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红意不仅给她安排了一个丫环的身份,还要她真的去做丫环的工作,高青立马不乐意了。面无表情地盯着红意,让高青整张脸看起来要多渗人有多渗人:“你还不如把我关起来,何必这么作贱我呢?貌似我算得上是一个够乖巧、合作的囚犯了吧?”
红意闻言一愣,继而狞笑道:“哟,你还记得你‘阶下囚’的身份呀?哼,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虽然我们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但也没说要拿你当上宾对待吧?奉劝你还是老实些好,否则我立马让你变成她们中的一员,不信就试试!”
说得口沫横飞的红意没有注意到高青眼底的波诡云谲,只是一瞬,高青敛尽神色,淡淡开口:“嘁,你也就会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威胁我了,刚开始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呢?不用再说了,我做就是,只当是个不一样的体验好了!”
见高青答应,红意终于偃旗息鼓,不再滔滔不绝,满意而去。就这样,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女子报仇,三年不晚”的心思,高青开始了她有生以来从未尝试过的丫环工作。
当天傍晚,高青与月娥正式见面。
月娥大约二十三、四,柳眉细眼,高鼻粉唇,给高青的第一印象,虽是个美人,但平淡无奇、乏善可陈。不过她的恩客挺多,原因嘛,就在于她身材火辣,典型的丰乳细腰肥臀,正是男人们喜欢的口味。而月娥在第一次见到高青的时候,则是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打了个趔趄,因为高青那副尊容实在是太有碍观瞻了!
就在高青以为她不会要自己这个丑陋之人服侍的时候,却没想到月娥给了她一个“惊喜”,呃,“惊吓”还差不多!为什么呢?只见那丫如饿虎扑食,一把抱住高青,大喜过望地说道:“太好了,有了你这个‘丑八怪’作陪衬,我以后走出去,再也不会被人说成姿色一般,美丽不足了!”
高青被她一抱,整个脸部恰好就埋进她的“事业线”中,那个丰满,那个硕大,险些没让她闭过气去。再一听到这厮的“豪言壮语”,暗伤严重,吐血三升有木有?更让高青郁闷的是,打从这天起,月娥是说到做到,走到哪儿都带着她,时刻用她的“丑”来衬托自己的“美”。还别说,效果那是杠杠的,指明要月娥的男人翻了一倍多,而月娥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被利用的非常彻底的高青苦中作乐的想,她这算是学雷锋,做好事了吧!而且有一点高青还算是满意,因为基于她举足轻重的作用,月娥免去了她贴身服侍的工作,并没有让她像普通丫环一样去做打水、洗衣、搓澡、拿饭的活儿,还时不时的给她一些小费,让她更尽心尽力地打扮自己,怎么丑怎么来!高青就在这种痛并郁卒的日子中向着目的地—江南前进。
牡丹画舫是“移动中的青楼”,所以它为了做生意,是走走停停,眼看走了五天,它离江南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就在牡丹画舫驶离荆州码头的五天后,绵绵细雨从天际落下,江上一下子起了浓浓的白雾,朦朦胧胧的,能见度极低。鉴于这种情况,牡丹画舫便准备在途经的胭脂镇码头停靠一夜,第二天再启程。
高青对此不置可否,但像月娥她们这样的小姐却是心花怒放,开心极了。打听过后,高青才知道,胭脂镇是有名的脂粉基地,它这里的胭脂、水粉有不少还是作为贡品献进宫里呢!对于月娥她们这些风月场中人,胭脂、水粉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胭脂镇怎不让她们趋之若鹜呢?
月娥因为高青,这几日赚了不少,一听说要在胭脂镇停一晚,她早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准备去采购、血拼一番。因此,画舫刚停稳,她就迫不急待的扯着高青往岸上走去。
可就在她和高青走到船头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护卫模样的人伸出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酷意十足地说道:“你走,她留下!”
月娥和高青齐齐愕然了一下,根本没弄懂他到底说谁可以走,而谁又要留下?望着她们呆愣的模样,护卫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朝月娥微抬下巴示意:“你可以上岸。”一把拽过高青,往身后一藏:“她必须留下。”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高青反射性的抬起头,只见画舫的第三层,红意明晃晃的身影正趴在栏杆上,将三人的所有言行尽收眼底。高青在心里暗骂:“臭女人,防得还真严!不过,就算你防得再严也于事无补,因为你自己早就把一切都暴露了,哼!”
这时候的月娥却在施展她的“美人计”,想说服这个护卫放高青同她一起出去,原因嘛,当然是高青给她带来的甜头让她欲罢不能啰!
月娥这一阵子颇为吃香,信心爆棚不少,只见她妖妖娆娆的给拦路护卫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说道:“小哥儿,这是我的贴身丫环,她不跟着去服侍我,留在画舫上干什么?我还要她去帮着提东西呢!小哥儿,你就通容通容,让她和我一块儿去吧,阿?”说完,还用那伟岸的“胸”器去蹭护卫的手臂。
护卫像是被月娥的动作吓到,稍稍退后一步,还有些意味不明的望了望正津津有味看戏的高青,板着脸喝斥道:“这是老板的吩咐,我只是依令行事,你若再过多纠缠,那你也留下来好了!”
月娥一听,那怎么得了?听说胭脂镇徐家最近有一种香露出售,她可是早就瞧好要买的,若被强留下来,她还买个屁呀!顿时,媚态也不摆了,娇语也不说了,朝高青匆匆说了句:“小青,既然老板发了话,你就留下来吧,我走了!”话毕,一阵风似的就上了岸,那个速度让高青看得直咂舌。
护卫转身面对高青,语气冷漠地说道:“青姑娘,红意小姐有请,快走吧!”说完,轻轻地将高青推了两步,和她一起进入画舫。
高青正诧异对方动作间的轻柔,手心里蓦然多出了一个小纸团。不动声色地将纸团捏紧,高青越过护卫,慢慢向画舫第三层走去。到了第三层,红意正待开口,高青夹紧双腿,微微弯曲身子,急色地说道:“快,我憋不住了,茅厕在哪儿?”
红意被“噎”得直翻白眼,用手指指走道尽头,高青仿佛屁股冒烟的快速朝那个方向冲去。等确定红意和其他监视的人没有跟过来后,高青稳稳加速的心跳,飞快将纸条打开来。纸条上只有六个字:青儿,我是子言!直观、简单,却令人怦然心动,百感交集!
高青做了无数个深呼吸,心里做了无数的建设,竭力压抑住想要喷发的泪水,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才一脸平静的走出厕门,迎上正欲过来的红意。
此时的高青表面上淡然无波,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她没想到东方语竟然以身犯险,乔装打扮后一直待在她的身边;更没想到那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竟会不顾一切,甘愿充当青楼护卫的角色。这一刻,高青被东方语感动了,心弦也第一次为东方语轻轻拨动。
因有了伪装的遮掩,高青真正的脸色没有被红意看到,但她仍然敏感的察觉到高青的情绪有细微的变化。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幕,红意自以为是地说道:“怎么,没准你上岸,心里有怨言了?我看你现在当丫环当得有点太认真了吧!啊,你不会真想当个丫环吧?”
感动于东方语的用心,也有些气他的自作主张,见红意已经自动为她编好情绪变化的借口,还说些不着调的话,高青干脆借题发挥,气哼哼地说道:“哎,我说你也太不好‘伺候’了吧!要我当丫环的是你,我当好了,说风凉话的又是你。这左也不行,右也不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呐,今天不讲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姑娘就赖着不起来了!”说完,真就不管不顾地往地板上一躺,耍起赖来。
红意一个头两个大,她可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却招来高青如此过激的反应。想引动子蛊收拾下高青,但想到上次的凶险,她没有动手,可是要她向高青低头,她又不甘心,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最后,红意突然想到喊高青上来的目的,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朝高青说道:“喛,我收到个对你来说很坏的消息,想听吗?想听的话得起来才行。”
听出红意语气里的戏谑和兴灾乐祸,高青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襟危坐,竖耳倾听。
红意笑得乐不可支,有一种看好戏的味道:“余红瑶好像等不及要跟你见面,她已经在来迎接你的途中了。开不开心?你们两个终于要会面了!反正我是好期待,不知到时该是怎样激动的一幕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