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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还让自己乖乖听话的人, 几钟,就变了副态度转而开始试探自己。
或许是怀姣表现出来的‘蠢’,给了他一种对相信自己、也许听不出来的错觉, 楚珩朝他问话, 连视线都没有收敛。
“可是……”怀姣蹙着眉, 似乎想到什么, 忍不住又咬嘴巴:“可是我觉得、如果被狼刀的玩家有觉的话,那他不是就可以直接看到狼人的脸了吗……”
怀姣上是想不通的迟钝表情, 鼻尖也皱着, 语带纠结道:“而且他还有女巫救他, 这样的话, 他不是一个晚上就能知道所有人份了?”
“万一这个人是狼人自刀呢、”怀姣好像还觉得自己析的有道,他转过头, 乌压压的睫毛卷卷翘起, 抿着嘴巴望过来的样子,在楚珩看来实在是又笨又漂亮。
“那狼人岂不是一晚就知道女巫是谁了?!”
这人笨就算了, 好像还意识不到自己的笨。
“这也太bug了, 我觉得好像也不太对。”
倒还没有蠢到头,至少能反应过来一点。
此楚珩终于百之百的清楚摸透了前人的深浅。
如果要他给对一个评价的话,那概是蠢的毫不遮掩、清新脱俗。
楚珩在这一刻丝毫不怀疑怀姣表露出的愚笨到底是真是假,他怀疑一件事, 那就是对之前经历的那些副本到底是怎样顺利通关的。
男人浅棕色的瞳孔在卧室明亮灯光下微缩一瞬, 他无所顾忌,光明正的将视线放在怀姣那张脸上。
其实在一天游戏开始前他就记住了这张脸。
冒冒失失闯入考核现场的最后一个玩家。
当家已经都的极不耐烦。适应游戏并且连续通关了至少三个副本的玩家们,各个都有些脾气,他们有头脑思想独立,且性格傲都不是蠢人, 所以即使在那样情况下也是收敛着伪装着。
是实在是了太久,怀姣推开门进来之前,楚珩已经听到有人忍不住冷哼出声了。
直到被推开的门后露出了那样一张脸。
那人额发在疾跑中被风吹开,整张脸白的晃眼,额前脸颊都透着粉,他好像也知道自己迟到了,所以头还没完全抬起来,就已经抿着嘴唇开始道歉。
“不好意思,我……”
之后就听不见了。
楚珩坐的略有些远,被人挡着并不能好的看清,他看到那人低着脑袋,黑发中隐约露出的一点耳朵尖,红的格外明显。
楚珩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从怀姣道完歉坐回桌上开始,肖一眼,他就能将这人底细摸出个七八。
所以他他对怀姣的一印象是:漂亮和不聪明。
游戏里多这样的人。
楚珩不止经历过三个世界,恶毒愚蠢、漂亮无脑的炮灰角色实在见过太多。
他觉得有些无聊,看过一眼后就冷淡收回视线。
圆桌上显然有更为棘的目标,更摸不清底细的玩家,这些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怀姣觉到楚珩一直在看他,自顾自完话后忍不住脸上一热,他概以为自己错了,在楚珩这样聪明的人前露了丑,睫毛抖了抖,小声谨慎问道:“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楚珩回神,与他对视一眼,下还没完全收拢,嘴上已经反射性回他:“没有,和我想的差不多。”
怀姣嘴唇都翘了下。
眼睛亮亮的,看向他:“对吧,你也觉得有bug是不是!”
“肯定有别的什么法,既可以真人行动又可以不被玩家发现份。”
怀姣点点头,觉得自己的有道,头一转问楚珩道:“你觉得呢?你怎么想?”
在完全信赖对之后,他似乎什么都想问他,征求他的意见。
楚珩点在床上的指尖微颤了下,思考了秒,才开口道:“我赞同你的观点,部都和我猜测的吻合。”
“对于你的bug我也想到过。”楚珩回答的非常保守,他垂眼,淡声道:“我个人觉得,这点其实并不冲突。”
“被选中的玩家可以是清醒的,但同系统也可以让他不完全清醒。”
话的有些绕怀姣不是能明白,他不自觉皱起脸,抿唇道:“我听不太懂……”
楚珩唇角挑了下,:“就是我猜想一晚应该是属于规则下的特殊情况,因为女巫有开药的可能,被狼刀的玩家这一晚存活概率。为了避免你的玩家直接知道其他人份的情况,所以系统概做了额外设定。”
“比如被选中的玩家可能有知觉,但是不绝对。”
怀姣看表情好像还有些似懂非懂,他小看了眼楚珩脸色,小道:“我概明白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和现在情况有什么关联。
楚珩抬了抬眉,似知道他所想,没有过多解释,轻“嗯”了声。
“我们现在要找他们吗?”
从楚珩洗完澡到人对话通底,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
怀姣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见已经快要到下午三点,便道:“我们还是找他们吧,他们应该还在搜其他房间。”
他犹豫了会,:“我还想看看别人房间里会不会发现什么的。”
楚珩点头,从床边站起,“可以,过看看。”
“嗯嗯!”怀姣随他起。
……
人出门正撞上走廊往回走的一行人。
“搜完了吗?”怀姣愣了下,主动问道。
他注意到几人脸色稍有些奇怪,和先前出不一样,特别是在看到他之后。
怀姣莫名其妙慌慌的。
“嗯,搜完了。”回话的是站在队伍最前的贺领,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爱开玩笑的人,此看向怀姣的表情有种不出的怪。
怀姣被他看的,下咯噔一瞬,紧张道:“那、有发现什么吗?”
“差不多。”贺领的回答不明不白,话间已经走到人边。
“先下吧,晚上再。”
……
这一天间其实过的快,从早上发现尸体到搜查完所有人房间不过几个小,怀姣都觉还没有什么就一下到了晚上公投的间。
厅里的巨钟,指针指在数字七。
公馆外天还没有全黑,一楼厅里,七个玩家已经准点坐在了圆桌旁。
不用系统提醒,也不需要什么开场白,游戏规则在玩家真人死亡的情况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比起狼人杀,现在这更像是一种“谁是凶”的游戏。
所以怀姣还刚坐下,桌上就有人已经开了口。
“你有什么想的吗,一号。”问出这句话的是贺领,他姿态松散,背靠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过渡的直接朝一号楚珩道:“一晚所有人认下的真正预言家,一个晚上过还好好坐在这里。你可以给我们一个由吗,让我们知道狼人不是在做慈善。”
连怀姣都能听出贺领语气里的阴阳,男人没有直接明一号楚珩就是狼,是话里行间想表达的都是这个意思。
而且显然现场所有人都和他想的一样。
“你想听什么。”
怀姣似乎看到楚珩笑了下,露出个非常细微的冷笑表情,他抬眼,丝毫不躲闪的直对上众人视线,平静道:“所以呢,打算今晚把我标狼票出?”
楚珩比所有人都想象的冷静,哪怕已经到了对他这样不利的情况下,仍能保持正常节奏,声音沉稳,开口道:“昨晚我验的五号,后置位八号九号一狼一金水,前置位至少有一个狼坑。”
“本来打算验三号,但是看了昨晚票型临改五号。”
“我想晚上多少能验出匹狼,但是非常不幸,他也是我的金水。”
预言家连着晚查出金水,对好人阵营来确实并不算多好。
并且还是在这个预言家本份就存疑的情况下。
楚珩的查验信息对他可以是没有丝毫帮助,甚至比起双金水怀姣和他这晚的金水伊乘风,他这个存活晚的预言家显然更容易被票出局。
怀姣都不知道楚珩是怎么想的。
“所以?报了个金水之后呢?自己的份一句也不聊?”四号寸头率先质疑,他话直,横眼看向楚珩,扬声道:“你是当我们都傻吗?”
楚珩这次直接冷笑出声,“我预言家正常报查验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做我预言家该做的,个晚上个金水,剩下的盘狼坑的都能盘出来。”
四号似乎被他语气气到,狠出出口气,半晌才道:“真能装啊,但是再多有什么用,反正今晚铁定出你。”
“可以。”
楚珩无表情,将对怀姣过的那套话,在此又重复了一遍:“狼人昨晚刀一个,今天再票出一个。”
“一天出个,怎么不可以。”
楚珩眼皮微抬,脸上再无笑意:“你们最好祈祷昨晚被刀的二号不是张神牌。”
“女巫没药,还连倒张神牌,掉个轮次。”
“也不用到三晚了,游戏现在就可以直接结束。”
四号一下闭了嘴。
圆桌旁安静,除了一号以外,其他玩家都表情莫名。
怀姣早听过楚珩这番话,所以此并不算太纠结,他抬头悄悄看了左右几个玩家的脸色,下了然。
所有人概都在思考楚珩这番话的可能性。
……
“还有一个半小。”不知是不是众人沉默太久,率先回过神的二号陈欣,瞥了眼后钟后,提醒道:“不要耽误间。”
陈欣作为这场游戏考核里的唯一女生,思维反应似乎并不比男生差,他见家一都不开口,想了想,提出了另外一个话题:“家其实可以先把一号的份问题放一放。”
“我觉得今天的重点除了预言家份以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
陈欣没有停顿,继续道:“系统010已经提醒过多次了,与其纠结发言和狼刀,不妨更实在一点,把场外的线索集中梳一遍。”
“早上发现二号尸体的候家应该都差不多能想明白了吧,这个游戏并不是单纯的狼人杀。”
陈欣提出了和楚珩差不多一样的观点。
“现在我们姑且可以把狼人,换称为‘凶’。”
怀姣听的一愣,看向她。
“我相信在座各位都通关过类似的凶杀案副本,代入一下,和这个狼人杀差不多。”
贺领率先领悟,挑唇了句:“有意思。”
女生看了眼贺领,道:“七号玩家早上提出的搜房间概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投票结果。”伊乘风皱了下眉,打断道。
“别急五号,我还没完。”女生不慌不忙继续:“其实我就一个重点,下午我们搜房发现的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了。”
“我觉得这个比纠结一号的份要更实在一点。”
贺领这似乎也才想到什么,快接过话头:“是,当一个搜的就是一号的房间。”
话题回到早上的场景,众人在一号楚珩的房间内粗略搜索一番后,将怀姣留在了他屋内。
留他的原因家都清楚,双金水、目前份最,基本可以确定是好人的一张牌。
贺领话刚完,所有人的视线就一下落到了怀姣上。
“九号,你有在一号房里发现什么吗。”
怀姣被他们集中目光,看的一僵,过多注视下跳都加速了几秒。
他有些紧张的咽下口气,顶着众人视线,慢吞吞回答道:“没、没有……”
话刚一落音,就有人质疑道:“什么都没有?你仔细看了吗,所有地?”
怀姣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四号寸头,这人脾性又直又急,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就径直道:“柜子里、床底下那些地你看了吗?还有浴室里?九号你可想好,我们都是相信你才把你留在一号房里的,你别糊里糊涂包庇他。”
如果不是怀姣概了解这人性格,隐约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话,光听他这几句话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家都是参加级考核的,一切为了赢为了通关,怀姣实在不明白他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偏周围其他几个玩家,都没有反驳他,好像默默赞同了他的话一样。
怀姣不是外露的性格,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所以他皱了皱眉,语气正常道:“都搜了,哪里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别是床底下,怀姣连楚珩床上都摸过了,事后还帮他打扫了房间,整了衣柜。
除了发现了那一根毛发,其他确实一无所获。
想起那根毛发,怀姣就想到自己和楚珩就这根毛发的来源,进行的一系列诡异又破廉耻的对话。
怀姣抬眼,发现楚珩也正巧在看他。
不知道对是不是和怀姣想到同一件事上了,怀姣看到楚珩,极为明显的对着自己轻挑了下嘴角。
上露出个莫名其妙、有个人懂的隐晦笑容。
怀姣下一跳,快速撇开视线,转过头,尽量详细的跟众人道:“一号房里确实什么都没有,我翻了他的柜子,衣服和裤子口袋都看过。”
“还有四号的床底下。”怀姣抿唇,小声道:“房间里东西少,除了他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我没有发现其他不该有的东西。”
比如狼人使用的作案工具之类的。
怀姣以为自己的清楚了,差把自己搜房子细节都出来了,却没想到还有人不满意。
“你的私人物品是指哪些?”贺领忽然开口道。
他脸上表情奇怪,看不出是不是正经在问这个问题,视线直勾勾盯着怀姣,看似认真问他道:“你能区别什么是私人物品,什么是可疑物品吗?”
“狼人都狡猾的,最会骗你这种人。”
“也许你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是自己没注意到哦。”
“什么意思。”怀姣有点听不太明白,是直觉告诉他对好像没安什么好眼。
“意思怕你太单纯不够谨慎,让你详细一你在一号房里看到了哪些东西,有没有跟他话,有没有被他骗。”
接话的是一整晚都话不多的伊乘风,红头发的帅气男生,眼尾抬着,隔着半个圆桌直看向怀姣。
在怀姣回过视线,他顿了一下,又道:“你也可以不,没什么要紧……”
“就是这个意思。”贺领带着笑,点头赞同道。
怀姣实在觉得莫名其妙,对眼前情况,也对其他玩家的态度。
信任自己把自己单独留在楚珩房里的是这群人,现在质疑他,觉得他不够谨慎,不相信他辞的也是这群人。
几人看着他,甚至还都不觉得自己不对,态度一致、近乎逼迫的想让他按自己所想,出更多‘细节’。
怀姣在游戏里少生气,但他这却真实觉到生气了。
“你们想听我什么。”怀姣垂着眼,细长睫毛一起一落,尽量保持语气平静,道:“一号的衣柜里挂了衬衣、裤子和外套,柜子底下是袜子和……内.裤。”
“床头柜里有本笔记本和支笔,还有一块表。”
“床底下除了灰什么都没有。”
“床上也是。”
“浴室小,你们之前已经进看过了,所以我就没有再进。你们走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跟我,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怀姣咬了下嘴唇,声音听不真切。
半晌,眼睫翘起,抬眼朝他们道:“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