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蔷薇来到了浙和市北部的北皇山,经过了山区入口的峡谷之后,我们发现了一片巨石蛋阵,蛋里面孵育的都是一条条成人胳膊粗细的蛇,不过它们其中的一些在破壳之前就已经成为别的掠食者的美餐了。
高度警惕着四周有可能突然出现的巨大蛇类,我和蔷薇带着一个从破碎蛋壳下面救出的虚弱女童,以最快速度穿过了这片诡异的繁殖地,踏上一个土坡之后,蔷薇马上给女童做急救处理。
我在旁边搭着下手,配合蔷薇好一顿忙活才确保女童的性命无虞,蔷薇给她喂了一点点水下肚,女童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一点点。
“小妹妹,你叫什么?”蔷薇柔和的问道。
小妹妹?我偷偷瞄了一眼这个而立之年的阿姨,也没敢多吐槽没用的,刚才说了句蛋生差点让她给我两下。
“妈…妈……”女童也不像会说别的,再次喊出‘妈妈’,她抬起手向山区里面指了指。
“你妈妈在山里面么?”
女童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这刚刚恢复的精神头又没了。
我摸了下她的头,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说道:“她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蔷薇也清楚这点,她遥望着山区里面琢磨了一会,随即不出意料的说道:“我们再多往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妈妈。”
我耸耸肩也表示同意,反正我一早就知道,同样即将为人母的蔷薇也根本不可能把这么个小女孩扔在这里。
“如果能找到,”蔷薇抱起昏睡的女童说道:“她能在山里把孩子养大的地方,一定也适合我们。”
“我们……?”
蔷薇扭头直视着我,说道:“要是物资不够或者她们不接受我们,你负责把人都赶走,不留后患那种。”
这女人的眼神看得我发憷,这么些年的生死修炼在她面前仿佛成了废纸片似的。我为了我刚才把她当做普通女人的想法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们带着女童向山区内继续行进,大概五六分钟就彻底走出了峡谷,进入了山区的更深处,周边的林子更多,野草也更高了。我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自己进入了什么史前时代的电影序幕里。
“你说那些蛇卵是D病毒的异变么?”路上闲聊时我对蔷薇说道:“咱以前也见过一些变异的生物,大猩猩之类的,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个头的蛇。”
蔷薇的样子也看得出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不过她倒不怎么担心,说道:“应该是D病毒,如果按照一般的蛇卵和母蛇的体积来类比,能下得了这些蛋的大蛇,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没多少人类生活区域附近的地方的含氧量和生存环境能够容得下它。”
“蛇死不死的其实不是我最关心的,”我咽了口吐沫,继续道:“你也看见了那个黄鼬的个头也不小,那都快成精了吧!所以关键是,咱不知道到底这种生物异变是极特别的个例,还是这整个山里的生态系统都变成了这样子。”
正说话的功夫,蔷薇忽然停住了步子,我顺着她遥望的方向看去,远处起伏地势之后的一片平坦土地上,隐隐现出了一座村庄的边影。
“看来我们到了。”
“我不确定进村是不是一个好选择。”
蔷薇试着叫醒了女童,让她看前面的村子,女童微弱的睁着眼睛,发现村子的时候有些小激动,“妈妈!妈妈!妈……”
然后她就又昏睡了。
没跑了,看这样子很明显那个村就是她家了。
我和蔷薇加快了些步子,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村庄的大致模样也愈加清晰。
这是一个坐落于山谷之间的落魄山村,村北边有条稀稀拉拉的小河沟,旁边的大树干下垒堆着一些乘凉时坐的大石头,村里简简单单的砖瓦房不知历经了多少个年头,每家的屋顶和墙石上的斑驳仿佛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即便是这样的住房在这山村里也并没有很多,如果站在稍高的地势向村里望去,几乎一眼就能看个全面。
我和蔷薇站在村口的位置没敢贸然进入,毕竟不知道这村子里的状况,下意识的就想多观察一阵,试图发现一些生命活动的蛛丝马迹。
时间不长,村子最靠前的房间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从头顶的白发看她年纪可得六十多岁了,不过脚底下的活儿可不白搭,说不上健步如飞也是从容不迫。
老婆婆端着个盆不知道本来要去哪,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我们,咣当一声手里这盆可就掉地上了。
“老头子!你快来!快来哟!”
老婆婆突然就两手拍着大腿喊起来了,没一下从对面屋子里就出来一个精神抖擞的老翁,手里还拿着根烟袋锅子,“吵吵吧呼的干啥!?”
老婆婆指着我们着急的差点一口气没倒腾上来,紧着咽了口吐沫才喝出声,“孩子!孩子回来啦!”
“他烟袋也得掉地上。”我对着蔷薇快速说道。
老翁扭头顺着看过来,发现我们的时候突然就像浑身都僵住了。
如果掐去前因后果,就光这一幕,我觉得很像私奔离家多年无音信的孩子们突然带着崽子回家过年的景象。
扑腾一下老翁直接跪地上了,烟袋也脱手掉在了一旁。
蔷薇翻了我一眼,我耸耸肩道:“好吧,我没想到他会行此大礼。”
老婆婆恨恨的上去拍了不争气的老翁肩膀一下子,随后快步向我们走来,到了跟前保持着距离停下了。
“那个…孩子?”
蔷薇看了看怀里已经熟睡的女童,问道:“孩子怎么了?”
“我…我是孩子的奶奶婆!”老婆婆激动的已经热泪盈眶了,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扑过来。
“她叫什么名字?”蔷薇又问道。
“秀儿!她是我的孙女秀儿啊!”老婆婆终于迎上来了。
蔷薇也没有再阻挠,任由老婆婆把女童抱了过去,刚到了怀里老婆婆扑通一下子就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我的秀儿啊!我可见着你啦!你说你跑哪去了啊!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活呀!你这是咋的啦!你看看奶奶婆啊!说话呀!”
这老婆婆哭的撕心裂肺,震颤的我心脏都像是要跟着抖起来了。蔷薇赶紧解释道:“孩子脑袋撞伤了,不过我们检查过已经没有大碍了,好好休息就行。”
老婆婆也就是不再叫喊了,不过哭声可没停下,不只是我听着炸耳朵,就连村子里都受到了这哭嚎声远播的影响,更多的村民从自己房子里走出来瞧热闹,一边瞧着还得一边议论着。我就这么看过去,发现视野里的村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后面跪地上的老翁费劲巴拉的爬起来,拿上烟袋锅子别进后脖领子,也一路小颠儿着凑过来了,满是农活老茧的黑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他先是摸了摸女童的头,接着又轻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随后才顾得上抬头看向我们。
“两位这是打哪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