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来这么快,我看到马戈尔尼和斯当东来到,我也不由得皱了一下子眉头,他们一来,就是代表的英国国王的,也不知道他们心中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而乾隆的想法也是很明确的,要在英吉利特使的面前显示出我天朝的国威,又要让他们感受到我天朝的好客,这个说起来容易,但是实际上尺度是很难把握的,这明显的是泼皮看上了那英吉利的少女,但如果按照事实判决的话,他们意欲非礼调戏,他们这样无疑的是破坏我天朝的好客礼节,传到他国使者的耳中,绝对的会有损我天朝国威,但是如果不按照事实的话,马戈尼尔在这里,如果他们不满意的话,也是一样的会宣扬的纷纷扬扬,更被别人说我天朝专横,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
他们向我打了招呼之后,很明显的也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地走到了哈格里沃斯的身边,不断地用英语询问着什么。
[致斋兄!]我的耳边突然地响起了福长安的话音,他走到了我的身边,明显的也是看到正穿过人群的马戈尼尔,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在我的耳边轻声的道,[是不是为了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发愁?]
[唉!]我叹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事情难办,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我说致斋兄,你怎么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福长安紧紧地盯着我,他很明显的已经有了什么办法,看着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嘴角轻微的一笑道[致斋兄还是做官的经验太少,这官场里面很多事情,你只要死抓住一点,你就会办得漂漂亮亮!]他的父亲傅恒是首辅,对于官场中的一些事情自小就耳毒目染,自刚才哈格里沃斯的那些话语中,福长安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办法。
[皇上的意思很是明显了,他希望这次英吉利特使到我天朝,既要认识到我天朝的强大,又要认识到我天朝的好客,最主要的是他们平平安安的来,平平安安的去!]福长安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戈尼尔,[他们这些英吉利人,这次到我天朝来,明着是向皇上进贡,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也是想要和我天朝进行商贸,已经不再满足那原有的几个口岸,而这些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们做事情也会小心翼翼,他们必然的也不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大,他们也会害怕会影响到我两国之间的谈判,因小失大!所以依我来看,对这件事情上的处理,他们会和我们一致的,都希望把这件事情压下去,这是本来所欠缺的也只是一个理由,但是刚才那名英吉利人又把这个理由补充的很完整了,致斋兄应该明白的!]福长安看着我一眨眼睛,那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
[哦!]我有些恍然大悟,给了福长安一个感谢的目光,他的提醒使我恍然大悟,刚才哈格里沃斯自己的话语就已经把这件事情给了结了,这件事只不过是因为我天朝的人民对待远方的客人表现的过于热情,但是由于两国习俗等各方面的不同,英吉利的客人猛然的难以适应,才造成了双方的误会,这一切也只是一个误会。
[这一位是缅甸的巴甘王爷!]再次回到安德居,这次多了四个英吉利人,马戈尔尼、斯当东还有那对父女。双方的解决方式正如料想的一样,整件事的结果只是一场误会而以,虽然放走了那几个泼皮,但是我还是让和鼎去通知了九门提督把他们暗中抓起来,这样给我惹事的人我当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的。
我把福长安他们介绍给了马戈尔尼他们,而巴甘则一直的盯着哈格里沃斯,应该是盯着哈格里沃斯手里的火器,他刚才也在楼下看到了那火器的威力,他的双眼看到那威力的同时已经在不经意中闪过了一道金光,那是一种振奋和贪婪的光芒,那是一种幻想中的喜悦。
[这一位不用我们介绍了,他是我们英吉利的纺织精英,而那位小姐则是他的女儿珍妮!]马戈尔尼明显的和哈格里沃斯不怎么熟悉,介绍他们父女的是斯当东。
[这位小姐就是珍妮?]我不由得看着那蒙着面纱的英国少女,又紧紧的盯着他的父亲哈格里沃斯,虽然已开始我只是觉得他的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听那少女的名字让我心中那隐约的想法竟变成了现实,这不会是老天的又一个玩笑吧,这个世界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偏差,而且这还让我都给遇上了,难道这真的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一个暗示,一个让我影响甚至改变那段历史的暗示。
珍妮,那个在英国的工业革命中最有名的珍妮纺纱机就是用她来命名的,珍妮纺纱机的出现可是消除了纺纱和织布的瓶颈,成了英国产业革命的火种,才使得英国的纺织业飞速的发展,并出现了羊吃人现象和圈地运动,更使得英国的工业迅速发展,而这一切都是随着哈格里沃斯那伟大的发明而出现的,而这正是他发明纺纱机的年代,本应在英国的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她?]斯当东看我惊奇的样子,以为我知道珍妮,不由得问了一句。
[听说过一点,特别是哈格里沃斯先生,贵国纺织界的先锋,我曾经听很多的贵国让人提起过你的名字!]我看着哈格里沃斯不由得道,这可是个人才,这样的人也正是我所需要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让他留在中国。
[啊!]听到我说我曾经听说过哈格里沃斯的名字,哈格里沃斯和斯当东不由的都很惊讶,他们两人不由得互望了一眼,刚才斯当东说的纺织精英,只不过是对外的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而已,哈格里沃斯只不过是英国一个极小的纺织工厂的工人而已,这次出使那些所谓的精英,也都是英国最低阶层贫穷的技工,他们都是斯当东以东方那美妙的前景吸引而来的,正因为他们在本国生活的困苦,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跟随着斯当东飘洋过海,希望凭借着他们的一技之长,来得到那满地的黄金,而哈格里沃斯和他的女儿珍妮也就是那其中的一员,所以当我说听过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显得那么的惊讶,直觉上认为这是我认错人了或者是我所说的场面之言,但是我后面的话语,更是让他吃惊不已,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人的弟弟也在江浙一带经营纺织工厂,我希望哈格里沃斯和珍妮小姐能到那边的工厂屈就,工钱和待遇方面绝对会比在英吉利的高上一些!如果有什么别的条件,我也会考虑答应你的!]我看着哈格里沃斯道,也不知道他会开出什么条件,但是只要能把他拉过来,那就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大人真的要留我们去那边的工厂?]哈格里沃斯惊奇的看着我,他们本来就是想要在这里找到适合的工作,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幸运,[大人只要给我们父女每月十两银子行吗?]哈格里沃斯心里掂量着要价道,他答应得很快,甚至生怕我反悔一样,而且他要的价钱也是一种商量的口气。
[好,我答应你!]我看着哈格里沃斯道,他说的这个工钱其实已经很高了,平常的人家每月所能的花费大约也只有一两银子,十两的话已经算是比较的富足了,但是我还是提出了更加能让他稳定安心的条件,[如果哈格里沃斯先生做得好的话!半年之后我会把哈格里沃斯先生和珍妮小姐的工钱提高到二十两,而且如果你对纺织工厂有什么特使贡献的话,还会有一百两到五百两不等的奖励!]我看着哈格里沃斯,希望他在这里能发明出那有名的珍妮纺纱机,当然要有适当的奖励来诱惑他!
[啊?]这次轮到斯当东吃惊了,多年经商的他,今天可是开了一回眼界,在他的眼中我无疑的是有毛病,对于大清的物价他可是一清二楚的,我这么大的官员,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纺织工人有兴趣,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还是有别的目的,他不由得望着哈格里沃斯父女,当他看到带着面罩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珍妮的时候,心中仿佛突然间恍然大悟一样,看着我神秘的一笑,而我也为他这一笑感到十分的纳闷,难道他是以为我看上了珍妮?那他可是冤枉我了,我现在和伊帕尔汗之间还是一片的乱麻,这时候可对外国的女人没有兴趣。
[阁下和斯当东先生这次到我天朝,好像带了众多贵国的人才,本官的名下也有些产业,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果阁下和副使先生能说服这些人推荐给本官的话,本官一定会给他们丰厚的佣金,而且每一人本官还能给阁下和副使先生十两的纹银!]我看着马戈尼尔接着道,即人能把哈格里沃斯留下,当人能召集越多的人越好,谁知道马戈尔尼的船队中还有没有像哈格里沃斯这样的名人,如果其中真有一两个的话,那可就不只会发财那么简单了,就是没有的话,这些人也把英国某些技术和理念带过来,现在中国缺的就是技术人才,他们也许会给这坚固的封建重农的壁堡上,经其一丝的波澜。
[不会吧,这么便宜的事情!]马戈尔尼和斯当东互相对忘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不由得冒出了这相同的一句,他们船上的这些技工都是他们在本国召集的那些贫工,说是带他们来神秘的东方淘宝,并且每人收了一定的费用,而他们到了这里,也正在为了怎么处理这些人而大费脑筋,没想到在我这里竟然可以全收,而且每个人还有十两银子的介绍费,他们俩人的心中可都是乐开了花,这船上的一百多个贫工那可就是一千多两银子,对半分的话,那也是赚了极多的!甚至回去的时候还可以收购一些茶叶和瓷器,那回到本国可就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益。
[和大人说的是真的吗?]马戈尔尼看着我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确认一边,他的心中甚至认为这接待他的年轻官员脑袋里面进水了,看这样的表现,他根本的就没有什么能力,这么年轻做到这么大的官也一定是家族的庇护,或者是家族的世袭,但同时他又是暗暗庆幸的,清政府竟然派这样的一个官员在未来的几天和自己谈判,这样稚嫩的官员一定会让自己这次谈判得到更大的利益。
[当然了,但是具体的事情我们过几天再商谈,你可知道我现在饿的可是不行了!]我只觉得腹中一时的空空如也,本来只是一顿简单的午宴,又碰上了这些事情,现在可已经早过了午时了,按未来的时间来算,现在应该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可是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再加上每天早上上朝更是忽略了早餐。
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了,在座的几乎都是出身豪门望族,当然不会对那些凉了的饭菜感兴趣了,在进屋的时候就把那些凉的饭菜撤了下去,我提出要先吃饭的的要求,立即地得到了海兰察的回应,福长安和敏云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兆惠与巴甘则商议着一些滇边的具体事项,我更是和四个英吉利人谈论这些事情,只有海兰察无趣的坐在一旁,不断的好奇打量那四个英吉利人,不管谁说话他都插不进去口,像他这样带兵打仗的将领,肚子早已经饿的是咕咕作响,但是又一直的没好意思打扰众人,等我一开口,他可是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地招呼小二们好酒好菜尽管上。
[这位哈格里沃斯先生,我们初次相见,小王缅甸的巴甘,在此敬你一杯!刚才在街上看到你手中的火器甚是厉害,小王可不可以借来一观?]酒菜上桌,众人都已是饥肠辘辘,寒酸了几句之后,都不在客气,桌上的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菜肴也在不断的减少,这时候巴甘却突然地站起身,举着酒杯走到了被我强按到我身边坐下的哈格里沃斯的身边,满脸笑容的对他说道,同时把自己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光。
[啊?王……王爷!]哈格里沃斯是第一次的和这么多的官员在一起吃饭,这是他那个贫工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他到中国来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礼遇,心中的激动也是无一言比的,而他也能和马戈尼尔同桌用餐,英国的等级制度可是极为严厉的,马戈尔尼虽只是勋爵,但是也不是他这种贫工所能见到的,更不用说在一桌用餐,所以整顿饭让他吃得不又战战兢兢,而现在竟然又有一国的王爷向他敬酒,更是让他激动异常,手有些颤抖地拿起酒杯,话也有些说不清楚。
[王爷随便看,这是马戈尔尼勋爵在我们上船后怕我们遇到海盗而发的,船上的男人是每人一把的!]哈格里沃斯说的中文极为的生硬,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看样子他在这航行的一年中也下过不少的功夫,虽然不十分标准,但是在座的都听得懂,他也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学着巴甘的样子一饮而尽,但是这白酒并不像他们所喝的那些葡萄酒,猛然的一口使得他猛咳了一声,面孔霎时间得通红,但是也只有强忍着,规规矩矩不敢有其他大的动作。他用放酒杯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这老外还是不能喝中国的白酒,受不了那种辛辣,他也迅速的把收在怀中的火枪拿了出来,双手捧着显得极为的恭敬的举到了巴甘的面前。
[啊!]巴甘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双手显得小心翼翼的接过哈格里沃斯递送过来的火器,他的双眼好像是放着精光的盯着那把火枪,好像手中拿的是心爱的宝贝一样,双手放来复去,双眼也在不住地打量着,好像不愿错过上面的每一个细节,要把它的每一个地方构造都记在脑中,他很容易得就看出来这种西洋的奇淫之物的利害。
而海兰察他们也看巴甘这样的举动,当然也被他一起了好奇心,看着他这样小心地拿着那把火器,也都被引起了好奇心,站起来看个希奇。
而我却并没有看向巴甘和哈格里沃斯,我的双眼已经被巴甘刚才放在我面前的酒杯吸引了过去,我本来以为今天会错过,一直的等待的机会现在却这样轻易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着那酒杯,到了这个时候心中却又似没底一样,我看着所有的人都注意着巴甘和他手中的那把火器,他们甚至还想要装上火药试一下那火枪的威力,当然哈格里沃斯、马戈尔尼以及斯当东也去为他们解说示范,整个桌上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里的也只有我和珍妮了,整顿饭珍妮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看样子她还是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有恢复过来。
我半转着身,面对这众人,看着他们往那火枪中装着火药,面上也露出主义和好奇的目光,但是那因为紧张而满是手汗的手已经悄悄的探出了自己的衣襟之中,紧紧地攥着那小小的瓷瓶。
我把那瓷瓶藏在了衣袖之中,双手只是装着挠痒的样子,悄悄的把那封出瓶口的木塞拔开,里面是一点透明的液体,按照绿莹说的一滴便可以得到我要的效果,我看准了时机,将那药水滴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借着拿自己酒杯的时候,将手掌看似无意间的覆在了巴甘的酒杯之上,我可以清晰地感到那药水顺着我的手指滴入到了巴甘的酒杯之中,为了保险,我还将手指在上面多停留了议会,使得那失魂之毒大约有三四地的落入到那酒杯之中,这失魂之毒无色无味,滴入到了巴甘的酒杯之中,很快的和他酒杯中拿点还残余的酒水混合在了一起。
我做完了这一切,心脏才开始加快速的跳动,刚才我的一颗心几乎的是卡在了嗓子眼中,现在才回落了下来,那种心中的动荡是久久也不能平歇的,我迅速的双眼扫过了众人,直到确定刚才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动作,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是在一种状似不轻易间,快速的盖上的衣袖中的瓷瓶,用自己的衣袖擦干了手上的那失魂的毒液,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另一只手端起了酒杯,我可不想把那失魂之毒弄到自己的体内。
[这里人太多了,又是闹市,你们在这里试枪的话很容易把城卫们引过来的,现在天还早,我看我们还以一起饮一杯酒,到城郊去试试这希奇的玩意吧!顺便也带着特是和副使先生看看我大清都城附近那壮丽的风景!]我深吸了几口气,端起了酒杯,看着还在和马戈尔尼学习怎么扣动扳机的巴甘和兆惠诸人道。
[荒唐,荒唐!]我放下了手中的那折子,手猛然的拍在了桌子之上,在礼部的书房中格外的响亮,吓得那两旁送折子的官员立即的双膝跪到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身躯还在不住的颤抖。
[致斋老弟,出了什么事了?]门外听到动静的右侍郎高朴,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一言哪吓得跪在地上的礼部官员,又看着生气地我,面上带着微笑的走到我的身边道。
说起来这个高朴,却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三十多岁的年纪能做到礼部的右侍郎这样二品的大员,跟他的家族也不无一定的关系,他的爷爷是河道总督高斌,父亲高恒时任两淮盐政,叔父高晋曾是安徽巡抚现为两江总督,也是一代名臣,还有他的姑姑更是乾隆所封的贵妃,他在朝中也属于是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