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沅沅的驱逐,宇文晅脸色又黑了几分。
“既然沅儿都这么说了,那本太子更要留下。”
他眉头一挑,上前两步牵起简沅的手,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
“毕竟你我可是众人皆知的一对,相信百姓看到我们如此恩爱,也会为我们祝福。”
一旁的丞相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看太子对沅儿的无理取闹还如此包容,这样她就放心了。
“不是,太子殿下,你别……”
“好了沅儿,既然太子殿下有心,你也别太担心他了。”
闻言简沅一脸苦瓜色,扭头看向打断自己说话的母亲,母亲却递给她一个慈祥又温柔的眼神,嘴角的姨母笑似乎在说:真是天衣无缝的小两口。
Hello?有没有搞错?
“母亲您……”
“好了,我们去街上布施吧,再晚天都要黑了。”
又一次,夫人打断了简沅的话,眼见母亲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再搞得像无理取闹一样,惹恼了宇文晅准没好果子吃。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街边,百姓见了太子纷纷跪拜,而他们热络的目光却纷纷落在尉迟谨身上。
整个北祁,尉迟谨“战神”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也是万千百姓崇拜的对象。
太子宇文晅自然也感受的到,嫉妒愤怒在他胸中燃烧,可表面却还是一副平易近人温和的形象。
布施活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作为太子的宇文晅站在一旁,面带微笑负着手,像是个吉祥物。
而简沅与尉迟谨负责在前线盛粥。
“怎样,我可是排除万难遵守约定了,你以后可不可以对我不要有那么大的敌意呀?”简沅小声开口。
自打见识过尉迟谨手狠剑快之后,她便暗暗发誓,这世上最不能招惹的两人就是尉迟谨和宇文晅。
要不然哪天死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沉默许久,尉迟谨这才轻轻点头,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回了一句:“嗯。”
哪怕只是这一个语气词,也足以让简沅踏实不少。
一晃夕阳西下,带来的所有米粥尽数分派完毕,太子本想去丞相府拜访,奈何宫里急诏,只好作罢。
收尾工作简沅本想交给下人们做,可见母亲还在亲力亲为,她也不好开这个口,只得乖巧的帮起忙来。
“哎——”简沅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捧着碗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呀——”
一阵哗啦咣当的清脆声音响过,就只剩下简沅的哀嚎声。
她趴在地上只感觉身子像散架了一般,哪儿哪儿都疼。
“沅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
丞相夫人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来查看女儿的情况。
见母亲过来,简沅更委屈了,颤颤巍巍的起身,这才发现手掌被碎片划出好长一道血痕。
“啊,快,快去找大夫!”夫人的神色一下紧张了起来,搀扶简沅胳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伤口隐隐作疼,但简沅更奇怪自己为何会突然摔倒,她也不是小脑发育不完全的人啊,怎么可能平地摔?
顺着刚才摔倒的方向看过去,地上并未看到什么异样,反倒瞧见一丫鬟神情担忧的望着自己。
等等,这脸好像有点熟悉。
“你……”简沅侧过身,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丫鬟,“你是不是棠梨院的丫鬟?”
是苏婉清手下的人?
“回大小姐,奴婢是棠梨院的。”丫鬟低着头小声道,她脚边还放着一摞瓷碗。
简沅也记得,刚才自己与这丫鬟往相对的方向走,还不等擦肩自己就倒了,而她也是第一个来扶自己的人。
“噢~”她垂眸若有所思的应了声,却感觉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被人拽了一下,生疼的感觉袭来顿时将她的思路给打断。
“嘶——疼疼疼——”
“忍着点,小心留疤。”
好不容易从痛苦中睁开眼侧头一看,居然是尉迟谨正拿着小瓶子为自己上药?
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可药物作用却让简沅疼的直流泪。
“你确定是上的药对吗?不是故意整我吧?”她抹抹不受控制落下的泪水,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哭笑不得。
只见尉迟谨将小瓶子收了起来,淡声道:“你若不信我,那便拆下来吧。”
他说完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迈着大步回到之前的位子。
简沅这才看清,尉迟谨其实离自己很远,远到那边说话,这边却听不到。
“好了沅儿,你都受伤了就别在这忙活了。”夫人担心,连忙喊了几个人送简沅回府。
她点点头,也默默记下了那个疑似绊倒自己的丫鬟,若是被她证实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可还不等迈开一步,简沅只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敲碎了一般,稍一动弹就像在铺满钉子的地毯上打滚,好疼。
完蛋了,不就是摔一下吗,怎么搞得像马上残疾了一样?
暂时动弹不得,只好坐在一边儿等着大夫的到来。
夕阳余晖洒在简沅目光所及的地方,而当中最耀眼的,还是尉迟谨忙碌的身影。
没有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居然会融入人群做些杂活,额间的汗水映着橘色微光,乍一看就像他在发光一样。
一时间简沅看得有些痴迷,毕竟如此赏心悦目的场景,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就在她沉迷美色时,一道佝偻的身影好巧不巧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大夫把了脉摸了骨,敲敲打打一顿下来最后偻着身子道:“大小姐只是伤到了骨头,静养休息一阵就好了。”
最后大夫离去药都也没开,简沅急忙想要再次欣赏被打断的画面,可此时余晖已经偏离快要消失不见了,尉迟谨也不知去了哪儿。
“沅儿啊,腿好点了吗,我们回家吧?”夫人柔声说着,一边试图将简沅扶起来。
可简沅走的每一步都疼痛刻骨,就算咬着牙也坚持不下来。
“要不……找两个力气大的,一边一个架着我好了,我真的走不动了,母亲。”简沅擦擦额头的冷汗撒娇道。
丞相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女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能随便找俩人来碰她呀!
正当夫人左右为难的时候,尉迟谨突然出声走来:“这么娇弱还非要逞强,麻烦。”
他的声音很冷,简沅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正想开口回怼呢,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再度开口:“失礼了。”
“哈?啊!”
只见尉迟谨一把将简沅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简沅身上的疼痛加剧,一只手搂过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尉迟谨的衣服咬牙忍痛。
“你……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病号啊,我跟你讲,我要是有点什么差错,你就等着负责吧!”
她咬着牙狠狠的说,这要是在现代,不管有没有事她肯定都要讹上一笔!
尉迟谨并未接话,一步步抱着简沅直到将她送进马车里面,一句话没留扭头就走。
“哎,你多点人情味行不行啊!你这样……”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喃喃自语似的道:“作为媒婆我很难说亲好吧!”
不过转念想到苏婉清那优秀的脑补能力,倒也跟不善表达的尉迟谨相补。
马车一路颠簸,没一会儿便停在了丞相府前。
在丫鬟的搀扶下,简沅一步一犹豫的回了府中,苏婉清却带着满脸的泪痕冲了上来。
“姐姐,父亲他……他……”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简沅一听“父亲”俩字顿时竖起耳朵,难道是出事了?