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制死尸为食!
所有人闻之色变!
颜还彦强忍不适,继续诵读:
“北路集团军三万人马六月十二日离开‘齐门关’带有五日粮食。按每日六成供给计算可坚持到六月十九日。若行军作战则需另行计算。”
待他读完,公输孟启既悲愤又沉痛地说道:
“众卿啊!西北危局皆因粮食而起,本王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啦?”
“旭日弓”摇头。
“此次危局乃是郭狩贪功冒进所致。不是陛下的策略有误!”
“若是西路集团军能根据自身实力出发,稳妥的在曹徐扎好根基,再逐次推进。必然能为陛下在西部建立起桥头堡,开辟一块根据地。”
他的话让公输孟启感到些许宽慰。
“还是上将军理解本王的心意啊!不过这也还是本王之错,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以致损兵折将,处处煎熬,扎根西部的计划看来是夭折呢。唉”
季子昂然道:
“陛下青春年少,经历些许挫折依臣看来倒是好事。想两个月前臣听闻噩耗,痛彻心扉,直想,直想……”
“季尚书当时一直在骂本王,恨本王,恨不得与本王拼死一搏吧。”公输孟启苦笑道。
季子点头默认。随即抬起头正色道:
“臣当时就向爷爷请命,要求南下从军。爷爷回臣书到‘生得光明,败得磊落,莫问得失,勇于拼搏’。告诫臣面对挫折要敢于挺直脊梁,认准目标奋勇向前。”
“今陛下志在天下,小小的曹徐得失又有何妨。”
“自陛下的《妇孺保护法》颁布,百姓陆续返乡,更引来他国万民投奔,陈国的资源又增加了不少呢。户部二位韦大人现在还忙得不可开交吧。”
想到韦妙韦肖兄弟成天逗乐的样子,公输孟启的嘴角终于浮起一丝微笑。
“那依季尚书看来,西路集团军要如何应对才能把损失减小到最低呢?”
“刚才太傅大人已给出了固守待币的大策略,臣再补充下战术上的小细节。”
“首先,许都城必须固守。让全城、全曹国,都知道西路集团军有能力有信心守住许都,获得曹国上下的支持。”
“耿将军的压力很大呀,许都城最为危急,联军的攻击主要都会集中到他这里来。”
亢褚良又搞不懂了。
“为什么不是‘黄沙堡’最危急呢?既没有粮食,兵力也最少,有可能一波冲锋就踏平……”
“对不起!毛参军,末将不是那意思。呸呸呸!”
众人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季子则继续分析道:
“‘黄沙堡’现在是一具空壳包裹着的哀兵,西路集团军人人抱着决死拼命之心。攻之无所获,死伤还很大,联军不会这么傻。”
“毛参军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粮食。希望他们……”
这个坎对任何人都难以逾越。
“若‘黄沙堡’还在,‘白马关’的压力也会轻松些。郭将军自然会拿‘黄沙堡’为话题激励全军,拼死固守个六七天应该是能够的。”
“当然,为了减轻西路,北路两大集团军的压力,陛下也可以派出一支奇兵威慑岳凉纪三国。”
“哈哈!本王最后的底牌都被季尚书翻开啦。有众卿家为本王排忧解难,甚是欣慰啊。”
“本王这就传书胡来,令水军北上,断了高公公南下的念想。右常侍,水军现在到哪儿呢?”公输孟启侧身问道。
李于斯急忙回答:
“回陛下,水军今晚已到‘迷离津’明日赶到‘东津沱’没问题。”
公输孟启瞟了眼战事图,指着汝河与洛河交汇之处。
“不用去‘东津沱’,就驻扎在这‘双河口’。呈封堵汾阳,台城之势。”
传书耿晨:尽快与曹国朝野联络,军民齐心共守许都城。
传书毛减:对士卒多加安慰,坚守七日围困必解。
传书郭狩:谨慎坚守,援军七日可到。
传书“长身剑”:审时度势,量力而行,可以轻兵袭扰,务必保证根基稳固。
传书沈洪,胡来:水军北上,驻扎“双河口”,威慑纪军。
传书罗二蛋:轻骑出齐门北上汾河,洛北二县策应水军右翼。
“众卿家,本王这样安排可有疏漏?众卿是否还有补充?”
公输孟启在发出命令之前再次征询众臣意见。
太傅姜虹起身道:
“陛下,老臣与曹国国君有些交情,可书信一封传与耿将军,便于行事。”
“很好!”公输孟启点头称赞,看看季殊。
“季尚书今晚可是沉默得很,不知在作何考虑呢?”
季殊连忙起身回答。
“陛下今日上午要臣着手策划机关学院的事,故而臣心思一直放在这块上的……”
“嗨!”公输孟启一拍脑门。
“本王把还这事给忘啦。夜已深,众卿家都回去歇息吧。立国之初诸事繁忙,辛苦众卿啊!”
众臣躬身礼拜告退。
“陛下晚安!国事,军事,事事操心。”
走出中军大帐,一轮圆月还在当空。十六的月亮跨十七了,月色还是那样撩人。月色,景色,色色沉醉。
念想于此,他不禁转头向翠微的营帐望去,恰望见一双才去忧愁又添新愁的凝眸。
公输孟启怔了怔,现在回避也太过绝情了吧,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波涛儿,小喜喜睡了吧。”
“嗯。”
白涛抿着嘴回答,似乎有述不尽的心思,道不出的幽怨。
“哦。本王今天忙得都还没空抱抱王儿呢。额……明天吧,明天一早本王来看他。”
“哧”白涛掩口一笑。
“此时都已交子时,该算十七呢。陛下要不要……”
“哦,不,不,那就不用呢。让小家伙好好睡,别弄醒他。”公输孟启急忙回绝。
“陛下就这么怕波涛儿吗?也罢,陛下还是回营安歇把。虽是夏日,夜里风凉湿气也重,你且把这白狐裘带在身边吧。”
说着,她把白狐裘递了过来,露出莲藕般雪白的胳膊。瞧得公输孟启心里砰砰打鼓,接住白狐裘跑回国君的寝帐。
“夜色如水,夜听如声,如我所念,如我随行……”
夜色中又飘来婉转悠长的歌声,如幽谷黄鹂,似林中百灵。
“波涛儿啊,波涛儿,非是本王无情,只是不想让你陷得太深。你看似柔弱,内心却无比要强。本王不敢轻易驾驭你这匹胭脂马。”
公输孟启喃喃自语,脑海中又浮现出玛雅纤长的影子。
“等你满十六成年后我再告诉你,我们星球是怎么繁衍,生养孩子的。”
她的这句话深深地印证他心底。
十六岁。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