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知道自己两个徒儿正在谈论如此刺激的事儿, 在和霜下客叽叽咕咕。
霜下客:“其实吧,明少尊……也行。”
宫梧桐瞥他:“你刚才可是这么的。”
霜下客干:“我也没见过明少尊这么尊师道的,方才一下子没摸清楚套路。”
宫梧桐是用一种“你别想再哄骗我”的眼神看他。
“您想啊。”霜下客和他分析, “尊师道其实也很好啊,越是正经的了后, 越是把持住自己, 小圣尊细想是是这个道?”
宫梧桐蹙眉:“可万一我们没有后来呢?”
霜下客噎了一下。
“万一他这辈子开了窍呢?”
霜下客干巴巴道:“那……那小圣尊是趁早换个。”
宫梧桐有些情愿。
霜下客小心翼翼看着他, 试探着问:“从之我就一直想问了,小圣尊……为何就非明少尊可呢?”
宫梧桐迷茫地看着他。
霜下客:“您是收了两个徒儿吗?越……越什么来着?”
“越十六。”
“对,越修士。”
霜下客抹了一把汗,觉越既望应该没什么希望,这些年宫梧桐甚至连越既望的事儿没和自己过, 每回一了小界,张口就是明修诣明之之我小徒儿。
“有个,睢相逢,各个是龙凤啊。”
宫梧桐所应当道:“他们没之之长得好看啊。”
霜下客:“……”
霜下客噎了一下, 没想会是这么个肤浅的由。
“那其他呢?”霜下客谆谆善诱, “小圣尊就没觉得其他也长得好看吗?比如……云宗主谁的?”
宫梧桐一听就立刻皱起了眉头:“我喜欢青梅竹马, 我喜欢天降心上, 而且云林境可是我师弟,我这样和禽兽何异?”
霜下客:“……”
师弟你下去手,对着小一辈的徒弟就能?
霜下客想了想,又问:“那明少尊……有什么地方值得小圣尊动心呢?”
宫梧桐歪歪脑袋:“就……长得好看?”
霜下客古怪看着他。
宫梧桐本来有耐心地去细想明修诣让他动心的地方,但想了半天就出一个长得好, 把自己给搅和得耐烦了:“管他呢,反正我就喜欢他,想和他双修。”
霜下客噎得翻白眼了, 想再劝劝,走在带路的宫禾回头,道:“喜欢谁?”
宫梧桐有什么什么,也遮掩自己的狼子野心,大声道:“明修诣。”
宫禾淡淡瞥他一眼,也没和他多这个,随手指了一下方:“了。”
昭阳灵矿在一片古枯树下,看着像是被魔息侵染了似的,寸草生,一片绿叶见,和方才那处石矿口的郁郁葱葱全然同。
“嚯。”宫梧桐,“过云江比这里热闹,这底下是有什么东西吗?”
宫禾捏着佛珠,催动灵力将一颗佛珠送入枯林,那包裹着佛子灵力的珠子刚触碰枯林的边缘,那原本安安静静仿佛如枯枝的藤蔓像是活过来似的,猛地蜂拥而上,直接将那颗珠子给碾成粉末。
三一怔。
方才那石矿上方也有一处古树林,只是那古树对类十分友好,哪怕有擅闯进去也过是被缠着脚踝倒吊片刻。
这里看着就像是魔化的枯树却完全留情,若是方才靠过去的是,恐怕也会如那珠子一样,粉身碎骨了。
宫禾和宫梧桐对视了一眼:“昭阳髓应当就在此处了。”
秘境若是有稀罕的宝物,周围必定会有灵物守护,这一点众心清楚,只是哪怕见多识广如霜下客,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凶悍的灵物。
看来底下并非只有昭阳髓。
宫梧桐将手的扇子别在腰间,来了兴致:“我去瞧瞧。”
宫禾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去拦,只是提醒了一句:“当心有毒。”
宫梧桐想了想,将自己炼出来的解毒丹压在舌底,而后握住玉剑,足尖一点跃入枯树林。
霜下客心悬起来了,想拦住宫梧桐想他冒险,但宫梧桐和宫禾的对话实在是太过自然,自然乎让霜下客以为宫梧桐只是过去散个步,而是入那能将撕碎的虎穴。
宫禾满脸禅静,紧慢拨弄着佛珠,眉目间见一点担忧之色。
霜下客心想这佛子也未免太沉得住气。
就在此时,周围一阵猛烈的剑意波动,霜下客赶忙转头看过去,就瞧见宫梧桐紫衣飘然踩在一棵枯树枝上,慢条斯地擦了擦他的玉剑,冲霜下客挑了挑眉。
在他脚下,那些方才将佛珠碾成粉末的藤蔓已经横七竖八地断成一截截散乱在地上,有些时时抖一下,仿佛有生命似的,看着毛骨悚然。
霜下客:“……”
霜下客愣了好一会,才猛地意识,宫梧桐并非只是个整插科打诨的纨绔,他是剑尊尘无暇的亲传弟子,那把剑出神入化,一剑破云霄。
宫梧桐明明已经将自己那点能耐宣扬的尽皆知了,但和他相处久了,乎每个会将他当成个只知道“对我大逆道啊”“蔷薇话本!”“再讲一点再多一点”这种学无术的浪荡子。
霜下客看着一地“残尸”,突然觉得方才真心实意担心宫梧桐的自己像个傻子。
宫梧桐轻飘飘件就将那张牙舞爪的藤蔓给削了,将压在舌底的解毒丹当成糖豆在口里含着,坐在枝头上晃荡着腿,衣摆被他交替着翻飞起紫色的浪花来。
“这东西没生机也能动啊。”宫梧桐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指着下颌眯眯道,“我倒是想知道下底埋了什么东西。”
宫禾大概知道是什么,拨弄着手佛珠,眸子微垂,默念了遍清净决。
宫梧桐没有让两掺和进来,握着剑飘飘然从树上跃下去,一脚将扑腾着的藤蔓踩碎,足尖落在一处空地上,玉剑裹挟着浩瀚灵力,一声破空的撕裂声响,剑意直直劈向下方灵力最浓郁的地缝。
只见剑意将地轰出一个巨坑,声音散去后周围一阵死寂,乎连风声听见了。
这股寂静实在是太过可怕,在一旁的霜下客甚至敢将呼吸声放大,唯恐惊扰了什么。
很快,三息过后,在宫梧桐剑尖抵地的地方猛地窜出无数条枯枝藤蔓,粗壮比的腰身粗,张牙舞爪地直冲云霄。
宫梧桐飞身而起,足尖一点那藤蔓尖尖,整个跃至半空。
宫梧桐看着那张牙舞爪的藤蔓,微微挑眉,正催动玉剑时,体内运转的灵力突然凝滞了一瞬,他乍一失去灵力,整个直直往那能勒死的枯枝堆里掉去。
霜下客被吓住了:“小圣尊!”
宫禾却仿佛入定似的,依然垂着眸念着令心神安定地经,好像一点担心宫梧桐。
宫梧桐身上有数尽的灵器,哪怕没了灵力也死了,他正将手腕上的银环拿下来,余光突然瞥远处跑过来的睢相逢和明修诣,动作一顿。
睢相逢边跑边道:“那肯定是师尊的剑意,能让师尊出剑,必定是遇了什么力量强大的灵兽!”
明修诣神色肃然,足下跑得更快了。
他本以为睢相逢这句话是指师尊遇了危险,但跑得气喘吁吁的睢相逢喘了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有强大灵兽也就代表周围有好东西啊!啊啊啊快!跑快点!然就见着了!”
明修诣:“……”
宫梧桐捏着银环的手知怎么突然轻轻一敲,光芒微微一闪,旁边一根藤蔓突然像是失去控制似的,横着过来,啪的一声缠住他的腰身,将他直直往半空甩去。
霜下客惊呼:“小圣尊——”
那藤蔓也知怎么回事,缠着宫梧桐的腰身之后非但没有勒他,甚至将他远远地甩了出去。
宫梧桐直接朝着远处砸了过去,正正好撞在了迎跑来的明修诣身上。
明修诣:“……”
明修诣猝及防被砸,抱着往后退了好步才站稳,愕然看着按着自己肩膀的宫梧桐。
宫梧桐手腕上的银环光芒逐渐熄灭,他哪怕被甩出这么远,一点觉得心有余悸,一落地就将腰间断掉的藤蔓扯起来扔在明修诣怀里,瞪他一眼。
“你看看家,再看看你。”
明修诣:“……”
明修诣听着熟悉的斥责,满脸茫然,完全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甚至知道那个“家”底是谁。
宫梧桐散了德行后,瞥他:“来这里做什么?是和你了有危险吗?”
明修诣看了看远处那张牙舞爪全是魔息的枯藤,听话地回答:“我担心师尊。”
宫梧桐立刻被这句话哄得心花怒放,眼睛弯起来了,但话却很口是心非:“担心我做什么啊,你是掺和进来,反倒是给我添乱才对。”
明修诣知如何回答,只好温和地。
睢相逢在一旁满脸古怪,看着明修诣自己没意识自己拽着宫梧桐袖角,两根指头在那自觉地摩挲着开了线的衣衫,终知道为什么方才他小师弟的手指上全是师尊的气息了。
敢情是这样沾染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