闪出,隐约之中果然见一人持棍步来,这一翻身,她这人还没着地,已是四枚红白珠子从那腰间激射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