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和府
再一次的在这个时代体会到了过年的气息,那一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很久,今天的天气虽然依然的是阴天,但是天上已经没有了那飘落的雪花。
院子里面的雪已经堆积的很厚了,我坐在偏厅向外望着,我的面前是一大片的连地玻璃,这可是从当涂运过来的,现在当涂的一切可以说是建设的如火如荼,这种玻璃也是我不在京的时候生产出来,运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我的府中修建了一个一面墙壁全是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院中一切景色的偏厅。
院子中依然的是白皑皑的一片,偏厅里面放置着几个暖炉,使得里面的温度根外面有着极大的差别,我半躺在那垫着棉垫的躺椅上,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院中的那美丽的雪景,更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和雯雯她们堆起的两个雪人,而且因为院子中那不断吹过的微风,带起了屋顶上的那些雪花缓缓的在空中飞舞。
[大哥,大哥!]一声声越来越紧的呼声,让我从那迷迷糊糊的小憩中惊醒,我睁开了呢朦胧的双眼,一把的掀开了身上盖着的毯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甚至不知道是谁给我盖上的毯子,也只有在自己的府中,我才能这样无拘无束的放松,将自己的神识完全的收回。
[大哥!]我刚站起了身,偏厅的门帘已经被掀开了,和琳是疾步的跑了进来,看样子他是极为的兴奋,进屋来已经是气喘吁吁。
[二弟,你怎么来了?]我看着进来的和琳,表情很是惊讶。
[大哥,我接到你没事的消息便赶来了!]和琳冲上来,一下子地将我紧紧的抱住,[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能来主持我的婚礼了!]他打趣着,眼中还含着激动的泪水。
[我当然要主持你的婚礼了,长兄为父,我可是要喝你们进的茶的!]我看着这和琳,[既然已经订了在年前结婚,就不能再让珍妮等得太久了,不会只有你来了吧,珍妮哪?]
[她呀,刚进门就被几位嫂子给拉住了,我还没有恭喜大哥,到了明年我就该做叔叔了!]和琳看着我,笑着道。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你们也不用回去了,你们的婚事就在京里面办了吧,大哥一定给你们办得漂漂亮亮的!]我看着和琳,他也是越来的越出息了,他现在是太平知府,整个太平府都在他的管辖之下,凭着我们在当地的名声,还有我们救助的那些灾民,现在的太平府几乎就成了我们的属地了,我们兄弟在那里就是一方的土皇帝,各级的官员还有当地的绿营,几乎就相当于我们的私兵,而且在当涂,我们还有八千余人的名义上的护院乡丁,这一段时间,他们可是全部的武装上了火枪,就是那些绿营也都武装上了神弩。还有那大炮,虽然还没有到最后的生产,但是试制的已经成功了,当然还有瓦特的蒸汽机,在我的那句全力的配合下,也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虽然还不太完善,已经是初具了规模,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就是不知道我派出去远行英国的那些人到底怎么样了,这可是已经一年多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嘿嘿,那就有劳大哥了!]和琳轻微的一笑道,在我的面前,他始终得像是几年前的那个少年。
[对了,过了年,大哥可能会上任闽浙总督,到时候你要见我可就方便许多了!]我看着和琳,虽然这个上任的消息还没有确定,但是它出自孝晓之口,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差不多。
[去闽浙?]和琳听了我的话,突然的一惊讶,[大哥刚坐上这内务府的总管不足一年,为什么又会被调去那里?]一个官员的调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最起码也要三年,我这职位变幻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福建的天地会最近有些异常,台湾府的很多官员都被他们买通了,所以皇上调我去那里,可能是要压制一下他们,但是这只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具体的圣旨还没有下,这段时间我奉命在家中静养,也没有见过皇上!]我看着和琳,他是我最亲近的兄弟,也使我最值得信任的,对他我可是没有什么隐瞒的。
[异常,难道他们是要造反?]和琳看着我,在我点头之后,他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我成为闽浙总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要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意基本上都在江浙一带,每年光打通关节都要不少银子,如果我成了那里的父母官,那就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了,而且哪里还有几个港口,特别是厦门和马尾两个通商口岸,那两个地方现在可是和外界联接的窗口,大批的货物都是在那里进出,可以说是两个金矿,对于我们的出口来说也是相当有利的。但是如果天地会反叛的话,我必定会卷入到战事之中,那可是有生命的危险的,这也是和琳表情变得严肃的原因。
[没事的,我会小心的!]我看着和琳笑了一笑,[但是你们太平府的绿营和当涂的那些家丁我可能要调用一些!]虽然说着没事,但是我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要知道如果真的战事大起的话,我可不然为当地那些养尊处优的满汉把起的绿营有什么作为。
[没问题的,当涂的我们那八千乡丁大哥可以尽数的调走,但是绿营的士兵虽然有一万,如果要调动的话,必须经过兵部上报皇上,等皇上下了批文才行!]和琳看着我。
[但是不用那么多,我只调走五千乡丁,终究当涂是我们的老底,一定要留下足够的人手保护的,还有要尽快地在当涂县城和马鞍山新城建造城池,把造出来的那些大炮都给我安装进去,我要让它们成为无法攻占的城市,至于皇上的调兵手令,没问题我会想办法的!而且,要当涂的工厂加紧的制造火枪和弹yao,我有预感这次天地会的动静会很大!]我看着和琳,当涂是我们的根据地,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丁点的差池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带谁来了,你绝对猜不到谁还活着!]和琳沉思了一阵,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那脸上又挂满了喜悦,心情有些激动地看着我。
[谁还活着?]我让他突然的话语弄的摸不清头脑。
[是和大,和大,他还活着,他找到当涂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并没有死,只是眼睛瞎了一个!他一直得躲在紫荆关附近山中的一个猎户家养伤!还有,他说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连我问他都不说,只肯见了你才能说,你的这个奴才调教得不错,还是一个忠奴!我现在把他和我带的那些手下一起安置在南城的客栈里面了!]和琳缓缓的道,他的话也让我吃了一惊,当初他们二十六个兄弟,现在只有和二在我的身边了,和三、和四、和五、和六他们四人跟着和鼎去了欧洲,而剩下的二十人,有十五人在太平府和福建绿营中当差,几乎都已经混到了把总,特别是十三与十八更是混到了六品千总的位子,这和大当初奉我的命令在紫荆关探听巴甘他们的消息,没想到和巴甘他们一起遇到了山匪,他竟然活了下来,不得不让人感到吃惊。
雪飘南城
虽然外面又缓缓的飘起了雪花,但是在街上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它而减少,反而是比往常更加的热闹,已经越来越近年关了,越来越多的人进城来购办年货,而这里本来就是闹市,现在是更加的热闹,这正是那些商贩赚钱的日子,谁管它天上下不下雪,卖年货的、卖玩意的、卖吃食的,这里是应有尽有。
南城客栈并不算是很大,但是也有着里外里的几间院子,越近年关,这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这段时间本来也应该是客栈最为清闲的时候,但是现在却让那客栈的老板乐得合不拢嘴,他这本应该像往年一样空着的院子,突然间来了客人,而且出手还极为的大方,一口气将他的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豪客,要知道他这客栈在京中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一天也要十几两银子,而那客人放在柜台上的那可是整整的五百两的银票,这店老板活这么大,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大面额的银票,他可是将那张银票藏的严严实实的,连他家中的那婆娘都没有告诉。
两个小轿缓缓的停在了南城客栈的门外,两位二十几岁的公子从那轿子中迈出步来,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料和由他们身边的那几名保镖,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也让那些从客栈门口经过的人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更是有几名怀春的少女,停下了脚步偷偷的打量,特别是前面那位年纪稍大的,更是少见的俊秀,而其身上还隐隐的带着一种贵气,这人正是听了和琳的话后,匆忙赶到这里来的我。
[奴才和大见过主子,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主子了,奴才办事让主子担心了!]我刚在和琳的指引下推开了一间屋门,屋子里面那本来躺在床上的人一看是我,连忙的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双膝猛然的跪倒在地上,跪着爬到了我的面前,嘣嘣嘣的向着我磕了三个响头。
[你……你是和大?]面前的这人我简直是然不出他来了,他就是那个和大吗,一年之间,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也能看出来他在外面到底吃了多大的苦,原来那显得健硕的身子现在是那样的干瘦,似乎除了皮包裹着的骨头连一点肉也没有,被风一吹就有一种想要倒下的样子,他的头发有些花白,就像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一样,谁能想到他实际才刚三十几岁,他的胡子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剃过了,已经是布满了瘦小的腮上,最惊人的是他的面上,这竟然是那样的狰狞,在左脸之上,一条三寸余长的刀疤就像是一条蜈蚣一样趴在他的面上,从左眉的中央一直的到嘴角处,直直的划过了他的左眼,使那只眼睛的上下眼皮一直紧紧地闭着,还可以清楚地看到眼皮上的那疤痕,就这样的一刀,能只伤了一只眼睛,已经算是万幸了。
[和大,你……你受苦了!赶快起来吧!]我看着和大的模样,声音也有些哽咽,他们兄弟二十六人,早先跟着我在云南缅甸征战,并且在我的周围护卫着我的安全,这几年跟着我是吃香喝辣,也是我有力的臂膀,现在也只有他受的罪最大了。
[这些是主子抬举奴才,这些是都是奴才的本分,要不是主子收留了奴才,给了奴才的家人丰衣足食,奴才还在五毒教混日子,说不定早就把命给丢了,家里的老小也早就饿死了!]和大看着我,一直的没有站起来。
[你起来吧!]我向前将他搀扶起来,[你这些日子受苦了,紫荆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着和大,对于紫荆关的事情,一直的在我的心中是个疑问,护送巴甘的官兵,还有紫荆关的三十余名屯兵,再加上他们的家眷和附近的百姓,几百人被残杀的一干二净,虽然说是太行山的山匪干的,但是朝廷的几次围剿都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而且纵然是再厉害的山贼也不肯能让几百名的官兵无一幸存,那可是只有武林高手才能办得到的,而且要聚集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还要让他们安全的撤退,甚至不留下一丝的痕迹,那要需要多大的力量呀!
[主子,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山匪干的,下手的是红花会的人,而且从他们说话的言语中,好像还牵扯到了朝廷的重要官员,并且奴才还在那些人中发现了一个人,就是八王爷府中的一位管家!]和大站起了身子,待我与和琳坐下后,示意他也坐下的时候,他轻微的退了几步,屁股轻微的坐到了凳子的一个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